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刚去完小葵的葬礼。」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菸,希望可以麻痹自己,但是我想,其实也不需要麻痹了。
昨天,我的心已经死了。
再也没什麽能像小葵带给我的冲击一样痛。
「你干嘛,就算我要个刻骨铭心的过程你也不要诅咒人家死啊!」快递转过来看我,口气甚至有点凶。
「你知道吗?一个没有缘份的相遇,就是意外。」
你是意外,意外的让我无法忘怀。
「小葵每天都要很早睡,因为她没办法活动太久,太耗体力。」
「还记得那次小葵失常,老大说了什麽吗?他说:读书很幸福,有些人明明知道自己可能没办法再读书了她还是拼命的读书。我真後悔当初我没听懂老大说的意思……」
「昨天在葬礼上,我遇到了老大。他说,小葵跟他坦承她喜欢我,所以才会失常,但是她知道自己所剩日子不多,跟我在一起也不会有结果,所以她下定决心放弃了。她原本就想在所剩不多的日子里好好努力,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让家人骄傲,让他们永远记得自己有一个好女儿,像向日葵一样,在她短暂的生命里开的灿烂缤纷。」
「这就是她跟老大的承诺,也难怪老大会对她特别严苛。」
我又吸了一口菸,「这就是我放不下小葵的,原因。」
「还要继续训我吗?其实你说的也没错,她是真的很远,不在身边。」
「靠你不要这样啦!你害我不知道怎麽安慰你,唉唷!」我看着快递一脸烦恼的样子,还搔了搔头,看来他是真的烦恼又自责吧。
「好啦,你不要想太多,我没事。太阳好像越来越大了,你不是不想晒太阳?那可以等我一下吗?」
「干嘛?」
「我想跟小葵说一下话。」
我起了身向前走去。
那一片大海,是小葵的最爱。
小葵,我看到你留给我的东西了,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你说:「铃兰裙摆轻摇,鸳鸯出双入对,今生擦肩而过,是前世种的因?是今生得的果?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再与你一同享受碧海蓝天、绿草茵茵了,不过我知道,这只是今生,我们还有来世。我会记得,你对我的好,你也要记得我喔!我们来世再见!」
小葵,谢谢你在最後让我知道,你也一样珍惜。
我会逼着自己习惯的,习惯没有你在。
不过我想,这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快递,我们走了。」
「这麽快啊!那……那手啤酒……」
「你拿着啊,我们要还给地球一个乾净的沙滩。」
「喔好啦!你等我啊!走那麽快!你要载我吗!」我感觉快递的声音已经离我很远了,真的该好好谢谢他陪了我一整晚,难忘的十九岁生日,就让我这个寿星载他吧。
「我不载你还有谁会载你,快点,三秒後出发。」
我已经坐在摩拖车上待命好了,看着他拿着一袋啤酒踉跄地从沙滩上跑来,真的有些狼狈。
「OK!GOGO!」
「嗯。」我缓缓催动油门,往宿舍前进。
喜欢上她那年,我还记得天空飘着毛毛细雨。
喜欢上她那年,冬天,似乎比以往暖和了点。
我想我还是很爱你,即使,过了很久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