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秦时+天九]忘机(H) — 江湖上四十二态度

正文 [秦时+天九]忘机(H) — 江湖上四十二态度

刘季看着忘机的樱唇轻轻一张一合,完全没有注意她在说什么,满脑子竟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还好,她没有生气自己刚刚失礼的举动。

“先把字认全,不然就算读完书,还是不懂。”忘机把竹简摊在两个人中间,侧过头,一个字一个字的给刘季指认。

“噢噢,嗯,知道了。”刘季有些心不在焉,他掐了一下大腿,迫使自己专心,原本以为没心思听下去,学着学着,壶里的茶却都喝完了。

不疾不徐的读书声,平和自然中带着忘机收敛厉色后的几分温和婉转,亦如芙蓉泣露,昆山凰鸣,再无趣的晦涩文章,叫她读出来也让人听得舒心。

初见时就觉得她声音悦耳,但听得多了,刘季却没有因为熟稔而变得不在意,反而觉得像甘甜辛辣的美酒,越久,越醇厚,越入耳,醉得越厉害。

刘季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奇怪,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可能会带来危险,他下意识揉了揉额穴,想要抑制住某些无法言说的心思,呼出一口气,冷静了不少,头脑开始清明。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忘机将竹简拍在桌子上,一个眼刀杀了过去,瞪着刘季,语气里带着叁分质疑,叁分不满。

偏生刘季却从她清丽柔软的声音里听出了叁分的娇嗔,于是大脑思绪又变得混沌,刚刚抑制住的心思立刻溃不成军。

他得相信自己的控制能力,相信自己的定力,刘季最擅伪装,若是能从她口中骗出情报,那稍微越一越界应该没关系。

“抱歉,我下次一定注意。”刘季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忘机狐疑地看着刘季,手指推着竹简移到他跟前,示意把文章重新再读一遍。

刘季二话不说,乖乖地照做了,于是忘机更纠结了,一边听着他念,一边缓缓道,“我觉得还是你刚刚那个态度比较正常,这般稳重听话,让人感觉怪怪的。”

哪有上赶着跟人吵架的,刘季腹诽,他嘴巴功夫厉害,平时说话别人说一句他能回叁句,经常把对面气个半死,难道她喜欢有人跟她斗嘴?

“那不学了,行不行?”刘季恍然大悟,握拳拍了一下掌心,然后指着桌上如同小山一般的竹简,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学得好累啊,你教得也累。”

顿时,屋子里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刘季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生出了些许不安,头缓缓侧过,眼角的余光瞥着忘机,赶在她朱唇微启前,想也不想地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总觉得如果让忘机开口的话,事情就会朝着某种无可挽回的局面发展,刘季慌慌忙忙道,“开玩笑的,你是我们神农堂的客人,我就是觉得太麻烦你了,真的。”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钳着她圆润小巧的肩膀,隔着薄薄的衣衫,刘季似乎还能感觉到那如珠如玉的触感,面对面的距离显得有过分亲密,他下意识不敢对上她的眼神。

“我都没嫌累,倒把您累到啦?”忘机的声音缱绻绵长,尾音上扬,看似柔和,然后倏地嗤笑一声,“也罢,谁愿教你谁教吧。”

她又不是非得教他,可没兴趣好言好语,上赶着给人当老师,只要刘季试探不出东西,不影响合作,她再怎么给脸色也无所谓,神农堂做主的人是朱家。

忘机挣脱刘季的钳制,起身指着一堆竹简淡淡到,说罢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自己找人问吧,以后没有要事,不要来打扰我。”

刘季心里慌乱,闪身挡在忘机面前,她往左,他便往左,她朝右,他也朝右,总之把人拦得严严实实,硬是一步都没让她迈出去。

高大的身躯挡在面前就像一堵墙壁,无赖至极,偏偏忘机扮演的角色没有破局的能力,当然…她可以给刘季下点药,但是得不偿失,引起农家的怀疑和忌惮不值得。

“你到底想怎么样?”忘机抬头盯着刘季,试图从他的表情里解读出什么。

“不怎么样,是我的问题,我向你道歉好么?”刘季顶着忘机不善的眼神,轻咳一声,厚着脸皮说道,“我没有不想学,就是,就是你说不习惯我太听话,我就单纯的开个玩笑嘛,活跃一下气氛。”

他觉得现在气氛很活跃?忘机无话可说,抿抿嘴,神情冷淡,不打算跟刘季多交流,继续绕过他试图离开。

刘季着急,下意识又挡住了忘机的去路,他心里十分懊恼,都怪自己管不住嘴,但是现在歉也道了,她还是不高兴,那怎么办?

