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解忧 — 凤君第三夜

正文 解忧 — 凤君第三夜

第三夜 心上人

昨夜的场景,比前夜更加真切,不知怎的,她能感受到真实的触感,他独特的气息,他的吻曾灼烧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手轻抚上肿痛的胸,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手指的温度。凤君,是真实存在过的。

身体酸软乏力,恐被苏阮瞧出破绽,只能在院子里坐一日,一整日都魂不守舍,想着梦中的那个人。

今晚他还回来吗?

夜幕将至,她也无心去探索禁地了,早早屏退婢女,在床边等着凤君到来。

可这一夜,真实的夜晚,他没有来,虚幻的梦里,也未至,她的凤君,如梦一般,消失了。

靠着床坐了一宿,苏谣有些落寞,莫非再也见不到他了?前两日所见不过一场春梦吗?若真是梦为何不能再梦到你?

他似乎已经住进了她的心里,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醒,一辈子在梦里也好啊。

怔忪间,小腹一阵翻涌,身下刹时流出一股温热的液体,撩起裙摆一看,葵水来了。

特殊的日子里食欲本就不好,这会更是茶不思饭不想了,用早饭时,见苏谣兴致缺缺,苏阮不免调笑:“小妮子这是怎的了,像是霜打了的嫩苗,莫不是害了相思?”

一旁大丫鬟跟着附和,“别看四姑娘这般,这春日正盛,周遭的娘子们也蠢蠢欲动,这段时间没少听她们谈论春心呢。”苏阮有些羞赧,“谣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还是少说这些事。”

大丫鬟捂着嘴笑,“四姑娘年纪也不小了,过几年出了阁,迟早会知道的。三姑娘平时多么安静的人儿,不也是一点便通了?”苏阮剜了她一眼,连忙转移话题,“这几日天气正好,吃了早饭不如一起去街上转转?这日头渐毒,也该置办一些夏衫首饰了。”

到了镇上成衣铺,苏阮一番挑挑捻捻,将一匹桃色织锦薄纱搭在苏谣身上,店家在一旁夸赞,“这料子衬得姑娘面容桃花,真真是娇艳可人呐。”苏阮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四妹可喜欢?”

“三姐的眼光,我自然是相信的。”不经意间,余光扫到一旁挂着的黑衣上,不由得一愣住了,苏阮寻着她的目光望去,店家紧跟着称赞,“姑娘眼光极好,寻常黑绸缎不免显得有些沉闷,但这料子上的朱色曼陀罗纹平添了几分妩媚,寻常闺秀不免少了几分飒爽,衬不出这衣裳,但姑娘这气质定是撑得起来。”

苏阮也连声附和,“确实如此,虽说是料子黑色,却薄如蝉翼,行走时能感觉到风的触感,初夏将至,正是合适的时节啊!”

苏谣心念一动,穿上它是否更靠近他了呢。

“这件我要了。”

茶楼里,坐满了大户人家的女眷,就连添茶倒水的也都是些年长的婆子,如此环境,大家毫无顾及的谈论着各家的艳闻,哪家的新妇破了瓜,哪家又学会了新技巧。

苏阮摇摇头,“真不该带你来,这些事对你而言为时过早。”

苏谣不免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道,“三姐你又不是不知,那些话本我也没少看啊……”

苏阮扶额叹息,“你呀……”

楼下戏曲唱了起来,咿咿呀呀间吸引了八卦妇人的兴趣,渐渐消停了下来。

苏谣倚着木栏,望着楼下车水马龙,思绪渐远。

这时,一抹熟悉的白色印入眼帘,女子面容清冷,正随着人流经过茶楼,“白姐姐!”苏谣叫出了声。

苏阮从戏曲里回过神,也寻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真是白衡,便让丫鬟去请了上来。

“阿衡许久不见,你二哥也不在家,怎么也不来府上坐坐?”

白衡微微一笑,“二嫂莫怪,近日有些杂事缠身,不曾脱得开身,等过些时日再来叨扰。”

苏阮观察她的面容许久,掩嘴笑道,“我自然是不会怪你的,几日不见,阿衡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莫不是近日动了春心?”

白衡清冷的脸上顿时染上一抹红霞,好在苏阮转头又看向了苏谣,“你们两个姑娘也到了年纪,等过些日子四妹回了家,让娘留意一下。”苏谣搅着腰上缎带,不置一词。

白衡走后不久,苏谣说有些馋添香楼的桃花糕,苏阮立刻差使大丫鬟去买些来,一时包间里只剩姐妹二人。

”姐姐,谣儿有一事不解。”苏谣手指绕着杯沿,突然道。

“但说无妨。”苏阮从戏台子上收回目光,看向她。

“那院子里...究竟藏了什么?”

苏阮避开她的目光,“谣儿还是别问了。”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谣儿今日身体可有不适?”

苏谣眼神闪烁,矢口否认,“未曾,怎么了?”

苏阮好似轻吁了一口气,含糊不清道:“没事就好,你在这里也住了些日子,可想家了?”

苏谣笑了笑,“想啊,确实也在三姐这儿住了不少时日。”

她知道三姐心思单纯,定不会欺瞒于她,但不能说的话也绝不会透露一个字。便作罢。

但她多少也意识到,这白宅不是一般女子应该待的,难怪苏阮等女眷平日里都不踏入这里去,若不是她任性妄为,钻了空子,也不会有这机会。

看来,确实应该离开了。

“再过几日,我便该回去了。”

这一晚,苏谣依然没有等到那人,闭上眼在黑暗里描绘着他的容颜,不一会便沉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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