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吟和静桂姨妈开心的吃饱了晚餐,她们姨甥俩在屋外庭院坐下来闲聊,方怡吟从厨房泡了杯花茶放在庭院的茶几上,卢静桂见桌上的花茶,她问:
『厨房的咖啡没了?』
『姨妈,不是的!是我想改喝花茶,不碰咖啡了!』
『哦?你喝咖啡也会失眠?』
『有时候会!所以现在尽量不碰咖啡!』
『嗯,怡吟你还那麽年轻!』卢静桂啜了一口茶,她说:『姨妈我啊,是更年期後就减少晚上喝咖啡了!』
『大概我这就是初老症的前兆吧!』方怡吟轻敲着脑袋。
『嗯,你这样说……那姨妈怎麽办?』卢静桂轻叹了一声,又接口问:『对了!怡吟,你好像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了……你身边有没有对象啊?』
『姨妈您怎麽突然说这些……』方怡吟困惑的问。
『就是想问看看……』卢静桂说。
『姨妈……』方怡吟岔开话题:『我的亲生妈妈在那边过的好吗?』
『你……怎麽提起这件事来?』卢静桂不解的。『是正良想妈妈?』
『不是!』方怡吟摇头,她看着慈祥的姨妈:『从我来姨妈家的第一天後,就再也没有见过妈妈了,对於妈妈的印象……已经模糊的想不起来……』
『本来我这边有一两张我跟你妈年轻时的照片,但那些後来也不晓得放到哪里去了……怡吟,你想妈妈了?』卢静桂说。
方怡吟摇摇头,她说:
『只是对她的印象很模糊了!我在想她当年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心里一定有很大的挣扎吧!』
『就算再苦再累也要把孩子留在身边好好养大啊!我的姐姐真是不负责任的妈妈!抛弃你们远走他乡,到现在我都还在气这一点!真的很气不过!』卢静桂心痛的说。
『如果没有姨妈,我和正良可能就流浪街头了!』方怡吟对卢静桂衷心感激。
『姨妈绝对不会让你跟正良流落街头的,即使家里多两双筷子两碗饭,就算日子再苦我也要把你跟你弟养大!』卢静桂说。
方怡吟听了深受感动,感谢姨妈一直拉拔她跟弟弟正良,她说:
『姨丈当年收入也不是很多,他没有反对?』
『你姨丈他啊!双手举脚赞成哦!我们那个时候呀,有你姨丈公家饭碗的收入,再加上我美容院的收入,一家人能够温饱就很好了!』卢静桂点着头。『我到现在还记忆深刻,你妈离去的身影,就算我们夫妻俩日子过的再苦,也要把你们姐弟拉拔大!』
卢静桂勾起了那段回忆往事,她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泪雾,模糊了她的视线。
方怡吟握住了静桂姨妈的手,她安慰静桂姨妈,然後她从皮包里取出一个信封袋,她放在茶几桌上,微笑的感谢姨妈: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不知道要买什麽给姨丈姨妈的好,所以我购买了礼劵,让您跟姨丈有空可以去逛街购物!』
『怡吟,你这是……』卢静桂诧异,她将信封退还给怡吟:『我跟你姨丈什麽都不缺!你把这些拿去买你要穿的……』
『姨妈这真的是我们姐弟的心意,这些年来感谢姨丈跟姨妈的抚育……』方怡吟坚持礼劵要给姨妈。
『我真的不用……真的不用……』卢静桂推绝着。
姨甥俩在你一出我一退的情况下,突然一个孩子的声音划破了庭院,大门口开了,见小湋柠哭丧着脸进来,随後进门的是老二吕智尧和林善洁夫妻俩牵着小宸熙。
卢静桂赶紧将礼劵放进她的背心口袋里。怡吟见到了二表哥,起身微笑对二表哥打招呼。一旁的林善洁对小湋柠骂道:
『不要再哭了!从公园哭到家里,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家暴呢!闭嘴了!不许哭……』
『我有跟弟弟说要他待在那边好好坐着不要走开,哪知道我一转身就发现弟弟不见了……』小湋柠哭着脸说。
『你不知道你弟弟还小?他才三岁耶!要是弟弟不见了我看你怎麽办?』林善洁生气的说。
『我真的忍不住嘛!我尿急啊!就叫弟弟乖乖坐好不要乱跑……』小湋柠哽咽的说。
『你就算尿急也要带着弟弟不要离开视线!不然就是忍着回家再上!』林善洁气极败坏的说。
