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这只是前几天才发生的事情而已。
我和小奕又出去玩了一次，算是弥补上次的约。
在逛完了热闹商圈後，我们又坐着公车回到了熟悉的市场，在那儿闲混了一会後，决定就地解决晚餐。我和他并着肩，走到面摊前，老板娘正忙着，只瞥了我们一眼，便道：「呀，先坐啊，看看要吃什麽。」
我拿着菜单进了店里，一阵冷风直直袭上来，取代了缠身热气。我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小奕看着菜单，好像有选择性障碍。我老早都决定好了，他还在犹豫。突然之间，门铃叮了一声，我不经意地抬起头一望，却是对上那双眼。
我第一次这麽深切地感受到：我的地球是极有可能，为了某个人而停止转动。
我对她笑了笑，说：「好久不见呀。」
这也是初次，我的语气所带着的情感，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她愣了一会儿。其实从她的眼神里，我多少看得出来，她没想过也似乎不大希望，在这里碰上我。可她还是对我笑了，然後便走到後头去。我也是到这时才发现，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男生，印象中也是这届毕业生。我曾经在校园里与他擦肩而过许多次，但都不曾同他说过话。
小奕不知道是哪时去交菜单的。他从外面走回来，但没坐回我对面，反而走到我身边：「喂，我刚才发现，後面有免费红茶耶！要不要？我帮你拿杯？」
他眼光闪烁，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看见什麽珍奇秘宝。我笑着说了声好。
小奕去拿红茶的期间，我才感觉到店里挺安静的，除了我两以外只有两桌。我以余光瞄她，在看见她的背影时，强势攻上心头的无力与沮丧又让我想哭。
星座专家总是说：「双子座的人无论身处何地，都很乐观。」我不想违反这种认知，成为例外。可是这时候的我，心里真的难受到了极点。这并不是自不自私的问题，而是我无论如何坚强，都没有勇气看见她和别人过得那麽好。我也无法想像，在她的美好未来里，我连配角也当不成。
回到家後，我彷佛又再度回归了空虚。我听着歌，听着听着，又想去再看一会儿《霸王别姬》。老实说，我有时真搞不懂自己，看得连台词都快背了起来，却还是那麽喜欢看。但仔细想想，这可能跟听歌的道理是一样的。有可能听了一首歌，明明节奏不是最好听，但就是会不自觉按下重播键。
小奕後来跟我说，他在看到项羽对虞姬说那句「看来今日，就是你我分别之日……」时，就哭到无法自己了。他说相爱的两个人却无法相守到老，是很痛苦的，可是到了今天，我还是无法明白那种感觉。
看到一半时，小奕正巧打电话给我。我一接起，他便道：「喂，你在干嘛？」
「看戏啊。」
「又在看？你都看过好几遍了！」
「闲来无事呀。」
「哦……你自己看喔？」
「当然啊，比较有感觉嘛，呵呵。」
一切就好像回到了数年前，我头一次见到这部电影，那会儿我还不认识她呢。一直到片尾曲播完了，还是一个人哭个不停。
究竟天底下有几篇故事，能逃得过曲终人散？
即使我已经费尽全力，却依然没能保住什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