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凤仪无视他刻意讨她欢心，让她放松的用心良苦，无力地瞪他一眼转身离开，毫不留情地浇熄他满腔热血热情。
东方烈才不理她一贯给人不搭的脸色，急忙追上去然後硬是把她的手抓进他臂弯里紧紧夹住。「小气鬼，不给带路，让你找不到医生。」
这回于凤仪眼底迸出凶光，像杀他千万遍，「死皮赖脸。」她看东方烈一脸铜墙铁壁不为所动，啐了一口，没好气地让他牵着在医院里四处走动。
能让她上心的对象，从来不会是他。
这就是她一直心如止水的缘故，感情空白，才不会有希望与失望到最後又害人绝望。
东方烈心情极好，熟门熟路地带她到医院专科医师主任的办公室，远远就能得知这个主任医院地位颇高，除了一般配给的护士还有事务员，办公室外还有专任秘书，这种待遇已经相当於院长级才有。
东方烈早早放下她的手，轻声向她撂下一句我先去打招呼，转头就是挂上他迷死人不偿命的招牌笑容冲着秘书走过去，两人有说有笑交头接耳几句，他就带着胜利的表情凯旋归来走近她。
「搞定，血液肿瘤科权威主任葛瑞医师，等等可以有五分钟的时间给我们。」他挑眉看着她，这种事向来难不倒他。
「你都这样在MI5骗吃骗喝？」于凤仪压低声音改用中文说。
东方烈在异性中无往不利，皆拜他有一对出色的父母，而他恰恰好是那个幸运的精子，遗传了双方的优点，黑色鹰眼浓眉、挺鼻翘唇，若有人形容他为亚洲版基诺李维一点也不为过，所以公关长袖善舞这点，她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不常，真的。」他背对秘书注视过来的方向，摆出一副正经八百，「通常外商主管的样子比较常出现。」
于凤仪又无言地瞄他一眼刻意恢复平常道貌岸然的样子，很想开口叫他不要再演下去了。
「那多谢葛瑞医师了，合作的细节我们改天再详谈。」
办公室的门半启，飘出一个年轻男子好听沉稳的英式英文嗓音，接着两人一前一後走出来，东方烈移动挡住于凤仪视线的身体，一见走出来的两人，她心脏忽然奇异地漏跳好几拍，一瞬间愣一下才恢复出神的失态。
世界真的那麽小，飞到地球另一端了还能遇见这两个人，幸好其中一个葛瑞医生从没真正见过她。
那个白发入鬓的中年医师是她曾在水月门世界分布组织里看过的其中成员之一，当时是以视讯开会，她躲在曲熙仁身後掌握所有开会内容，为了就是避开山水有相逢的这个困扰，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正式见到面。
葛瑞医师并不是如外人看到那样良善和蔼，这事只有她知道，贪念总是让人本性变质，这是她看过的不变定律，找他开刀的费用更是所费不疵，不是普通人能负担。
但他……
那名她曾在台湾住所骑楼下看过的金发男子又怎会出现在这？
她心中正感到疑惑，金发男子视线也往她方向看去，别有深意地一笑，转头他告别了葛瑞医师又朝于凤仪他们点头致意後离去。
「烈，好久不见，找我来关心妈妈的病情吗？」身材中广约一百七十公分高，双眼炯炯有神，不像其他同龄医师老态的葛瑞医师目送金发男子离开後走近他们，伸手拍拍东方烈肩膀两人看起来相当熟稔。
「葛瑞医师是同事介绍的大恩人。」东方烈向于凤仪介绍，「我刚看完妈妈马上就来找您，葛瑞医师，这是我一位神经内外科双修的医师朋友，想介绍让你们认识一下交流医疗资讯。」他伸手拉过于凤仪，看她礼貌性地露出笑意，两人双手相握彼此介绍。
「葛瑞医师，很高兴认识您。我是海德堡医学院神经内外科研究所双修毕业的菲妮克丝。」于凤仪趁机打量一下葛瑞医师的反应，表面得体地一直面带笑容。
红润长脸的葛瑞医师似乎记忆里想起什麽，忽然看着她露出赞赏的神情，于凤仪按兵不动地想好几个藉口应对，就怕他连想到什麽。
「菲妮克丝，久仰大名了，你小小年纪就常上国际医疗杂志的医疗论文研究上钻研深入，有许多老医生都对你刮目相看，称你为医界之光。」
「过奖了。」于凤仪转移话题，「我想了解一下颜裴思这个病患的病历，不晓得方不方便？」
葛瑞面露难色，「这恐怕有困难，病历要病患本人同意才能与本院以外的医疗人员讨论，否则皆属隐私，这你应该明了。」
「不然我们换个方式，请告知我她现在服用何种药物跟化疗疗程即可。」凭这几样她就可以判断该找谁来询问解决办法了。
「这……」葛瑞这次为难地转头望向东方烈，这已经不是学术交流或是交情问题，东方烈会带人来，除非他是不相信他的医术，不然定有别种原因。「菲尼克丝跟你们家是何种关系？医疗人员不可以随意透漏病患隐私，我想了解一下原因。」
「她是我无缘的妹妹，小时候曾经由我们家收养，我母亲算是她的养母，所以她关心她的病情是理所当然，请葛瑞医师见谅。」东方烈大方的告知葛瑞他们之间存在的关系，好让他放心把实情告知于凤仪。
葛瑞点点头，正想继续聊下去时，医院广播却紧急广播某一房病人需要急救，现场三人脸色立即大变。
因为广播的病房号码，正是颜裴思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