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鬼魅紅顏 — 第二十九章 苗疆  

正文 鬼魅紅顏 — 第二十九章 苗疆  

赤龙,湛亲王府。

花若槿望着陷入沉思的宫离绽,默默站在一旁。

自成亲那日起,他便整日不离酒。酒醒後便去断情崖,回来後继续入醉。

这麽多年来,她从未见过他这样悲形於色,这样无法压抑的悲伤,是因为那个跳崖而下的女人!

他把凤凰簪给了她,他让她恨他,却忘了王蛊对自己的伤害。

喜帕挑起的那一刻,红烛映着淡漠,他说:「我许诺会娶你,只是娶你。」她的心被恨意淹没,所以当她听见她死了的那一刻,她着实心花怒放。

只是看见今日他恢复以往的淡然,她知道那女人一定还没有死!她究竟何德何能一次次的受到庇护?

「哟,弟媳也在?」二皇子推门而入,自顾自倒着茶,感受到丝丝压抑的气氛後陷入苦恼。

「有什麽话便说。」思绪被打断,在听到弟媳两个字时微微皱了眉。宫离绽淡瞟了他一眼,看出了他的斟酌。

二皇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花若槿,轻叹了口气:「父皇那日提及你府中空寂,说要趁着正妃进门的新意,再为你纳几个侧妃,就等你首肯。」

宫离绽冷笑一声。藉口倒是冠冕堂皇,当年皇帝一卷圣旨让花若槿住入湛亲王府,是想让她监视着王府,但是花若槿偏偏辜负了他的期望,不为他所用,所以这选侧妃,不过是想再在他身边安插眼线罢了。

「你回去告诉皇叔,侧妃进入湛亲王府之时,就是赤龙一如南雀之日。」

二皇子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这样睥睨天下的他,高傲得令人恐惧。

他手握重兵,深得民心,说是赤龙的支柱也不足为过。所以毁了赤龙,他绝对做得到。

「呵呵,七弟这般爱弟媳,唯取一瓢饮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听到这话时花若槿满心苦涩。他娶她定是因为深思熟虑,他娶她是因为许诺,他娶她是因为保护端木浅,如她没有挡箭牌的作用,他怎会娶她?

爱吗?若不是当日嗅到苗疆之香,看到凤凰簪一闪而过的光,知道她并没有死,他的心早已随着她跳崖的瞬间暗淡了。

宫离绽以手轻抚胸前的冰蝉。这冰蝉是天人神医费劲万苦找来,能够压制体内遗留戾气对他的伤害。天人说,若她回他身边,而他心中仍存爱恋,冰蝉总有一天会碎裂。

只是谁能告诉他,她几时会回?他又如何不爱?

彼时,端木浅与寂影并驾而骑。

这就是苗疆,湘西的土地,云雾缭绕之间,青山绿水茂林修竹。红梅映澈溪,空气中弥漫着异域风情。这般广袤的大地,神秘融於质朴,狂野相伴宁静。该用怎样的语言去形容它?寂寥下斑斓纷飞。

盈盈一水间,少女头戴银饰,娇艳如盛放之花。

马至山谷,寂影忽地勒马停下,未等端木浅质疑他已飞身於杂木之间,刀剑相碰的声音,然後蓦地静默下来,端木浅闻到分外浓郁的血腥味,心中一惊之时,寂影已回到身边。他轻轻擦拭软剑上残留的血液,重插回鞘中。

「你……你……」她瞪大了眼睛看他,声音微颤,很显然,刚刚他杀了人。

「无事,只是一直跟着我们的人罢了。」他的声音相安无事,似乎什麽也没有发生。

「你为什麽要杀他?」那可是他的同门,他竟下得了手。

「因为大爷现在要去的地方……活人不便知道。」他灿烂一笑,然後把端木浅拉下马,身旁杂草微动,又是飞身,两人弃马而去。

方才他的话缭绕在耳边,七绕八转,端木浅觉得自己完全失了方向,只觉阵阵诡异袭入心间。

脚终於触到地面,却是在某处僻静地山洞。刚进洞口,便觉冷意刺骨。放眼望去,空荡荡的山洞中只一个晶莹剔透的床榻,床上无声无息地躺着一个红衣女子,因为床冒出的朦胧之气看不真切。

寂影近於她跟前,他的眼神那般柔情,柔情到让人愣怔。

端木浅顿住脚步,这种眼神,她太过熟悉,是深爱至极的目光,是悲痛挽回的目光。

「她是流云,一年前死了。」他幽幽地开口,此时的他不同往常。

「一年前,师兄想要驱用王蛊,蛊气不受控制,他拿流云做盾,挡住了致命的伤害。」他的眸中那般空寂,全映着这个叫流云的女子。

端木浅终於明白说到魂宫宫主之时,他为何有如此复杂的眸光。

流云寂影,他们该是互相深爱的吧?却因为自己的师兄天人永隔。他亦在承受这世间万般的心酸。

「我能救她?王蛊能救她?」静默了一阵,端木浅缓缓开口。他把她带到这里来对她讲这些事,显然不是因为视她为知己。流云是被王蛊所伤,他又是那般需要王蛊,如果她猜的不错,能救流云的应该就是她体内的王蛊。

寂影深深看向她,随後点头。

「那你还不从我体内取出来?」她有些欣喜若狂,真是是两全其美,她厌恶这王蛊,却能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取出成蛊需用苗疆特有的引血术,需内力深厚之人用你的血来引渡王蛊。」他轻轻闭上眼睛,有些犹豫地开口,「成蛊引出之时,便是你血尽人亡之时。」

她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脸色一瞬间的苍白。

原来是这样啊,她会死?顷刻间又绽出一抹虚化的笑,看来老天待她不薄,终究还是要解脱她。

「为什麽要告诉我事实,你完全可以在我不知觉的情况下做。妖孽,你就不怕我知道後不同意吗?」

「我救你是因为私心,若你没有王蛊,我大概会对你的跳崖视而不见。冥冥之中,我已经利用了你,所以不想再骗你。」

明明被伤得体无完肤,却还能笑。明明知道他的私心却与他相处甚欢。多日来,他越来越发现他不忍再看她受伤害。

端木浅苦笑,想起宫离绽,相比而言,他的利用欺骗把她伤得支离破碎,让她深爱痛恨。

人们怕死是因为害怕失去,她已经没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了,而她的命亦是他所救,所以……

「妖孽,你把王蛊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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