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卢可跟浪皱眉离开拿波里,烟波又在码头附近的市集跟交易所晃了晃,才信步往回走。
天气很凉,她脑子里全都在想柏秦的事情,不知不觉的也走回到家里。正要去柏秦的房里探望他,远远地却听见柏秦似乎在与人交谈,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耳熟。
她偏着头想了想,弯起嘴角。用指结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里头的人应了声,烟波推门进去,果然是她想的那人。「总管,好久不见。」
「少夫人,好久不见。」
烟波瞪圆了眼,薄薄的脸皮慢慢的泛红,一股热气从颈子跑上了脸。深吸了一口气,但还是不知道要怎麽辩解,只能扁嘴看了看柏秦,又看了看总管。
柏秦脸上都是笑,「总管,别逗她了,如果把她吓跑了,那我不是得跟会长他们一样整个世界找人吗?」
听了这句话,总管立刻对着烟波鞠了个躬,「烟波小姐,请原谅在下的冒犯。」那声音里有着完全不掩饰的笑意。「您可千万不能满世界跑,主子这身子状态,肯定追不上您的。」
烟波认命的抹了一把脸,「算了,没、没关系……」她自己转移了话题,「总管怎麽来了?」
「原本是拿着一些重要文件过来,来之後发现主子受了伤,就多留了一会儿。」
烟波又抹了一把脸,满是歉意的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吃太饱……」所以才晕船……
柏秦还忍得住,总管却已经忍不住的低头笑了。好半晌之後才拍了拍烟波的肩,「能吃,是好事啊。」
总管,你分明就是想取笑我。笑吧笑吧,我、我敢作敢当!
欣赏完那张小脸上变化万千的丰富表情,柏秦这才开口道:「烟波,你等我一下,我还有些事情没跟总管讨论完。」
「啊,那是不是我去外面回避一下?」
「不用,没有什麽大事了。」柏秦挥了几下手,示意烟波坐下。
「该回避的是老身。」总管忍着笑。
听见这话,烟波立刻把目光撇到窗外去,当成什麽也没听见。
天气真好,天气真好啊。
柏秦假装没看见某人的行径,转头正经的道:
「那总管,你就让人去德雷克家族那探探讯息,要是有任何可能是白穹的消息,就赶快通知会长。」
「好的。」总管低头在纸上纪录。「那主子,最後一件事情,非洲农场那里似乎出了一点小事,请您经过的话,务必去看看。」
「嗯,好,我知道了。」柏秦没有忽略,从提起农场开始,就有某人的视线晶亮的锁在他们身上。「那这阵子就劳烦你了,没有什麽重要事情的话,就让人送过来就好了,不用再亲自跑一趟了。」
「好的。」总管有些迟疑,「主子,那婚……」
感受到某人方才晶莹的的目光悄悄转开,柏秦抬起手,打断了总管的话。「这事情不急,等找到白穹再说吧。何况……」他摊摊手,「我还不知道要修养多久呢。」
主子不急,但他心急啊!总管脸上露出无可奈何,「好吧,主子,我明白了。」
「那你回去吧。」
总管颔首,拿着一叠资料,离开了房间。
夕阳把整个房里都染成金黄色的,烟波拖着腮面,撑在窗台上,看起来就像一幅精美绝伦的画。
「烟波,」他喊,朝着她伸出手,「过来。」
咖啡色的长发在日光下,犹如金黄色的丝线。她白皙的脸颊上,有些红晕。
「你今天好点了吗?」坐上床,她关心的问。
「多亏了裂岸叔叔,虽然还痛,但是好多了。」他浅笑握着她的手,「你想不想去我的农场看看?」
她原以为柏秦会跟她提婚礼的事情,却没想到他是问农场。
烟波先是一怔,而後灿笑着答:「想啊想啊,非洲的农场跟加勒比的农场是一样的吗?」
「有点差异,不过先不跟你说哪里不同,其余的等你去看了就知道了。」或许是因为身体还未恢复,他身上不复见平时的气势,现在的他,看起来到是像个普通的商人一般。
她的心里总是憋不住话,想了一下子,仍是开口道:
「我以为你会问我婚礼的事情。」
「我是很想问啊,但不想现在问。」他口气温和。
「为什麽?」
「我不想你可能是因为亏欠才要嫁我。」柏秦云淡风轻的答。「最少也要等到我能下床了再问。」
烟波先是睁大了眼睛,倏地又眯起来,眼神里迸出了些许的杀气,问:
「那昨天晚上的事情算什麽?」
这表情,挺好看的。他有些想笑,「算我对你推心置腹,从此真心相待,绝不欺瞒的起头。」
她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他的脸。「那我对你说的话又算什麽?」
「算你一时意乱情迷,因为歉疚,心慌……」
他倏地瞪大眼睛,看着伸出手掐住他脖子的烟波,她的双眼流露出更多情绪,「我警告你……再说这种话,我就……」
烟波的手下没有施力,柏秦之所以停住,只是因为没有料到她有这个举动。看着这女人真要发怒,他立刻见风使舵,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从此之後,再也不说这种话了,等找到白穹,我们就结婚。」
僵持了一会儿,烟波呐呐的放下双手,有些挫败。「为什麽最後会变的好像我非要嫁你似的。」这之间,到底哪里出了错啊……
「你就算反悔了,决定不嫁我。现在也没有後悔的余地了。」他举起手捧着她的脸,「我都看着你这麽久了,已经没有办法想像,有一天不能再看着你的感觉了。」
「我们才认识五、六年呢,很久吗?」
何止。「是啊,很久了。」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颊面。
她握住那大掌,「如果有一天,你爱上别人的话……」
「嗯?」他眼神含笑。
「浪叔叔说,他就让你再也没办法爱别人。」她两只眼睁得圆圆的望着他。
柏秦忍俊不禁,「这样啊?」
「你知道是什麽方法吗?我昨天问了浪叔叔,他不肯告诉我。」
他才刚刚弯起的嘴角,瞬间僵了下,而後又轻轻扬起。
「浪叔叔的事情,我怎麽会知道?这样吧,下次浪叔叔回来,我一定提醒你,让你去问他。」
浪叔叔,不好意思,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惹的祸,还是要自己收拾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