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謎樣的女孩 — 謎樣的女孩-19

正文 謎樣的女孩 — 謎樣的女孩-19

一整晚的惊魂和不安都让冬少和显得阴沉,他冷漠的看着桌上的积木,叠的越高摔的就越惨,他小心翼翼的拿出积木排着,想知道什麽时候地基才会不稳,面对他的沉思,小谜却不再说什麽,只是静静的陪他沉默。

「你还好吗?」小谜默默的问着。

「嗯。」

「我帮你擦药吧!」小谜拿着医药箱,看着他身上的伤,泛起了阵阵心疼。

冬少和没说话,只是默默的伸出手,仔细看着小谜帮他上药的样子,她是不是害怕到不敢说话了?

「会痛吗?」小谜关心的问,但他只是摇头让她更心疼。

「爲什麽要激怒那些人,难道你都不怕吗?」小谜心疼的看着他脸上的伤。

「你怕吗?」她小心将药膏涂抹在脸上,眼神关心的样子还是不变,可是她的心是不是开始有了惧怕?

「我当然怕啊!」小谜的回答让他燃起的希望都熄灭了,她果然怕他。

「我怕你以後没办法再创作了,你会不快乐的。」她忧忧的说。

「你担心这个?」他讶异的抬头看,她担心的是失去手的他无法再继续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而不是畏惧他的背景。

「对啊!」小谜肯定的看着他,而他则轻蔑的嘲笑自己,自己怎变得神经质了?

「你笑什麽?」小谜疑惑的看他。

「没事。」他的松懈只冲淡一半的担忧,剩下一半是不确定。

「你身上还有伤,要不要躺着我帮你擦药?」小谜关心的问着。

「嗯。」乖乖的躺着露出上半身,他静静的让她擦药,小时候他受伤的时候,妈妈总担忧的替他擦药,还不忘叮咛他,暴力不是解决的方法,要他学会理智的沟通,那时的他总没听进去,老是惹事生非,但妈妈依然疼爱他,直到妈妈离开後,他才领悟妈妈说得道理。

「你是不是想起不愉快的事?」小谜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是心疼他的压抑。

「没有。」他不想讲。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你会讲得,对吧?」小谜语重心长的说。

然而他却沉默了,他在心底交战着,到底要不要坦承自己的身世呢?可是他怕她会像他们一样,刻意远离、恶意毁谤、任意污蔑,甚至客观的不信任和畏惧,他要的只是普通的人生,爲什麽这个愿望总离他好远?

「冬少和的爸爸是黑道老大,大家要小心他。」无心的话刺伤他的心。

「听说他妈妈就是死在寻仇的枪下。」

「听说那场枪击他也在场,是不是他杀了他妈妈?」

「他杀了他妈妈喔?手段好凶残。」不实的揣测压着他喘不过气来,却没有人同情他。

「你不要以为你爸爸是老大,在学校就可以为非作歹。」老师警告着。

「老师,冬少和痛殴同学。」

「老师,冬少和组了一个少年帮。」

「老师……」

莫名的传言让他成为焦点,本没他的事,只因一个复杂的背景替所有人背着黑锅,只要有事发生,大家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就连国中时喜欢的一个女生,她也说:「对不起,我想我们不适合,你以後要接管黑帮吧?」谁说他只有继承「家业」这个选项?

妈妈的死是他心中最大的遗憾,妈妈再过几个月就可以把妹妹生下来,但那些人残忍的夺走妈妈的生命,还企图杀害他,是妈妈抱着他挡下所有的枪击,妈妈抱着他最後说得一句话是:「你不会是一个人的,好好活着。」

当医生盖上白布那刻起,他明白这个世界和他绝缘了,没人想关心他,爸爸也常因「企业」的事而疏於照顾,渐渐的他讨厌这个世界,讨厌冷漠的家,更讨厌他让他出生,但他不讨厌妈妈,只因妈妈是最能够了解他的人,他只是恨妈妈爲什麽不连他一起带走,只自私的带着妹妹,他好羡慕妹妹,可以陪在妈妈身边,而他就只能陪在孤独身边。

