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这不是你第一次替他做这件事，但如此的出血和伤口还真让你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这样的话，不管怎麽样他都很痛的啊……
「佑霆……」或许是流过腰际的温水让他清醒了，他眨了眨眼，伸手环上你的後颈。
「嗯，是我，我在这。」听到他的声音让你安心不少，你一边安抚地吻着他前额，一边腾出一只手密封夹链袋，那里面正装着你方才清理下来的混浊液体，一点点就很足够了吧……你想。
「还很痛吗？」手指触摸到他撕裂的伤口，心口彷佛也随之撕裂开来了，你放缓了动作。
「不痛，佑霆、佑霆……弄出来，全部弄出来，好恶心……真的好恶心……」哪知，理解了你在替他做什麽之後，他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眼泪也就这麽掉了下来。
「好、好，我知道，不过我们还是慢慢来吧……嗯？」你亲吻他的脸颊，缓缓的、慢慢的，手指轻轻撑开他撕裂处，藉着水流让里面的液体慢慢流出……
你搂紧他，让他倚着你的胸口放声大哭。
※※※
他迟迟无法平复情绪，原本你想让他一次哭个够的，但宇轩皱着眉说：「子扬再这样下去，会体力透支晕过去的吧？」你才有些慌忙地安抚他，希望他能早点睡着，然而最後，还是没有宇轩的一剂镇定剂来得有效。
你坐在床沿，轻握着他的右手，他熟睡的神情还算祥和，这让你感觉安慰了不少。
「佑霆，你也很累吧？不睡一会儿？」一旁的宇轩大致收拾完了东西，拍了拍你的肩，另一手指着一旁的沙发椅，示意你可以到那里去躺一躺。
「不了，我陪他。你呢？不睡？」你微笑着摇头，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丝毫没有睡意。
「不用，睡不着，反正明天、啊不，今天诊所休诊。」
「真的假的？今天礼拜五耶！」你记得宇轩诊所的休息时间是礼拜一。
「我说休诊就休诊。」
「欸？」就是要翘班的意思？
「要喝咖啡吗？」宇轩不理会你的讶异，也没再多做解释，迳自递了一杯深褐色一体给你，你愣了两秒，也只有接过的份。
「宇轩……」轻啜了一口热咖啡，你抬起脸来，望向友人。
「嗯？」
「谢啦，替我们做这麽多。」
「呵，不客气，本来就该这样的，毕竟是这种事情……」
「嗯……」你的手始终覆盖在他手上，一刻也不敢放。
「对了，你们有打算报警吗？你应该也有想到吧？」宇轩对上你的视线，一脸凝重的询问，你感觉得出来他一直有在为这件事做准备，比方说那夹链袋，还有他凭着医师专业写的验伤证明。
「我不晓得……这要问子扬吧……不过以他的个性来说，十之八九会拒绝。」你轻叹口气，报案後要遭遇的冗长笔录、官司，你想起来就觉得很疲惫。
「不报案也好，报案的话就得上法院，再加上你们的身份和状况，可能对子扬来说反而是一种伤害。」宇轩点点头，很理性的表示决定权在你们手上，他不干涉。
只是，不报案的话，凶手的犯行就不可能会有了结的一天……你皱眉陷入沉思。
「如果要报案的话，我有认识的圈内人，是刑警，刚好也是负责受理这类案件的，跟他联络的话或许会有帮助。你们考虑清楚吧……有需要的话，跟我说一声。」
圈内人……听到这三个字，你感觉安心了不少，这习惯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呢？你们围起圆圈，害怕圆圈外的攻击和歧视。
老实说，你对於报警最大的抗拒也是来自这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