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确定小提他没事?」看着刚从客厅经过的那堤,妍亚担心的问。
快一个月了,他全是用那副“不要管我,让我死吧!”的表情。
好吧!这形容似乎夸张了点,简单来说就像是失恋了那种。不过这应该不可能啊!之前他们不是还甜蜜的快分不开吗?
「如果是只有几个礼拜我可能还是会说不用管他没关系,但现在不管他可能不行了,他的脸一天比一天还沉!」放下杯子,延皓皱眉说道。
「那……如果我把这封信拿给他你觉得会不会好一点?」缓慢的,妍亚把放在口袋内的一封薄薄的信拿了出来。
「什麽信?」
「我不知道,在三天前我回来时看到门口站了一个我没见过的女生,她问我是不是那提的家人我说是,然後她就硬塞了这封信给我,还要我跟小提说这是夜旋给他的。话说回来夜旋又是谁啊?」
翻了翻白眼,延皓叫道:「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没马上拿给他?说不定他的心情会比较好一点也说不定啊!」
「我怎麽知道!当时他的表情就是让我不想拿给他嘛!」不甘自己就这样被念了一顿,妍亚大声反驳。
听到这话延皓哭笑不得的看着妹妹那副赌气的脸,拜托!这算哪们子的理由?
拿过那封信,延皓站起身:「反正现在要快点拿给小提就是了,你到底要不要跟上来?」
「好啦好啦!」收起嘟着嘴的脸,妍亚小跑步的跟上去。
自家弟弟的终身大事她当然得好好关心一下!
「小提,我们进去罗!」推开门,映入延皓和妍亚眼前的是坐在椅子上沉思的那提。
沉思?他在沉什麽思啊?
「你在想什麽需要和我们一起谈吗?」坐在後面的床上,延皓问。
缓缓的转过身,那提的表情好认真,但仔细看,他那认真的表情中有着一丝丝的无助。
「哥……小海完全不和我联络,而且不知道为什麽,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咬着下唇,他接不下去了。那种感觉一直在他心中不断不断的扩大、扩大!
看了他一下,又看像一直低着头站在旁边的妍亚,他叹气道:「小亚有东西要给你。」
「给我?」疑惑的望向低头的人,後者怔住。
抬起头来,妍亚尴尬的接过延皓手中的信,然後转递给那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晚给你,我……」
抢过信来,那提快速的拆开仔细阅读着。
越往下看过去,他的眉皱的越深,到最後他直接把信扔在桌上,提起小提琴往外冲。
「等等!你要去哪?」急忙抓住的手,延皓问道。
「哥放开我!我要快点去医院,小海她……她……」忍着想发火的冲动,他甩开延皓的手往外跑去。
她好过分!真的好过分!不是说好什麽事都不能隐瞒一定要老实说吗?不是说好两人心中都一定不能有秘密的吗?
那她这算什麽?在她心里那提这个人到底算什麽?
「虽然小海千叮咛万叮咛说不能告诉你,但我真的没办法在隐藏下去了!这几个礼拜每次去探望她时她的眼神总是寂寞的,她无精打采没有了以往的活力,除了癌细胞在她身体内不停的侵蚀的痛苦外,她更思念你!
是的你没有看错,她生病了,得了血癌在脑里又有一颗好大的肿瘤,但不管之前怎麽劝她就是不开刀,癌症的病情也只是用药物小心的控制而已,然而到现在她已经无法在撑下去了。
在你没见到她的那几个礼拜她在医院里做了无数次的化疗,每做一次她就显得更苍白更瘦弱。原本可以醒来好几个小时和我们说话的她现在能撑个三小时就是奇蹟了!
医生说她大概撑不到七月完,七月耶!听到这消息我整个崩溃了!最要好的朋友就要离开了我除了哭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什麽了!
我不懂一个天真无邪、单纯又善良的人为什麽受到如此严重的惩罚?那根本没天理啊!为什麽好人总是要受尽许多的委屈和无尽的折磨?她做错了什麽?
那提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求你快赶过来!
除了不想再看见她苍白无力的脸上有寂寞的神情外,我更希望你能陪她一起到最後!
对她而言你是有多麽的重要!
来的时候顺便带你的琴,或许会用上。
夜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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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医院,很宁静。但此时有一个人的心却怎麽样也静不下来。
站在床边,那提面色凝重的看着在床上睡的很沉的琴海。
他的心好痛!好像整颗心脏被扭了好几圈那样越来越紧、越来越痛!
那个人是谁?他已经快要认不出来了!
原本长长的秀发现在变成短发甚至还有慢慢凋落的现象,身体也好像快变成皮包骨了,更重要的是,那张现在看起来安静睡觉的脸庞竟然出现了无可救药的苍白肤色和疲惫的影子……
他心里的痛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表达出来了!
刚从外面回来的琴夫人看见那提愣了一下,随後她轻声道:「小旋那孩子跟你说了啊!」
「……」没有出声,但悄悄落下的泪已替他回答。
看到这情景琴夫人笑了并且和蔼的为他拭去泪水,「可别这麽轻易掉泪呦!这样小海会难过的。」
「为什麽?」努力的把眼泪吸回去,那提带点鼻音的问:「为什麽到头来她还是宁愿自己承担这份痛苦而不告诉我?难道我这麽的不能让她拥有安全感,不能使她完全信任我吗?」
「我想应该不是这样。」把他拉到旁边椅子上坐下,琴夫人心平气和的解释道:「首先,我要谢谢你喜欢我家的孩子,她是我心头上的一块肉,她开朗、乐观,从不让我担心,但其实我知道她一直在痛苦边缘中挣扎,可在遇见你後,我发现她不再迷惘,不再害怕受伤了!」轻握住他的手,琴夫人满怀的感激,「就像你一样,你不希望她有任何的不愉快、伤心、忧心,因为你打从心底的喜欢她、宠她,而她何尝不也是这样想。」微笑看着他沉静的脸,琴夫人知道他想通了。
「小海是个傻孩子,能遇见你是她的福气,希望你别气她没告诉你实情,她只是不想让你感到有负担而已。」
「真是个笨蛋!」缓缓转过头去,那提轻摸她的脸喃喃的说:「就算是负担,也是甜蜜的负担啊!」
琴夫人一哂:「谢谢你,如果你能这样想当然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