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光!!」
「……我就是不想告诉你,」一派悠哉的神态,喝了口茶:「况且告诉你你又不可能照抄,没用的啦。」说着还不屑地摆摆手。
「吼!你这样还算朋友吗!!我都急成这样了!!」说着开始蹂躏起自己的头发……和谷义高很典型的发泄方式。
休息室内,亮与伊角看着这两人,一个死咬着不放、一个摆明了无动於衷……实在觉得颇为好笑,日本棋院的休息室,难得的因为一个人而人声鼎沸。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好大哥决定出手相帮了……开口:「是什麽样的方式能让塔矢点头……嗯,虽然说不管阿光你怎麽说,塔矢一定都很高兴,但还是很好奇。」
光微眯起眼:「阿慎,你犯规喔……这是义高自己的事情,他应该要自己处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帮忙……
「哈,果然被发现了,不过……」转而进攻另一位当事人:「真的满想知道的。」
见到伊角的视线,亮无奈一笑……同时又觉得今天光应该已经闹和谷闹够了,侧过头劝说时满眼宠溺……
「行了,光,」温柔怜爱的视线透着不容拒绝的情感:「又不是什麽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还想向更多人炫耀呢……能想出这麽美好的誓言,我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的光有多聪明。」说着还伸出手指,卷了卷爱人的金发:「光知道我最想做的就是昭告天下光是我的了,所以说出来没关系,我还很高兴呢……」
一段温柔的言语听得和谷石化当场……就连伊角也听得目瞪口呆……
原来他塔矢亮会这样说话的吗!!?
「……义、义高,」扯扯友人的衣服……勉强定一定神。
「……嗯……干嘛?」还没回过神,双眼撑出不可思议的大小,死盯着塔矢不放。
诚恳的建议:「……我觉得阿光出奇招倒还好……你只要有塔矢的一半,对森下小姐求婚绝对没问题……」我甚至觉得自己该学学……这就叫做真人不露相吗……
「我、我也这样觉得……」塔矢亮的眼睛,天啊……看着阿光说话的时候根本是十万伏特的放电!
在眼前两位至交惊魂未定的神情前,光突然腼腆地笑了出来……同样侧身对爱人轻柔续话……
「亮,你看你……平时就是太严肃了,这下子吓到人了,呵呵……」温柔的眼神盈满光彩:「不过这样也好,亮对我的好是专属於我一个人的。」
「这还真是难得,我的光居然公然说出独占宣言,」轻轻的声音回荡在不大的室内,明显相当高兴:「要是光以後常常这样就好了。」掌心怜爱地抚了抚恋人的发……
「笨蛋,那是因为义高他们不是外人……对吧?」视线拉回对面:「阿慎?」
宁静的室内两双眼睛充满不可思议……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两人……惹得亮突然有些困窘,而光则是内心欢喜,莫名地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原来像一般恋人一样,在朋友面前说话……是这麽令人高兴的事情。
「噗,」和谷率先回神:「哈哈……实在是……哈,其实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光无所谓地接续话题:「你就继续『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吧,」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看你怎麽求婚……呵呵……」
「你这双色头!!」瞬间火爆!
「抱歉我现在不是双色头了。」悠哉悠哉……
「你!!」
「我什麽……我在这又没跑。」哈!这家伙是真着急了……
一阵吵嚷中,伊角与亮互相交换了一个笑容,其中夹杂着无尽的安心与欣慰,两人所思所想俱是同一件事情……
能让(阿)光像现在这样过着平静幸福的生活,真的比什麽都珍贵。
「……意思是……是这样吗?」
「我同时询问了在韩国的朋友,也问了一位中学生,中学生的年龄跟心智上与精次较为相近,他们的建议我想可以采纳。」
宽敞的大洋房客厅里,冷气机吹送着舒适的空气,落地窗外是泛黄的枫叶,中午的阳光照耀下……金黄璀璨。
如果忽略掉庭院中两位西装笔挺的保镳,以及身边两公尺内随时待命的管家,一切会显得更加美好…………
难怪那孩子在这里会不适应,以他的个性……的确难为他了。
「哎,」绪方靖夫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是……居然从那天就死赖着塔矢老师您不放……这备战上……」明显有些担忧……
