正文 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 — 第90节

正文 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 — 第90节

江月白手中剑绕的圈还没结束,直接削去了二人的飘起的发尾!

远处的侍卫们都睁大了眼睛——

被斩断的碎发在风中散开,飘飘摇摇,像无数盛着月色的萤火小船,慢悠悠地绕着两人旋转下落。

“撩腕花点剑。”江月白周身的风都带着醉意,嗓音却淡淡,“失误了,幸好只削了头发。”

雾山并没有动怒:“失误了才好看。”

江月白从侧后方看着他蒙眼的缎带,在他耳后问:“你能看到么。”

雾山缓缓说:“能感觉到。”

“多谢公子夸奖。公子要是想学,随时来找我。”江月白一手提剑,一手撩起额前乱飞的碎发,和雾山同站在船头,望着远处逐渐靠近的灵海,醉意迎风,“没剩几天时间了。”

说完,江月白最后看了一眼身旁人的侧颜,转身离开了云船甲板。

待走入楼梯转角的阴暗后,他脸上所有的醉气都消散得一干二净,脚步微停,而后转身走下了顶层。

满甲板的近卫侍从面面相觑。

他们彼此相视,又齐齐看向主人——他们实在不能理解,雾山公子为何会纵容一个人来此发疯。

“公子,”一个侍从试探地请示道,“他......”

雾山摇了摇头,低声说:“不用管,喝醉了而已。”

他们闻言更加震惊。

喝醉了不是可以这般冒犯的理由,以往在雾山公子面前失礼的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绝不可能这样毫发无伤地离开。

公子这次居然......还帮对方找理由开脱?

“你们都下去吧。”雾山说。

近卫侍从都不便再说什么,纷纷领命退下。

船头月下只剩雾山一个人。

他看不到月,但他能感到今晚月色很好。

他明白了为何易宝雅会那晚,纪砚会直接撩开帘子保这个人。

因为这个人身上,有一丝若有若无,说不出的感觉——和那个人的相似感。

修真界有无数北辰仙君的崇拜者和模仿者。

有数不清的修士模仿北辰仙君的言行举止、模仿北辰仙君出剑弹琴的动作、模仿北辰仙君说话的口吻语气......

他们模仿得一板一眼,认真严谨,不放过每个细节。

可这个人和那些修士不同,他似乎在模仿,又似乎没有。

他说话的口吻和北辰仙君没有半分相似。北辰仙君说话从来沉稳有度,绝不会如此借醉张狂高调。

用剑的姿势也没有半分相似。北辰仙君的剑从不会有任何多余的花哨动作,永远都是直取目标,剑花只是不经意的一带而过。

明明哪里都不像,为何偏偏有一丝相像的幻觉。

雾山的指节握紧了冰凉的栏杆。

冰冷的东西能让他清醒。

他想念的人,早在九年前的血海明月下,在他双眼最后还能看到的前一刻,在他怀里——

一寸一寸魂飞魄散。

尸,骨,无,存!

他在冷风中深吸口气。

大概是快要到灵海,他心情愉悦,才会可笑地觉得那些拙劣的模仿者有那个人的影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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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晴夜雨

今夜根本没有下雨

黎鲛说要去见穆离渊。

云桦几乎怀疑她是疯了。

“师妹, 你到底怎......”

“渊儿在哪里?”黎鲛打断了他的话,呼吸微有急促,“我要现在就见他, 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他讲......”

“他自然在魔界!”云桦见黎鲛这样担忧焦急的模样,莫名来气, “自从弑师之后, 他就关闭了仙魔两界的通道入口,不知在魔界怎么发疯, 你去了不是自寻死路吗?”

“不,不是的......”黎鲛摇了摇头, 眼底似有隐红, “渊儿不是你说的那样......”

云桦忽然又心生出诡异的怜爱来,变了口吻, 几乎是哄:“好好, 可你就算想去找他, 也要过了这几日, 现在仙门各家都在前往灵海, 我们的云船已经造好, 这几日就能出发。”

他走近几步,换上亲昵称呼, “我待会儿就带我们鲛儿去看咱们的云船, 我们一起去灵海, 沿途一路还能赏风赏景,散散心, 到时候鲛儿就不伤心难过......”