「你的脸怎麽了?」早上他带着伤进到工作室,燕秋怪异的看着他狼狈的脸。

「就受点伤。」他冷漠的说着,而手也没牵起小谜。

「你们怎麽了?」平常都是他牵着她的手,今天却异常的诡异,让燕秋起了疑心。

「没事,他在闹脾气。」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麽,燕秋觉得小谜的笑隐藏着悲伤。

「你们吵架了吗?」燕秋把小谜当成妹妹一样关心,当她又看到以前的冬少和的样子,心里就有不好的念头。

「没有啊!」

「那他的伤?」

「发生一点意外。」

「什麽意外?」燕秋想打破沙锅问到底,但小谜好像不是很想说。

「我去煮咖啡了,要不等下他发脾气了,我们都不好过。」

看着小谜落寞的背影,燕秋开始担忧小谜是否能承受他冷酷又冰寒的样子。

孤独的他发了一整天的呆,当他发现是下班时间时才注意到咖啡冷了,也注意到小谜不见了,她果然怕他,难怪不愿意和他待在同一个办公室,看着这里有她的欢笑,如今面对的是沉默过头的安静。

「小谜呢?」出来後他问燕秋。

「小谜不在吗?」燕秋怪异的看他。

「她不在办公室。」

「这样啊,我也没注意到。」燕秋热络的问起所有的同事,却没有人注意到小谜去哪了。

「算了,也许她走了。」他知道她一定会走的,只是不告而别反而伤他最重。

「走?她要走去哪?」燕秋张大眼睛问着。

「我也不知道。」他冷淡的说。

「你要不要打电话给小谜?」燕秋问,但他却苦笑摇头。

「小谜没有手机。」

「对喔,」燕秋咬着唇,骂道:「你当初干嘛不办支手机给她啊,至少她消失的时候还可以联络她在哪。」

「就算办了,她也不会接吧!」冬少和黯然的说着,知道他秘密的人都是这样离开,他不怪她。

「你在难过吗?」燕秋怪异的问着,看他突然的脆弱,让她想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

「早点下班吧!」他说了这一句就落寞的走了,燕秋看了好难过,却无法帮他什麽。

小谜走了,让他打击好大,他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路上晃了几回,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都有他和她的回忆,他该如何忘掉这些的曾经呢?

一个人的家显得冷清,他疲倦的坐在沙发上,平常这个时候,小谜会窝在他身边逗他笑的,现在他只能看着空荡的客厅想着她。

他闭上沉重的眼皮,也许沉睡後再醒来这个世界会不一样,虽然机率不大,但他还是选择沉睡,至少在梦里他不会感到心痛。

在梦里,他梦到妈妈,妈妈一身白袭温柔的让他躺在她怀里,她柔柔的唱着那首歌,静静的听着妹妹在旁边胡闹的笑声,如果时间可以暂停,他希望就停在这一秒。

「天上的星星眨呀眨,妈妈的心呀鲁冰花」有个人悠悠的唱着,那声音好熟悉让他瞬间惊醒,看着灯光依然明亮,而厨房里有个人正开心的准备晚餐,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发现小谜正对着他微笑。

「醒了?赶快吃饭吧!」

「你不是走了?」小谜无辜的摇头。

「那你去哪了?」他又问,虽然他很没有勇气听。

「等下你就知道了。」她笑得很神秘,只是拉着他坐在餐桌前,看着一桌的菜肴,都是他喜欢的菜,他迟疑的夹了一口,他真的吃到妈妈的味道,那是他毕生难忘的滋味。

「好吃吗?」她甜甜笑着。

「难吃死了。」他嘴硬的说着。

「明明就很好吃,你看你好吃到快流眼泪了。」小谜嘟着嘴指着。

「我才没有,我只是眼睛乾涩。」他还是不肯承认。

「算了,你本来就不诚实。」小谜说着。

「我?」他是不诚实,但他没勇气诚实。

「送你一样礼物。」小谜拿出预藏很久的纸袋给他。

「这是什麽?」他问。

「看啊!」

冬少和从里面拿出一条围巾,她说她要帮他织条围巾好让他在冬天的时候可以用,但那时他还笑她太早,现在看到成品,他不知道该说什麽。

「我用一整天的时间织的喔!」小谜解释她消失一天的理由。

「你用一整天织的?」冬少和惊讶的看她,她爲什麽不像那些人一样远离他,爲什麽还要给他作梦的勇气呢?

