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掠傾蘭心 — 【第五十章】薄薄則那塵埃間

正文 掠傾蘭心 — 【第五十章】薄薄則那塵埃間

木床,一名女子恍恍惚惚苏醒。

赵子嫣正躺在硬梆梆木床上头,抬起一手,撑开沉重的眼皮,里头昏昏漆黑。

掀开盖在身上的棉被,稍微一挪,身子骨一阵阵刺痛,那股刺痛不适令她好生难受。

她低嘶了声,仍然以两手肘撑至刺痛、四肢无力但勉强能起身,身躯紧贴後墙,一手轻轻捂着左侧肩骨,不时望着昏黑四周。

临近一扇小窗开启,月光透入卧房,照射桌面那方。

一间简单卧房,只有一张床、一张正方桌,桌上淩乱,堆杂残布块,上头还沾有血丝、木制药箱、两张椅,单调摆饰。

在显示此屋主人生活格调随意、随和、随自由。

空气中弥漫股淡淡药草参杂些许香氛气味。

她深深一吸气,那是种能让人安定凝神、放松心情的一种熏草植物。

这ㄦ即是她平日休憩的草屋。

偶尔会上山谷接洽师娘给的任务。

凤顷阁与山谷两边奔波,两地间隔路途不算远。

不过她就嫌麻烦了点,索性师父为她盖了间简单草屋,累了会住上几日再返回凤顷阁。

垂颈暗暗思吟自个怎麽回到山谷?又是谁在当时救了她?

耳畔时不时出现一道男子急促苦苦哀求声,貌似要她醒来别睡着了,然後、然後呢?

在昏迷前,一张熟悉面孔落入她眸。

她浑然未觉竹门已被外头的人开启,低首沉思。

『吚嘎』声,不太牢固的竹门发出怪异声响,来人手上提着油灯,照亮卧房。

“大姐,你终於醒了阿。”男子声音略带点低唖,语调微尖锐,处於男孩与男人间的变声期。

她循声扬睫,赫见来人是近一年未见到面的亲爱的弟弟。

依旧一袭白长袍,俐落洒脱,白白净净的容颜,随着年纪越增长,眉目神情越发英气,越来越有男人味了。

她莞尔一笑,暂时性忘却身上的疼痛,不过就那麽一瞬间的笑容,又缩回。

赵子嫣瞠圆眸子,定然望着拉了把小椅凳落座在木床右侧的弟弟。

“子宁,是你救走我的吗?”

赵子宁挑了挑眉,面带微笑。“是的,要不是我及时出面,你的命就不保了。”

“可是你怎麽会在那里?”语气略顿,难以启齿,低吟好半晌,又道:“那我肩膀上的伤口……?”

她微掀黑衣前襟,低头睨了下,该是有人清理过旧伤口,棉布包紮绕过肩头後背,扎扎实实包紮。

“若非子甯早一步救你回来,你早死於非命。”

说话的人手上捧着汤药,前脚还未踏入门内,男人低沉浑厚嗓声就先传入只能容得下四个人这般拥挤的小卧房。

“呃,师父。”赵子嫣欲起身向师父跪拜,双脚还未着地,却被他轻轻按住肩膀。

“不必起身,身子有伤。”中年男子道。

“请师父谅解徒ㄦ的失礼。”

“别见外,先把这碗汤药喝了。”递在她面前。

伸手取走,轻轻啜了口,不烫。

汤药不温不热,赵子嫣不怕汉药苦涩似的,眉头连皱也没皱一口饮尽,豪迈以袖口胡乱擦拭一番。

“你当真不要命啦?明知身上旧伤复发,又不及时收手,耗在那儿这麽久,无端又招惹上麻烦人物。”看着她苍白容颜,不舍的叹息。“师父该拿你怎麽着?明儿个就跟你师娘好好解释。”

中年男子略带点不悦又似心疼语气指责垂颈默默不语的赵子嫣。

听闻此番话,师娘定是又生她的气了,这下她的日子又得难熬。

严峻中年男子取走碗,一双深紫眸子深沉沉几不见任何波动瞥向身旁的赵子宁,将碗递给他。

对着两人道:“很晚了,有什麽话明天再说。”

中年男子未再多话,也未停留太久,便拂袖离开卧房。

赵子嫣神情间流露出难以解释的碎光,追随着中年男子後背,看着他开启门又关起门。

赵子宁睨了眼师父踏出门的那一步,过了片刻,才发话问了床榻上的大姐。

“姐,你身上的伤口是师娘给你包紮的,旧伤复发,伤口又裂开了,又加上挨了两次重击,左手暂时不能活动,两个月内不能动刀舞剑,要多休息才能恢复,所以师娘要你在这儿休个两日後再回到凤顷阁。”

孰不知自个看着关起的门呆了多久,幽然转回目光,眸子恢复清冷,“是吗?那师娘呢?”

“师娘不在。”

“姐,告诉我,你为何要杀那个人?我发现里面有位姑娘的眼睛色泽同师父……。”

打断问话,“我要休息了,你也忙了一整天,去休息吧。”挪了挪身子,躺回硬梆梆的木床,赵子嫣翻身面向墙壁。

“可是,姐…你回答我…。”茫然看着躺下的大姐,逃避似的又把棉被盖在头顶,包覆整个身躯,一拧眉,失望地盯着她的後背瞧。

大姐一句也不提,神秘至极,为什麽要对他隐瞒呢?他好歹也是师父的徒ㄦ,他也有权力了解事情原委,却偏独把他孤立。

以大姐这般压抑的性子,心里有苦也都不对他说,他也想替她分担内心的苦,大姐太封闭自己。

日子久了也会养成一种习惯,而这不好的习惯会导致身心疲惧,抑郁,郁郁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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