“灵海?”黎鲛神色微怔, “去灵海干什么?”

“灵海汇聚天地灵息, 仙家必争。”云桦见黎鲛不再纠结江月白与穆离渊的事情, 心情也转好,为她讲解起来,“我手下长老半月前已探查到灵海方位,奈何当时云船尚未造好,耽搁了时间。谁料如今有人捷足先登,现在仙门各家都已前赴后继奔向灵海,我们总不能坐等他们瓜分......”

“不!绝对不可以!”黎鲛上前一步,“师兄,绝对不能去瓜分灵海!咱们不能去!”

云桦眉眼间渐渐冷郁。

他是宠着这个师妹,但不是纵容,对方几次三番地打扰兴致,他已有些不悦了。

“你快!”黎鲛着急催促道,“快用沧澜门掌门的传音口信通知各家......让他们都回来!”

云桦垂眸看着黎鲛,一言不发。

黎鲛道:“快啊!”

“师妹,你说什么胡话呢,”云桦缓缓吸了口气,嗓音微有阴沉,但口吻还维持着耐心,“仙门各家不是朋友,是对手。这东西,你不去争,就落进别人手里。”

“这东西谁也不能要!”黎鲛脱口而出,“灵海是支撑人间地脉灵息的最后一道防线!”

屋内霎时陷入死寂!

云桦忽然抬手,一道灵光飞出,远处两扇屋门狠狠拍上——

将满院洒扫弟子都关在屋外。

“你说什么?”云桦在黑暗里问。

语气已经完全不同,低哑带颤。

“你们分完了灵海,这世上所有地脉灵息都会枯竭。”黎鲛见云桦到了此刻还在犹疑,不禁有些急躁,“你们越早发现灵海,这世界就越早毁掉!”

“谁告诉你的?”云桦脸上笑容不见,神情变得极为阴鹜。

“这是那年江......”

黎鲛说到一半的话忽然卡住了。

她在寂静里,看到云桦身后的墙上,印着一排排光影阴暗的窗格影。

黑压压、密实实,让她回想起童年最恐怖的记忆。

这里是沧澜山,她的家。

这人是云桦,她的大师兄。

她应该信任这里、信任面前这个人,可她的后半句话却迟迟说不出口。

当年江月白只将仙帝登仙台上所言机密告诉了她一个人——虽然江月白对她没有男女之爱,但她到底是江月白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江月白对她从来真心相待,毫无保留。

他们没有真正完婚,但作为哥哥,江月白做到了能对她做的一切。

那一年,江月白告诉她仙帝所道“被深爱与深恨之人杀死一次”的嘱托,却没有要求她做任何事,甚至没有问过一句“你愿不愿意”。

可江月白不问,不代表她可以不做抉择。

黎鲛很清楚,继续留在沧澜山,不是自己拿剑对着心爱的人、就是要亲眼看着心爱之人被别人所杀。

以后江月白不在了,她还要戴着“北辰仙君遗孀”的名号,一辈子困在这个伤心地。

那是她第一次在江月白面前落泪。

她垂头坐在椅子里,泪水一滴滴砸在她的裙子上。

这个抉择太艰难。

江月白在她面前半跪,抬头看着她流泪的眼:“鲛儿,我不要你走这条路。做你想做的。”

黎鲛知道,这短短一句,是世间最有力的承诺——江月白说“做你想做的”,就一定会能让她做到一切想做的。

无论是坚强的陪伴,还是懦弱的逃离。

黎鲛抹了把泪,深吸口气,哑声说:“沧澜雪山上的月亮我看腻了,我想去看看别处人间。”

她认输了,她选择了后者。

可她的理由找得太蹩脚——雪月峰上的明月是世间最绝色的明月,别处再无此等风景。

江月白听到这个决定,脸上没有任何失望的神情,反倒对着她笑起来,伸手擦去她脸侧的泪,轻声说:

“好。鲛儿肯定会看到更好的月亮。”

黎鲛从北方的雪山一路向南。

她的马车一路背对着渐渐远去的沧澜雪山,她却一路想着远去的雪山。

她知道,她这一走,会给江月白的声誉涂上再难擦去的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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