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家教夢│舊作】玉環 — 10、實驗

正文 【家教夢│舊作】玉環 — 10、實驗

耳边不断回荡绝望的抽泣声,手无寸铁的孩童们紧抱在一起颤抖;冰冷的恐惧紧紧缠绕着他们的身心,贪婪地想汲取更多更多他们内心深处的黑暗,来填满心中嗜血的欲望。

浑浑噩噩地蹲曲着膝,倚靠在斑驳的壁上,她似被抽尽了魂魄,了无生机地半眯着猫眸,望着那冰冷沉重的铁门;手铐脚镣紧紧拴在身上,她不只反抗不得,连动也无法动弹。

她都看见了,他们死神般无情地拖走一个接着一个无辜可怜的孩子,逐步踏上死亡的路途;她也都听见了,他们如机械般冰冷的话语以及孩子们那此起彼落的哀号、哭喊,直到生命如花般凋谢,那些折腾人的声音才赫然停止。

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事情发生,她却甚麽都不能做。

瞧见铁门拉出了刺耳的摩擦声,见到门口站着身穿白袍的科学家,她索性将首埋在双膝之间,不愿见到将要发生的惨剧,但心里却萌发起一株名为无力的树苗,顿时眼眶袭上了一流热源,她不由自主地跟其他孩童一样,轻颤着身心,等待恐惧的死刑。

骤然,重物摔在地上的闷声响在这充斥着抽泣的房室,本依偎在一起低着头的孩童纷纷昂首,其中也包含着孤独自身的孩子,例如她。

视线纵使有些模糊,但她依旧看得相当清楚,那是因不服而起来反抗的十来岁男孩,此刻的他似断线的魁儡卧倒在地,源源不绝的鲜血从他身上各部位淌出,不管是五官还是皮肤,他全身上下都在渗血。

他们彷佛被恐惧掐住了咽喉,嘴在怎麽张合依旧出不了生,眼眸里尽是抹不完的泪水,不是悲伤不是快乐,而是主宰他们的恐惧驱使的。

知道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这边,为首的男人从袍内搜出了一把小刀,尽是疯狂的眼眸先扫了剧烈颤抖的孩子,而後拚命地往男孩身上戳去,当刀锋一没入肌肤,血似飞泉洒在房室中。

一戳一拔,血不断喷出,不只在他身上白袍被血染红,连那些躲在墙边的孩童,面上也沾上了温热的红。

恐惧紧勒住,有些孩童受不了尖叫,疯了似地抱头在地上打滚着,好似想要把身上的恐惧锁链给挣脱掉,那些人不悦地皱起眉,纷纷拿起室外的猎枪往那群尖叫、打滚的孩子一枪毙命。

红花,成群绽放。

捂住嘴想要止住呕吐慾望的她,面上被沾染上前面孩童的鲜血,猫眸里的墨瞳一缩,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心中黑暗的恐惧又深了许多。

纵使在梦境看过那一大片的腥血,却远远比不过亲眼目睹的画面。

当然不只她加深了惧意,连其他尚苟延残喘活着的孩子都同她一般不敢吭声,只是拚命底颤抖。

见他们如此,掌声响起,男人身後的那群人无不漾着笑拍掌着,不时还有赞叹声,这些无疑又加深了孩童们的惧意几分。

好像……太像那个时候了……

那种令人作呕的笑容,太像那个男人围绕在血池旁时,对着卧躺在其中的妈妈的那种笑容。

拔起染着红光的刀,男子用沾满鲜血的手,不以为意地扒了自己的头发,咧开了乾裂的嘴角,「接下来换谁?」沙哑难听的嗓音不难听出嗜血的兴奋。

不敢吭声,孩童们只是迳自往里头缩。

「博士,眼睛的进化进度远落後於其他进度呢!」男人身後的女子用漆着蔻色的指尖指着手上的报告。

诡异的青瞳先一转,「好,那这次就从眼睛开始吧!」冷笑地环胸,他环视了春秋各异的孩童,最後伸出手指笔直地往各据一方男女,然後说:「就这两个了!他们很适合那两样东西。」

脸色惨白,她睁大恐惧的猫眸,望着逐步走进她的大汉,心里的恐惧菌般无限增生;大汉一把捉住手铐之间的铁链,粗鲁地一扯,她立即倒在地上,但多日没有进食,使她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最後是大汉将她从地上硬拉起。

