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之中的肃杀在此浓厚了些,紧张的气息随着秋色肃杀缠绕在空中,流动有瞬间停歇了运作,原本看似接近的实力倏地也被拉大得遥不可及,那代表最强的阿尔柯巴雷诺这几个字,已将泽田方那获胜的光芒给掩盖,甚至熄灭。
阿尔柯巴雷诺,太强大了。
握着三叉戟的纤手力道加大了些,指关节因此而泛白着,但为了心中永不移的信念,库洛姆拧起了弯眉,强迫压下心中骤然出现的惧意,紫罗兰的单眸透出了无可动摇的决心。
「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输的!」
为了那位大人……为了从绝望拯救她的他,说甚麽她也绝对不可以输了这场比赛而让他失望!
牙关一咬,左脚蹬上,库洛姆双手提着三叉戟快步来到了玛蒙面前,毫不迟疑地朝他挥下闪烁着金属寒冷光泽的三叉戟,快速地在空中划出了金属的残影。
而玛蒙也顺着连环的攻势找出了空隙闪躲,一记比一记更具凌厉的挥击,使他赞赏中半参着嘲讽地道:「真是积极啊,但光凭这样是无法赢过我的。」话落之际,身旁骤然出没了一抹抹残影,还来不及反应,身上便紧缠着一条条鳞片寒光吐着舌信的蟒蛇。
以为是幻觉,但身上的紧缚感却真实得不像话,玛蒙不敢置信地睁大斗篷底下的眼眸,「这些蛇……不是幻觉?」落下的蛇越来越多,几乎都把他团团缚紧,肌肤上都能感受到鳞片的寒冷和尖锐。
紧紧盯着眼前被蟒蛇缠绕的玛蒙,观战的寒露皱了眉,深觉没有那麽简单;就在此刻,蟒蛇之间细微的缝隙中,倏地一丝靛青在视野如星闪逝而过,眼前的蟒蛇团便被光芒全都弹了出去,而本来要趁胜追击的库洛姆也被这无形的光耀弹了开。
其中,还有一只咧着獠牙的蟒蛇直接朝寒露身上飞来,要不是有甚麽红外线的鬼东西挡住把那只蟒蛇烧了,她恐怕就被咬了吧……等等、那个红外线的东西也太恐怖了吧啊啊啊啊──
有种不祥的预感,寒露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此时库洛姆也再次挥舞了三叉戟敲至地面,随及,地面一阵据动,室内体育馆的温度也微微骤升了好几度,随後炽热滚烫红橙岩浆强力破坏了地表,一道道火浆柱在各处突破云霄似地傲视底下的人们,滚烫的沸腾温度诉说着它们的真实性。
除了面瘫的XANXUS和睡死的阿肥没被吓到,与贝尔、列威相同严重被眼前的岩浆火柱吓到,寒露惨白着脸瞅着方才自己所伫立、此刻被火柱所占据的地方後,不住哀戚地抽搐着嘴角,含着盐分的泪水挂在上扬眼角,水汪汪似湖水波澜。
库洛姆……我、我没想到你这麽想杀我……不、不对!这肯定是那个变种森巴蓝凤梨附身上去的吧!我不相信跟自己差不多高又善良得跟那颗变种森巴蓝凤梨完全相反的库洛姆会这样做,一定是那个死变种森巴蓝凤梨做的……呜呜呜呜……没想到那个变种森巴蓝凤梨竟然就直接在这里轮回我了……呜、这也还得太快了吧呜呜呜呜……
嘴上流利地啐念了一流串自己最熟悉的义语,声如蚊蚋细小又快如光年穿梭,就当寒露委屈幽怨地发牢骚的同时,玛蒙却已从那如此将人融到不留一丝灰烬的火柱窜了出来,语气略带起伏地对着吃惊得睁大紫眸的库洛姆说道:
「你的幻术的确是一等一的,只要有一瞬间觉得那火柱是真的,就会被烧得不留灰烬呢,所以那幻觉也正好是──」话一顿,玛蒙的面孔在库洛姆眼底骤然像电视频道在转动瞬间时的画面,「弱点!」
眼前的火柱全都被冰蓝碎片瞬间攀上,本火红得炽热火柱成了冷得刺骨的冰柱,晶莹剔透得宛若透明琉璃般绚丽,而方才高到足以让水壶沸腾鸣叫的温度倏地骤降,冰蓝色调充斥着整个体育馆,连呼吸至肺叶里头的空气都冷得令人发寒。
感觉这比被丢到结冰的糊底还冷,寒露吁出了体内外温度差而形成的雾气,而眼角的泪水也结霜了起,这更让她不住频频颤抖,「混、混帐……好、好冷……」缩了下想要藉此增温下来暖和逐渐被冻得僵硬的身躯。
就算浏海也结霜了,贝尔也不忘抖着嗓音耻笑被寒冷惊醒的阿肥,「嘻、嘻嘻……肥猫吃、吃到骨头了吧!嘻嘻……」因为穿戴的衣物根本不能保暖,贝尔转而骂了玛蒙。「那个死豆丁……等会结束我一定要杀了他……」