「您放心,事实上精次是很懂事的孩子,只是突然的生活变动让他有些不适应。」我也还不至於为了个孩子影响战绩。
「啧,真是……」身为父亲颇感无奈:「塔矢老师您随时可以把他退货……虽然……其实能让他入你门下当首徒,我是觉得走路都有风啦!但那孩子的个性……哼哼,要是有他姊姊那样温和就好了!」
「令千金……」姊姊似乎适应上比较没问题。
「我老婆明显对女孩比较有办法,也比较有话题……母女俩倒是相处融洽,」将桌上的高级红茶豪迈地拿起,一饮而尽:「当然我也知道,在我们的社会里,男孩终究压力比较大些……」女孩嘛……养在深闺不出门也没什麽,我把老师请来家里就是了。
宽口镶金边的红茶杯散发出诱人清新的香气……行洋看着这美丽的色泽,似乎想起了什麽,却又有些理不清思绪……
「绪方先生没想过要让精次也从政吗?」刚刚好像想起了什麽,却没连贯上。
放下茶杯後,摇了摇头:「……让他去吧!我对不起我的家人太多,实在不想多要求什麽,对儿女、对妻子……对小光都是。」
「……您是指志穗小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的姓氏,」略作思索後……随即:「我发现有时候精次也会直接称呼他母亲『小光』,请问这是……」
只见眼前的众议院议员对身旁的管家轻挥手……示意屏退左右。
「唉……」再度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闲杂人等离开後,缓缓开口:「那是志穗在工作时的代号,我跟他第一次见面就是上回成濑川向你提起的那样……但是,事实上在当时我跟志穗称不上认识。」
「……」端起红茶,准备聆听首徒的过往……
「那局棋结束後约一年吧……」
回忆的眼神,却相当冷静……一点都没有在棋院诉说过往时的迷蒙神情:「我祖父是一位化学家……你知道冰毒吧?」
「这……」怎麽会突然说起这些:「详细不清楚,但一般认知上是安非他命。」怎麽会扯上毒品?
「那东西是我祖父合成出来的,二战的时候政府甚至让士兵服用过,做为兴奋剂,哼……战後社会价值观终於正常了些,但是当年下决定的政府想找个人推卸责任问罪,结果我祖父理所当然的成为众矢之的,差点祸及子孙,」定定地望向落地窗外的黄枫,面无表情:「当时要不是我靠着老婆娘家的势力,从政生涯早也完结了……你问我希不希望精次从政?哼……官场官场,最好是别碰,那孩子滚远一点也好。」
不知为何,行洋突然想起了秋人那家谱上写的『富莫入官场』……不觉无奈地牵动了嘴角…………果然还是围棋的世界单纯。
「我跟我妻子原本也是透过介绍认识,不觉得他有什麽好或不好……日子只是平稳地过,说起来先前为了追究毒品责任的那几年风雨……我是真的感激他,但……也真的就只是感激而已……」说及此处,神情怅然:「塔矢老师有心怡的对象了吗?」
「这……目前没有,一切以围棋为优先考量。」
「那或许你很难体会我的感受,我对妻子真的没有半点爱恋之情……我没办法勉强自己,只能让日子平顺地过……」提起精致的茶壶,替两个茶杯斟满:「而当真的爱恋的对象出现在眼前时,这样的『平稳』很快就会失控。」
「……谢谢。」说起来好像任何人泡的茶都比我好喝。
「那局棋结束後一年,也差不多是咱们政府清算完冰毒事件的时候,我很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却在那时原因不明的,有大量的安非他命流入民间。」
「『原因不明』?」怎麽可能原因不明?
「呵,看你的表情也猜到一二了,」无奈而轻蔑的笑容:「肯定有某位高官在销毁剩余的毒品时为了谋利,将那些东西流入社会,再不然就是那些原本用於医疗用途的部分,被不法的医疗人员将之流入非医疗机构。」
至此行洋才当真意识到官场的黑暗,或者说是人性的黑暗……
居然能为自身的利益做出对社会大众有害的事情……毒品本身也只是药品,不当使用的是人类,这些人在这谋取利益的同时伤人身体甚至性命,战时为了战胜、平时为了小利……其实同样都是人性的黑暗,根本与科学家当初合成出药品的用意相悖。
「第二次见到志穗是在警局,正当我庆幸了结了所有麻烦事,在警视总监的亲自陪同下正要离开警视厅时……看见他明显正在跟刑警对峙。」
「当时的情况……」看样子是绪方先生出手相帮。
「啊,我不得不说,精次像极了他母亲,」吞了一口红茶:「啧!个性真是顽强透了!那审问的员警根本被志穗耍着玩。」
绪方靖夫是真有其人,而且也是位议员,至於冰毒也的确被一位名叫绪方章的化学家合成出来;但至於靖夫先生的私生子以及与绪方章的关系纯属草自己的虚构,大家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