『喂喂!孩子还小你要叫她怎麽忍啦!还好宸熙跑不远被商店的林妈妈看到,打了通电话给我,我连忙去牵了孩子回家……』吕智尧一听,他摇摇头插嘴。
『你不要护着孩子啦!她就是被你宠坏了才会这样!』林善洁怒气未消。
『孩子还小嘛!还不懂得照顾自己嘛!』吕智尧平和的说。
『你这人真是……你不知道外面社会多乱啊!一个不留意……』林善洁气吁吁的说。
『我说媳妇啊!孩子找到就好啦!我们这社区又不是多大,大家都守望相助的!哪家的孩子孙子谁没见过?每一个居民都是老朋友了!你也就不要再骂柠柠了!』卢静桂出来圆场,连忙阻止。
『妈……』林善洁跳脚。
『好了啦!你没看到怡吟来了?』卢静桂皱着眉,不耐的说。
『怡吟是自己人了,又不是外人!』林善洁气呼呼的噘觜说。
方怡吟拿了面纸过去,在小湋柠面前蹲了下来,擦拭小湋柠脸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小脸,安慰着小湋柠,直到小湋柠不哭了,小湋柠用小胳膊箍住方怡吟的脖子,面颊埋进了怡吟的肩窝。
在怡吟家的方正良,他怔住了许久,看着姐姐的病历报告,他深呼吸告诉自己希望看到的不是真的,於是他看到一旁的手机,不由自主的拨了通电话给翔恩表哥。
与翔恩表哥约好在附近的7-11见面,方正良将车子停靠路边,方正良下了车,看到表哥吕翔恩在7-11外的露天座椅上,正良坐了下来,脸色相当沉重。
吕翔恩见正良脸色凝重,问:
『怎麽了?看你脸色好像不大好?』
『除了大哥,我能找的就只有大哥帮忙……』
『嗯,你说吧!』吕翔恩啜了一口绿茶。
方正良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启齿。
吕翔恩看着正良,心想他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烦事,男女之间激情交往在所难免,他说:
『有什麽麻烦事吗?需要我解决的?是不是女朋友怀孕了?』
方正良抬起头来,他的脸色惊慌的说:
『大哥,姐姐的身上好像有一些事情发生……』
吕翔恩听了,心想怡吟跟家乐的事已经包不住火,弟弟正良可能也知此事了,他回答说:
『嗯,姐姐她也有她的事情,她的生活,我们无权干涉姐姐的事情!她可能不想告诉我们!』
『可是……可是……姐姐的问题很大……她好像得了阿兹海默症……』
『阿什麽……?』吕翔恩完全没有听清楚。
『阿兹海默症,』方正良清清楚楚的说了病名,他又接着说:『就是痴呆症!』
痴呆症?这句从正良口中说出,让吕翔恩听了相当震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怡吟怎麽可能会罹患痴呆症?
『你说什麽?』吕翔恩惊愕。
『这是那天姐姐说她去医院看牙医,但实际上那根本不是去看牙医,哥你看我这里有姐姐去医院的病历报告。』方正良把手上的资料袋递给吕翔恩。
吕翔恩打开了资料袋看病历上一堆密密麻麻的医学专有名词,吕翔恩看了直呼不敢相信,他皱紧眉头说:
『怎麽可能?』
方正良又从口袋里取出一些字条,放在桌上,是方怡吟写下的一些日常生活上的名称,还有包括洗衣服、煮饭的一些程序,正良说:
『这些都是我从姐姐的房间抽屉发现的,很多东西都让我看了不合常理,文字接龙,重点要项、连小学的ㄅㄆㄇㄈ、加减乘除、英文单字全部都在她的抽屉里发现……她有时还忘记吃药,有时忘记自己有在厨房烧开水,甚至还忘了开车回家,更让我惊愕的是,姐姐在煮饭时,要寻找剪刀,她说不出剪刀的名字,在我面前比了剪刀的手势,我因嘲笑姐姐说她说不出剪刀的名称笑她痴呆,她对我生气大吼……我那时吓到了!姐姐不像是平常的姐姐,她变的好敏感……』
『不对啊!这些病状应该是老人才患有的病症,怎麽可能发生在你姐身上?』吕翔恩听了,眉头锁的更紧了,不解的问。
『就因为是这样,所以我才来找哥,问你的看法!』方正良说。
吕翔恩完全怔住了,这个在他们家唯一的妹妹怡吟,怎麽罹患痴呆症?他必须冷静思考,找个时间去一趟医院,请教怡吟的主治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