「哼、真没用。」僵直身子,列威显然对贝尔的反应嗤之以鼻,「竟然被这点寒冷打败,你还算不算是瓦力亚?」
不待贝尔发作,底下被惊醒美梦的阿肥就十分不爽地抖了抖福泰却也结霜的身躯,然後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身面对眼前的庞然大物,紧接着牠便缓缓跑了起,藉着短短的助跑,飞跳了起来,後脚狠狠地使出电影看到的佛山无影脚直踹列威的膝盖好几後脚,导致某人痛得不住跪地。
见状,贝尔满意地嘻笑,「嘻嘻嘻、阿肥做得好啊。」
「喵。」那当然,老子谁啊。阿肥低鸣了声,懒懒的透蓝眸瞅了贝尔一眼。
在一人一猫达成了莫名共识後,场上的玛蒙则是淡淡地瞅着眼前已透出一丝惧意的对手,然後缓缓地启唇说道:「幻术是支配人的知觉,即掌管五感的大脑。」
「术士的能力越高,控制力就越强,同时被幻术控制的机率也会相对提高,感觉也更真实。」见到她浑身一颤,玛蒙便知道她可能是藉着他人能力来对战的诱饵,「而对术士而言,利用幻术将对方的幻术反攻时,就代表──」
「完全掌控了知觉的主导权!」
刺骨冰寒的冰蓝冻住了库洛姆匀称的双腿,且似蛇缓慢的攀爬上至她的腰际,见到对方慌张的模样,玛蒙难得一笑,「阿尔柯巴雷诺的不祥之力,感觉如何?」缓缓地接近完全动弹不得的她,他低声地道:「那我要拆穿你的真实身份了。」
抿起了唇,库洛姆想要挣脱来反抗,但却彷佛被甚麽挡住似的,怎麽也使不出来已经熟稔的幻术。
「无用的,不管你再怎麽集中意念也是徒劳,」小小的手指在空中虚画了下,「因为你已经身处我幻觉世界的人了。」小掌一握,冻在地表上的冰一断,在她毫无反抗之力时,就被无形之力狠狠地摔至地面,冰也因碰撞而似玻璃碎成一地。
「唔……」浑身的震痛,让库洛姆忍痛蹙了眉,左眸缓缓敛了下眼睫,余光见到手中也撞着地面的三叉戟,心猛然一抽,她神色慌忙地赶紧握在怀里,好似怕其有任何损害,而这都看在玛蒙眼底。
「嗯?看来那个武器对你相当重要呢。」破坏掉,那真面目也该揭晓了吧?
听闻,库洛姆也知道对手想要将三叉戟毁掉,美如紫罗兰的瞳孔一收缩,剔透的冷汗开始密布於苍白如纸的面上,「不、不要……」紧紧握着三叉戟,好似怕其在一瞬间消失。
充耳不闻,玛蒙的小手上倏地聚上了微光,直接与暗藏在三叉戟中的不明阻力相撞,进而形成了拉锯,也不顾她那过度激烈的阻止,他五指微上屈再使上最後一次的力劲,使逐渐无法阻挡的三叉戟逐渐出现刺目骇人的龟裂,然後犹如玻璃──
──破碎。
倒抽口气,寒露不只觉得晴天霹雳,还感受到阴寒的地狱已经在彼端呼唤自己,深觉已离死亡不远的她心惊胆颤地望着库洛姆,而早已溅出若红花艳丽却也刺目的鲜血在她手上肆虐蜿蜒而下,最受承受不住痛不欲生的疼痛而倒在地。
心急地想要到库洛姆身旁,但又因为眼前的红外线感应式雷射光的装置又让她无法冲进场内,寒露只能在旁紧皱着眼眉,无能阻止眼前所要发生的事情。
逐渐空虚的腹部缓缓塌下,生理顿时缺少了功能而生的痛楚尖锐地刺激着感官,嘴角尽是从咽喉喷洒出的温热,痛苦地紧琐的眉头,牙关一咬忍住生理的痛苦,也隐忍着发酸的心,道出心理永恒尊崇、信赖的存在。
「骸……大人……」对不起……
惊讶地瞅着地上早已支撑不住的对手,玛蒙低声地道出最有可能的答案,「虽然我不太敢相信,但她似乎是靠着幻觉所形成的内脏来维续生命的。」这种离谱的事情,他根本没有听说过……
滚烫的泪水从承载不住一切的眼眶滑落下,烫着了她苍白的脸庞,韵律跳动的心因为自己的无用而无法言语地抽痛着,无情的冰冷逐渐攀上了四肢,她依旧只喊着心目中的他。
「我……真的很希望帮到你……骸……大人……」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唷,我可爱的库洛姆。
一声邪魅的嗓音在脑海中回荡,寒露面色惨淡地抽动了嘴角,卓越的视线也瞅着对面也相同听见此声而脸色不怎麽好看的青梅竹马。
接下来让我来解决,你稍作休息吧。