墨色猫眸不安地觑了另外一个与她相同命运有着奇异发型的蓝眸男孩,见他同她一般,面对惨不人道的命运都很害怕。

通过长而深远的白色长廊,来到了岔路,她与男孩分别被分成两组人马的人带入不同的手术房。

入目的手术房很乾净,乾净到连灰尘都看不见,各式各样的机械道具都被擦拭得光洁亮丽,别有房室黑暗不同,但她的惧意却没有减少,反而剧烈递增。

当她想要退後时,她就被大汉粗暴地泄上了手术台,身体与硬物的碰击,让她体内的五脏六腑皆震了几下,让她弓起身痛苦地蹙了眉头,接着她被好多支粗壮的大手用力压在手术台,来不及挣扎,铁链一圈一圈地缠绕着她和手术台。

冰冷金属的摩擦,使肌肤受到伤害,一滴一滴的血珠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於白皙肌肤;当铁链缠绕完,她的身体完全无法动弹,能动弹的仅有手指及脚趾。

惊慌,从脚尖蔓延,她含着惧意惊叫着,不过没有人理会,他们只是冷冷一哂,并没有说甚麽。

「博士,六字红眼被对方先拿走了。」机械般的回覆,推开手术门的女子是如此说着。

青筋攀上,「不是说好是我要用的吗?」暴躁的情绪使博士不悦地一巴掌打上扰耳的实验品,唤人拿棉布塞至她的嘴里,而後思想一转,他端详着实验品的猫眸。

不,那只是一只而已,若他能将两只眼珠都装上去,那首领给的奖赏不是更多吗?而且,这实验品的眼十分适合那色泽宛若高级猫眼石的眼珠子,说不定他可以创造出最完美的实验品!

「算了。琳,把那双眼拿上来;约瑟,准备机械;杰、森,扳好她的眼皮,我要开始动刀。」摆摆手,博士熟练地下了指令,然後自己拿起的手术刀准备

名为杰的助手望着博士拿着手术刀驱近了女孩,他有些紧张,因为博士他并没有手术前的预备动作。

「博士……你还没打麻醉──」

闻言,博士嗤笑。「要那种东西做甚麽?麻醉这种东西只给菜鸟使用的,我不论是经验或者是技术都是家族里无法挑剔的,所以我根本不需要那种东西!」

不安地觑了正受着煎熬的女孩,杰似乎有些不忍心,毕竟麻痹痛楚是比较安全的手法,正当他还想说甚麽,就被身旁的森以手肘警告性地撞了一下,以眼神示意同伴不要惹那暴躁的博士生气,不然下场很惨的。

杰敛下眼眸,噤了音,遵守方才博士下的命令扳起女孩其中一只的眼皮,以自言自语的蚊蚋声悄悄说了声抱歉。

见助手们都准备好了,心灵深处的疯狂倾泻而出,博士勾起冷笑,无视她的颤抖,执着手术刀狠狠地划开她的视网膜。

痛楚马上传遍全身也尖锐地刺着脑神经,她无法忍受地叫喊,无奈咽喉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想要挣扎,身体却无法动弹一毫;就连泪腺都被堵住了,泪水也无法夺框而出来宣泄情绪。

一个开端,就让她几乎面临崩溃,她的心灵被恐惧啃噬着,神经传来从不间断的痛楚,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引来更剧烈的痛苦,破碎的心灵不停向远方她所依赖的人求救。

舅舅、乾爷爷,救救她……

一刀又一刀,痛楚若海水拍打她的神经不间歇,手指、脚趾因痛楚蜷曲着,她不断呼喊,却感受到更多的痛苦。

XANXUS、史库瓦罗、大家为甚麽不来救她?

为甚麽眼睁睁地看她受到这非人的折磨?不来救她!

感觉眼珠子方位传来了撕烈的灼热感,她剧烈地挣扎,但却被铁链给敌挡住,贝齿用力地咬着棉布,咽喉发出了痛苦的嘶哑,总之她用尽了各种方法想要驱赶折磨身子及脑袋的痛楚。

耳边尽是狂妄的笑声及听似无声的道歉,往常从不曾露过面的愤恨走出了封锁,鲜红的嘴咧出了诡异的弧度,冰冷的眼神嘲讽地睥睨着仍垂死争扎的她。

为甚麽要道歉?以为说声抱歉就能免除她的痛苦吗?

