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洛小羽惊叫一声，整个人弹起贴到厨房门上，那光头男飞进来重重摔在地上痛苦扭动身躯。
她看看地上，又转头看看客厅，那两个人没冲进来，竟是呆立现场——
说时迟那时快，身边冷风一掠，脖上一凉，光头男冰冷的手已扼住她的细颈。
「嘿嘿嘿嘿……」可怕的狞笑声自身後响起，洛小羽心里一骇，伸手去掰光头男的手，突然他五指遽缩，痛得她瞬间飙出泪来，泪眼模糊中，只见客厅两人还呆愣着，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黑衣男子见状朝长发少年使了个眼色，两人分别退到墙角，光头男便以洛小羽为人质，拖着她来到客厅落地门前。
洛小羽突感脖子上力道一松，背後被人狠踹一脚，跌跌撞撞扑倒在两人之间地上，身後传来撞破玻璃门的声响。
「咳、咳、咳……」她呛咳着，大口大口喘气，腰几乎快被踹断。
缓缓抬头，左边黑衣男子浑身紧绷瞪着右边长发少年，两人对她这个无辜受害者视若无睹，连声慰问皆无。
「◎＃☆＠︿＆＄……」不一会儿，黑衣男子隔空指着长发少年怒飙起来。
长发少年低头看看她，又抬头望着黑衣男子不断摇头，他怒骂几声，甩甩衣袖走向门口。
「你！站住！玩够了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吗？我这房子是跟人租的，一个月租金两万耶！」洛小羽有些火大，急忙爬起拾起一块小石头掷向他。
那人背後像长了眼似，身子一侧避了开，石头击在门板上发出叩的一声。
「听不懂我的话吗？」她奔到大门前张手挡住，「这是我租来的房子，」指指四周，「才搬进来七天，」用力在他面前伸出七指，「你们毁成这样，」接着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头互击，「我怎麽跟人家交待？」最後摊摊手，不信他还不懂她话中意思。
黑衣男子背着月光，洛小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一抹犀利眸光不断上下打量她，两人僵持片刻，他转头瞪了身後的长发少年一眼，後者瑟缩一下，头垂得更低。
「看、看、看！就只会看！叽哩咕噜嗄拉哇呜咚咕……哇啦哇啦……（这样懂了没？）」她将方才的动作重新表演一次。
「我会负责。」黑衣男子双臂一抱，带点嘲讪的话音竟是字正腔圆的——国语！
洛小羽望着他呆了五秒，感觉像被耍了，「你——原来会说人话！那刚才是在唬弄我吗？算了算了……你说要怎麽负责？」
「明日我会派人处理。」冷冷说毕，他拂袖挥开她。
洛小羽被他的袖风扫开，连忙又挤到他前面挡住门，「等等！我怎麽相信你？万一你一走，明天又没人过来处理怎麽办？我上哪找你？」当她是三岁小孩好骗呀！
「信不信由你。」
「这样不行！」
「你想如何？」
「你——你们之间要有一个人留下，等到明天有人过来处理才能走。」事发突然，她只能想到这个方法。
黑衣男子闻言，肩头微微上下起伏，显然已经气极。
「我……我留下。」长发少年见状，恭敬向前一步，用的一样是字正腔圆的国语。
「哼！」黑衣男子又拂袖挥开她，伸手握住门把。
「等一下！我不要他！我要你留下！」话一出，洛小羽马上後悔了，不该跟他唱反调呀！他直接灭掉她比较快，呜呜呜……
「我，留下？」他自牙缝间慢慢挤出这句话，空气里蕴着一股火山爆发前的危险气息。
「因为……你看起来官阶比较大！」让她死了吧！她倒底在讲什麽？她只是觉得留下他应该比较保险一点，万一那个光头疯子又跑回来，比较有活路。
一旁的长发少年紧盯地板，假装没听见她在说什麽。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洛小羽应该死无全屍了；但是不只有你会瞪，她的眼睛也会飙国骂，於是鼓起勇气迎视他！
不知过了多久，瞪到她眼睛都酸了，出乎意料，他竟然自行向後一退。
「莫达。」
长发少年恭敬迎向他，他附耳说了几句话，那名叫莫达的少年便匆匆开门出去。
看着少年一走，洛小羽神经又紧绷起来，他该不会是去「烙」兄弟来解决她吧！
不！这两人那麽会打，随便用一根手指就可以戳毙她，何必大费周章去叫兄弟？
望着被落石和沙发堵住的变形房门，又瞥了一眼倚墙孤傲而立的黑衣男子後，洛小羽无奈叹了口气，随便找颗石块坐下。
这下窘了！她开始後悔留下他，长夜漫漫，总不能这样和他大眼瞪小眼吧！
「你自己找地方坐，我没有沙发、茶水可以招待你。」她鼓着腮帮说道。今晚穿的是小熊维尼的睡衣，冷风从落地门吹进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急忙扯下裙摆掩住两条光溜溜的小腿。
突然，一件暖烘烘的事物当头罩下，洛小羽惊跳起来，伸手朝头上一阵乱抓，待看清手中抓的是他的风衣时，不禁愣了下。
脱掉衣服後，他只穿着一件黑色无袖紧身上衣，手臂上有着明显的肌肉弧度，但不是很夸张的那种。
「谢了……不过我的衣服比你多两片袖子，你应该比我更需要它。」她将风衣递还他。
「穿上，我待会就走。」他平板说道，声音一点温度也没有。
「嗄？」她一怔，不是要留下来当她的「人质」吗？
就在此时大门再度打开，莫达走了进来，手上多了一只皮箱。
黑衣男子接过皮箱，打开盖子转向她，洛小羽一看顿时傻眼，箱里满是一叠叠千元大钞。
「这里有两百万，应该足够修理一切，明早会有专人前来处理。」他将皮箱合起朝洛小羽怀中一塞，两人一同转身走向门口。
望着他孤傲的背影，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滑过心间，就像走在路上突然遇到儿时玩伴似，那是一种被岁月淬洗过的怀念感。
「等、等一下！」洛小羽有些失神唤住他。
「不够吗？」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不、不是！你……住楼上吗？明天我把衣服还你……」她指指披在手臂上的风衣。
「不必！倘若我还『记得』，会自行来取。」说完，酷酷甩上门，风般离去。
洛小羽呆呆看着大门，一阵冷风吹来，不禁又打了个寒颤，她急忙套上风衣，低头一瞧，原本长度只到他膝头的风衣，穿在她身上下摆竟长到脚踝，举起手臂，袖子长到可以演歌仔戏了。
她将袖子翻了一折，抱着皮箱找了个角落窝下。
他们到底是谁？
鬼！
劈哩啪啦打开皮箱检查——幸好没有变冥纸！再说，鬼也不有体温……
体温？
脸上莫名一热，她用力甩甩头。
银行晚上没开，提款机无法提领这麽多钱，二十分钟要去哪里找来这麽多钱……难道是假钞？
她又重新打开皮箱，一叠叠检视，幸好下面不是夹着白纸，而且防伪条也是真的。
那他们倒底是谁？
是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