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桃花殺手情 — 第三章 療傷

正文 桃花殺手情 — 第三章 療傷

其实论到後来,我挺怀念这段受伤的日子的,在往後岁月,一件接一件发生的事已远远偏离了我想回到前世的初衷,而我也根本无力去改变什麽,所以这倒楣的开始,却也竟然是和曜最为平静与温暖的时光。

我们所在的,是一个四周险峻并且隐蔽的山谷,一面绝壁上有两条飞流而下的瀑布,在一处突出的岩段上方汇流,然後在谷地形成一湾碧绿的深潭,溪水流出去的方向,看来像是这绝谷唯一的出路,我猜测也有可能是我们逃来的方位,这说明,我们被困在此处了。

曜在山壁上找到个不大的洞穴,从岩层状况判断应该是被水流侵蚀形成,四周都有水蚀的痕迹,洞口被繁密的藤蔓与植株遮蔽得很好。

晚上,曜就寻来些干枝草叶,一些给我用作铺垫,另一些就燃以取暖,山洞里的夜晚湿寒感尤其重,曜则一直坐在洞口,靠着洞壁而眠,怀里抱着他那柄剑。

这场景我再熟悉不过了,生前看的武侠电视剧里经常都来这一套,可一般都是孤男寡女,两人也经常都是围着篝火娓娓而谈,没有感情的谈出了些感情,本来就你有意我有情的,乾脆心照不宣地烈火乾柴一堆了去。轮上我吧,结果成了两个男人孤言寡语,各怀心思,只有柴火,烧得不时劈啪作响。就算我有心冒着被海扁的惨状上演个断背山什麽的,也只能望蜀兴叹罢了,穴道是早已解开,伤口却还是动一动都疼得冒汗,只能躺着或被扶起斜靠一会儿,生前我哪里吃过这麽大痛。

曜的话语始终不多,沉默地陪着我照看我,使得我把很多想问的都憋在肚里了,最主要的是,我总隐隐觉得他虽然很关心和担忧阿阑,也有意无意地保持着些距离。

不知道这是曜原本的性格问题,还是他和阿阑之间有什麽问题,总之,假使他称阿阑为兄弟,却并没有男人哥们间的豪烈柔情,又说他冷血无情吧,他对我的照料简直可称模范护士,即使听到我在睡梦中呻吟几声,也要惊醒过来察看下伤口情况。

而对我来说,我也不知道怎麽以一个男性的身份跟曜相处,或者说我对未来一筹莫展,完全想像不出这样下去会发生什麽,所以,也只好保持了不冷不热的状态。

靠着曜在附近采摘来的野果,我们一起这样过了四、五天左右,伤口癒合的情况还算比较稳定,也多亏曜不断地输些真气给我,我自己都能感觉到体魄正在恢复力量。

所以白日天气晴朗里,曜就会把我背出山洞,靠在溪边草滩上的一块大石旁晒晒太阳,由於我的好转让曜放心不少,他自己则就会离开比较长一点时间,一是寻找我们所需要的食物柴草等,二是我们两随身所带瓷瓶里的药粉也用得差不多了,曜不得不寻找多些草药。还有另一层,曜没明说,但我猜他可能是想探测到一条既能出谷危险性又小点儿的路。

凭着装神弄鬼,死磕烂缠,我这个「失忆」的阿阑还是从曜嘴里多少撬出来一点我想知道的。

前世的曜其实叫暮春曜楚,我跟他同是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里的人,这个组织有一个古怪的名字,叫八重桃花。八重桃花虽然是暗指组织里的八位元顶尖杀手,但实际上第八重桃花是一对孪生姐妹,所以应该是九个人,不过这层秘密,组织以外的人是不知道的。

八重桃花以各人武功以及智谋的高低排名,分别是:第一重,天辰桃花暮春曜楚;第二重,冥桃花柳墨;第三重,无影桃花淩小刺;第五重,催命桃花籍无章;第六重,煞桃花商怀慎;第七重,飞天桃花茱萸;第八重,血桃花百隐燕、百隐妍姐妹,阿阑排位第四,号称玉面桃花,我心里对这个称谓直犯嘀咕,真要人如其号才好,否则本来进个男体就够郁闷的了,还要一天到晚带着一张人见人吐鬼见鬼愁的噩梦脸到处吓人,不如趁早回地府报到去。

八重桃花听命於一个叫芍冷香的女人,平日里都称其为芍夫人或香夫人,暮春、阿阑、茱萸以及那对双生姐妹都是孤儿,先後被芍冷香收养,说是收养,基本都是把他们送到不同的地方学习武功,对於那段经历,曜不愿多谈,至於其他几重桃花的来历,曜也不知道。

八重桃花的人,从来被禁止探究其他人的身份、来历,知道得越少可能就会活得更久些,这是曜他们从小就被教导且信奉的,他们只要听从命令执行好自己的任务,就足够了。

就算执行任务,也断然是不能彼此互通有无的。这几个人本来平日里就很难碰得到,大多的时间都在按照芍冷香的密令各自执行自己的任务,每次芍冷香会给他们一封信,信中写有任务要求,他们看後立即销毁,绝对不可对第三人泄露。而且除了那对双生,他们每一重桃花都是单独行动,假使是在人群中遇上了,也要当作从不相识,不过,这回比较例外,八重桃花第一次安排了阿阑和曜两个人一起去执行同一任务。

阿阑和曜这次的目的地,是江州长风府,限定的时间为三个月内,可现在还未进入江州境界,阿阑和曜就中了幽明一派的白石谷鬼见愁机关,如不是曜抢得及时,只怕阿阑已是一滩肉饼,那我的魂魄就得另投寄宿去也。

曜说,当时一探我鼻息都没了,还以为我死了,但他实在也不能眼见我的屍身还遭涂炭,所以他硬是背了我闯出鬼见愁,没曾想我居然醒转过来,真可谓大难不死。我暗暗叹息,什麽大难不死啊,大难不死那种奇迹可碰不上我和那个阿阑,也不知道是阿阑背运还是我霉得出奇。

那天晚上,在脱逃的过程中,曜在急乱里不辨方向,行到此处时才发现这是一个隐秘的绝谷,正好供我们俩避一避,等我的伤好一些再做它法。

据曜这几日仔细的回想与推算,这个绝谷很可能并未出离幽明一派的势力范围,也就是说现在的安全是相对的,说不定什麽时候我们被发现就很麻烦了。

能给我疗伤的日子,并不多,我所能做的选择,其实,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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