不能不能不能不能!明明知道不能为甚麽要一直道歉?全都都是群伪君子!装甚麽好心?若感到道歉就快结束她的痛苦,不要在那边眼睁睁的看她被痛苦淹没啊!为什麽没有动作?为甚麽没动作?不是感到抱歉吗?

伪君子,全都是罪不可赦的伪君子──

眼眶传来的痛楚挟带着空虚,不过随即空虚被冰冷补满,脑袋做出了敌视的反应──那不是她的、那个东西不是她的!

拿走开拿走开──她不要活着,她不要活着受苦,她不要!让她死让她死让她死让她死──

嘘,怎麽可以呢?这一切都还没结束呢。你为甚麽要抗拒它?

女嗓似涓涓流水滑过她的耳道,在那痛苦不堪的脑海异常的清晰。

不,她不要、她不要了!她不想也不要承受这不属於她的一切,而且每个人都只是眼睁睁地看她痛苦挣扎,不愿伸出援手!这种、这种世界她才不要!她不要活着,她不要活着──

呵呵,那之前那些哭喊,如今却皆受死神召唤的孩子呢?你还不一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挣扎、死亡,连出手援助他们的意愿都没有,你为甚麽还奢望有人会来救你呢?

女嗓依旧温柔如柳絮,但溢於嘴边的话语却如此冰冷无情,似刀划过她那丑陋的想法。

她……她……

她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不只是因为排山倒海的痛楚,也因为心中萌起的罪恶。

对,身为拥有玉环的你也是眼睁睁看他们受死,所以你没有资格怨恨,也没有资格批评他人。

接着,女嗓轻轻地笑了,然後徐徐地说出这让她彻底崩溃的话。

<这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的。

不是的、不是的!她不是故意枉顾他们的哭喊,她不是故意没伸出援手的,她不是故意假装没听到,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故意的啊啊啊啊──

你口口声声说他们是伪君子,其实你也是,不是吗?

就在她陷入混乱之际,不知情的博士终於将一只眼珠给牢牢装进她的眼眶之中,而她原本美丽的墨色眼珠,此刻血淋淋的被放置在铁盘上,孤独地与冰冷的空气接触,然後成为无法再利用的死物。

刀锋一转,继而转向依然是墨色的眼珠,或许嫌这样慢吞吞的速度让他输去这场暗斗,於是他一划开她另外一只视网膜後,一把残忍地戳向眼珠子,红血顿时流出,然而这举动不只震惊了在场的助理,连她几乎痛到要晕眩过去了,但这痛却比不上精神上的痛苦。

不……她不是……

既然知道不是,那你也该晓得,远在他方的彭哥列也不是故意放着你不管吧?他们可是很紧张地到处找你呢,只是来不及。

所以,你必须放下对彭哥列的不满;因为,拥有玉环的你只被允许对彭哥列忠诚,不准对彭哥列有任何负面的情绪。

狠辣地一拔,手术刀穿透过依旧在淌血的眼珠子,博士随手将其扔在铁盘上,命令助手将眼球装上,自己则是带着疯狂的欣喜,期待着完美作品的诞生。

只能忠诚、不准负面……只能忠诚,不准负面……

没错,作为玉环的拥有者,这是一定的,而这次事件後,你就可以拥有驱使玉环的资格。

空洞补齐,博士驱前做着最後的步骤,内心的狂喜让他的手不停颤抖,但纵使手在颤抖,他却依然准确地将後部程序做得毫无瑕疵。

完成了,他毫无瑕疵的作品!

「蒙上纱布,将她送入观测房。」随手在白袍抹一抹,博士心情甚好地走出了凌乱的手术房,离去。

颔首,两位男助手把自己的手指离开她的眼皮,女助手赶紧取出了长方的纱布,轻轻地覆在她的刚动完手术的眼上,微托起她的後脑,然後缠上;另外一名助手则动手将铁链从她身上解开。

你要永远记得,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不准,也不允许对彭哥列有任何负面想法,否则……

我将亲自出动,毁了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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