“让开,有本事把我关在这里,否则我总要出去的。”忘机冷冷道,没给刘季一个好脸色。

气氛有些沉闷,刘季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他挠了挠头,是她自己说不习惯他太稳重,不习惯他不回话啊。

刘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侧过身让忘机离开了,目送着她的背影,他一屁股坐到地上,盘着腿,耸拉着肩膀,简单的动作却流露出几分颓然。

“大哥,事情就是这样,我真的说错话了?感觉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呀。”刘季跑来找朱家,一五一十地讲了清楚,他记性不错,保证一字一句都没得差。

正值盛夏,骄阳似火,蝉鸣声隐藏在林中此起彼伏,这座院落临水而坐,叁五两人栖在阴凉的棚子底下,垂钓或是小酌几杯,意趣盎然,可刘季此时神色怏怏,像是不堪酷夏,完全没有生气,明明是个有内力的人,寒暑不侵,依然觉得内心烦躁。

朱家只是自顾自地看着手里的鱼竿,摆摆手示意旁边的刘季小声些,神色一片悠然,“老弟啊,先不管你说话有没有问题,就如魏姑娘的意思一般,何必在意呢?只要不影响合作,你若跟她合不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哥!我...我,总之,你放心,我是向着咱们神农堂的,绝无二心。”刘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神灼灼,握紧拳头,然后对天起誓。

朱家拍了拍刘季的肩膀,嘴角微勾,显然是有几分欣慰,两撇小胡子一抖一抖的,他笑道,“每个人的性格是不一样,与其说是魏姑娘跟咱们农家的女弟子不一样,倒不如说是你的想法和心思不一样,自然就体现在态度上。人家好心教你,叁番两次拒绝怎么行?”

少年慕艾是很正常的事,朱家瞥了一眼刘季,也不知道这小子意识到没有,他向来外热内冷,习惯于用浮夸,肆意掩饰自己,却是个胸中有沟壑的,对姑娘都是逢场作戏,从不失态,今天倒是难得。

他倒不怕刘季没有分寸,相反,刘季绝不会是吃亏那一个,既然如此,还有什么理由反对呢,朱家手一扬,小小的身躯巍然不动,便将上钩的鱼儿拽出水面,“行了,别在这儿打扰我钓鱼。”

“得嘞,大哥,那我就先走了。”刘季手一撑,翻身便站了起来,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冲了出去,消失不见。

道歉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不管有错没错,道歉就完事了,反正他的任务就是监视她,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问题。

“怦怦怦!”刘季一敲门,忘机就知道是他,偏偏因为不擅长武功的假身份,就算知道是谁,她也得装作不知道,出去开门问一声,可以说是无奈至极。

他的眼睛并不是凤眼,偏偏狭长的眼裂添上了几分多情的意味,此刻褪去伪装,显得明亮而认真,忘机抬头对上的便是这般眼神,然后...她毫不犹豫的将门拉回来,显然是一个字都不打算多说。

“等一下!”刘季一个闪身挤了进来,正色道,“我要请你吃饭。”

“不必,你让其他人送过来就行了。”鸦羽色的长发散落了几缕在忘机耳畔,让她给人慵懒的感觉,似乎没那么冷漠。

“大哥已经说了,魏姑娘在神农堂作客期间,一应接待都让我来负责。”刘季挑挑眉,眼睛里满是笑意,整个人自信而又英气,“而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想跟你道歉,姑娘可愿赏光?”

顷刻间,忘机便想到了事情的几种走向,她若是坚持不去,刘季不能勉强她但一定会换种方式“道歉”,继续过来烦她。如果她说不必道歉,那他必然顺着话头毫无顾忌地来找她,毕竟是她自己说不生气的。

她就没遇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忘机不信刘季看不懂她的眼色,她根本就不想跟他交流,这个人就是假装不知道罢了,不在乎冷言冷语,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眼里只有一定要达成的目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优秀到可怕性格,拥有它的人亦是如此,如果不是自己碰到,忘机会很欣赏。

之前遇见的那些人,无论男女,一个比一个人精,若是忘机不想继续交流或是想保持距离,谁都会识趣地退后一步,不会惹得她烦心。

无论用什么样的态度放在刘季身上,好像都不合适,只要他继续这么厚脸皮找上门,忘机在农家就避不开他,思来想去,还不如答应他,然后把事情心平气和的说清楚,恢复成普普通通的关系,这样最好。

“去哪儿?”忘机轻哼一声,拍开刘季抵在门上的手,径直走了出去。

刘季嘴角高高扬起,整个人高兴极了,只要忘机肯搭理他,就算迈出修复关系的第一步了,至于她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不重要。

下山的路并不长,却也不短,高大遒劲的古木,枝叶层层迭迭,接近傍晚的霞光只能隐约打在地上,即使耳边充斥着夏日的蝉鸣,刘季置身其中,却完全不觉得燥热烦闷,整个人神清气爽。

宴请朋友喝酒吃肉是刘季一贯做的事,只是这样慢慢走过去,并不是个好选择,不管骑马还是用轻功,都该带着忘机绕几段路,避免暴露农家地图情报才是。

刘季也很难说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但就是觉得这样两个人在一块儿的感觉不坏,他知道自己对忘机有好感,但也仅仅是有一点儿,多的他还没有去想,着眼当下,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是他的习惯。

走过成百上千次的熟悉道路,突然多了一个忘机,刘季心中也生出了不一样的感觉,她不断出现在交错的明暗光影下,白里透红的肌肤时不时就如鎏金一般,在他眼里闪过。

裙摆的布料与路旁的杂草摩擦出细微的声音,她正站在自己身旁,即使目光直视前方,不曾有丝毫旁移,刘季也能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心里有微微的痒意,他想说话,他原本就爱说话,所以更想跟她说很多话,“那个...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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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季:全靠我自己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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