「对啊,我想我不应该打扰你的,所以我悄悄回来做的啊!」

「你一直在家?」

「对啊!」冬少和真的不知道该说什麽,她爲什麽不乾脆跟他说,我都知道了,你不是好人,你只是披着羊皮的狼,她真後悔相信他之类的话,爲什麽还要傻傻的待在他身边?

「小谜。」他紧紧抱着,自己不安的心跳泄漏了他的秘密,小谜虽然困惑却还是轻轻的安慰他。

「阿和在哭吗?」她问。

「你不能离开我,你绝对不能离开我。」冬少和压抑着激动的情绪,他真的没办法忍受没有她的日子。

「你不会是一个人的。」小迷笑着说,而他只是点头,妈妈说过,他不会是一个人的,好好活着。

「天哥,这是先前报导少爷的周刊。」阿苍拿着以他为封面的周刊给冬天。

「嗯。」冬天看着里面的报导也露出难得的慈爱笑容,这孩子虽离他遥远,但他知道他一定可以靠着自己活下来,至少脱离他之後。

「另外,先前还有些莫名的报导,虽然现在已经澄清了,但我在想那些人应该是这些人找来的。」阿苍有条理的说着。

「是吗?」听到有关藏镜人的消息他显得严肃。

「我发现最先报导的人是一个叫立叙的记者,但他已经被开除了,我在想会不会是他找人教训少爷。」阿苍认真评断。

「把他找出来。」冬天冷冷的说着。

「是。」

「我要你查的呢?」冬天突然问。

「少爷一切都好,只是太过孤僻,虽然他自己成立了工作室,但他桀傲不逊的态度还是让人碰了不少钉子。」阿苍说着。

「这麽说也可能是生意上的问题。」冬天自个分析。

「也有这可能。」阿苍说。

「那个女孩呢?」

「她没有背景。」

「什麽?」冬天皱眉的看他,「一个人怎麽可能没有背景?」

「这是真的,查无这女孩的来历,只知道是少爷救了她。」阿苍也觉得疑惑,这女孩就好像是凭空出现般,没有任何的交集。

「小和救她的?」冬天深思着,突然想起年轻时也曾救过爬上围墙抓猫的她。

「少爷对她好像很重视,听说之前有个女人曾在街上打过她,少爷那时很袒护她。」阿苍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看他那麽久了,从没见过他对谁关心过。

「那孩子喜欢上她了?」冬天摸摸自己的鼻子,觉得她和他妈妈真的好像。

「我在想,应该是。」

「那孩子的心有很大一块伤疤,那女孩有办法癒合他的心吗?」冬天只有在他面前才能坦率露出父亲的关怀。

「我相信那个女孩可以的。」阿苍说。

「爲什麽?」

「我发现少爷会笑了。」阿苍笑着说,那天他护送他们回去的路上,他发现不苟言笑的他竟会真心的微笑。

「他会笑了?」冬天想起小时候他总笑得很开心,在这屋里跑来跑去的,直到他妈妈过世後,他的笑也一并陪葬了。

「天哥,我在想,也许你能靠那个女孩和少爷重修旧好。」

「只要他快乐,能不能修好我已经不指望了。」冬天叹息着,这是宿命吧,一脚踏入江湖路,他就没有回头的选择了,但他有,他不是处在浑沌天地里的他,他有选择的权利。

「天哥,你真的不打算接回少爷吗?」阿苍谨慎问着。

「随他去吧,他本就不属於这里。」冬天不勉强的说。

「可是这些兄弟以後要怎麽办?」阿苍有些担忧。

「你放心,我已经想好接棒的人了。」冬天稳重笑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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