迷蒙沁凉的雾气从库洛姆身上逐渐散开,一丝丝成缕的雾在空中飘动,诡谲的环绕在她身躯,似乎想要掩盖甚麽,不让其他人瞧见其中的变化。
「哼、没什麽,使尽最後的力气想要隐藏自己丑陋的屍体是吧?」见状,玛蒙似乎很不以为意地道:「这是女术士常有的行动模式。」
似乎嗅到甚麽危险气息似的,阿肥停下蹒跚的步伐,懒懒的透蓝眸紧盯着被浓雾弥漫的地方。
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将心思放在场上的XANXUS,也好似从那不明浓雾中感到了一丝的不对劲,些许狐疑的血眸直瞅着愈多愈浓沾染着湿气的雾。
些许紧张地握紧了手,指甲都陷入了掌肉之中,寒露悄然往XANXUS身後躲去,想要让椅背掩饰住她的身影,但又不敌好奇和担忧地探出金绿眸,凝视着开始有消散驱动的雾气。
「クフフ……クフフフ……」
一抹墨黑长型影子没入了地表带出了难看的裂痕,紧接者往前一挥劲,一道若土龙鸣吟的裂痕挟带着尖锐的土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玛蒙所地的地方,咧开了嘴亮出了冰寒的獠牙吞噬而去。
根本来不及反应这突来的攻击,玛蒙吃痛地闷哼了声,承受着过人的力道而悬空了脚,往後滑行了数公尺,狼狈地仰卧在破碎不堪的地面。
「クフフ,挺虚张声势的嘛,」浓郁得不详的雾气逐渐消散於空,与方才女人纤细不同的高挑男性影子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之中,邪魅得令人胆颤的嗓音缓缓地说出自己最厌恶的词:「你这个黑手党。」
嘴角上扬出了嘲讽的弧度,耳边尽是他人的困惑以及惊慌,「哦呀、好久不见了,我回来了……」他微微瞥首,扫了先前的对手却成了如今好像称之为伙伴的阿纲等人,然後嗤哼出了笑。
「从轮回的尽头,回来了。」
红蓝异眸微微扫向办事不利的犬和千种後,又瞥向某个面色惨澹如纸的洋娃娃少女,他佯装亲切地眯起了眼眸,嘴角也上扬得十分柔和,彷佛两人是至交般,但看在某人眼底却是传达此讯息──
──クフフ,寒露昨晚我是如何交代的?我最宝贵的库洛姆亲泽田纲吉和缺少幻觉的痛苦,看来你只能以无数的轮回来偿还了!放心,我会在旁好好督导你的。
当然泽田纲吉和那个阿尔柯巴雷诺我也不会放过的唷。
呜哇啊啊啊啊啊──她不要去轮回、也更不要那个变种凤梨在旁边督导啊啊啊啊啊──而且她因为那个足以把人烧成肉乾的红外线,根本过去不了啊!呜呜呜呜呜……难道要她变成人乾他才高兴吗?!混帐!要库洛姆不受伤不会直接出来吗?!呜……
当然知道寒露在啐念甚麽,骸也没多说甚麽,只是在心底打算等等要如何轮回她和泽田纲吉才能消消他的怒气。
「嗯?六道骸?我还想说在哪听过呢,如今想起来了……」玛蒙缓缓从地面上站起,然後任范塔兹玛将他带至空中,「好像在一个月前,有人试图从复仇者监狱逃脱,那人好像就叫做六道骸。」
「从号称是铜墙铁壁的复仇者监狱逃脱……」闻言的列威似乎也知道复仇者的恐怖,额上溢出了冷汗。
「又、又逃狱了?!」吃惊的阿纲不住吐槽。拜托哪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一直逃狱啊!!不腻吗?!
「不过,你那次逃脱应该是失败才是,」拂了衣袖上的灰尘,根据所知也经过确认的情报,玛蒙冷道:「而且被送进更加难以逃脱的监狱去了。」
骸闻言先是嗤笑了下,嘴角不以为意地扬起邪魅轻浮半参着冷嘲的弧度,「クフフ,彭哥列最引以为傲的特殊暗杀部队瓦利亚的情报网,也只不过如此……」
「我,现在不就在这?」
邪魅中带着嘲笑他无知的傲然,可让玛蒙十分不满地啐道:「真是麻烦的家伙!好吧,那就让一切清楚──」寒气骤然从帽中窜出,并且挟带着刺骨的冰风,一室又瞬间转为透寒的冰蓝色,几乎一触碰就会成了冰雕。
「你只不过是附在那女人上的幻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