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差还没调过来,醒来时已经下午,揉着眼我看见爸妈和哥面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
「怎麽了啊?」带着浓浓的睡腔我启口,还想着要再去补个眠。
「阿浩家..没人。」妈紧皱着眉说着。
「出去玩了吧?」我走进厨房倒了杯水又走了出来,一起坐在沙发上。
他们三个人互看了眼,语齐哥站了起来,抱住我,「小熙,哥跟你说一件事情,你不要太激动好吗,答应我。」
「哥,到底怎麽了啦,你快说阿。」皱起眉,要说不说的搞得我很紧张。
「阿浩他们家..空了..」
清脆的破碎声紧接在我厘清哥说的话後,不顾脚上穿的室内拖鞋是否会被玻璃穿过,我推开语齐哥奔出家门。
不再生意盎然的庭院,在我们出国前一切都还是一样的,伸手轻推了下大门,门竟就这麽被推了开来,颤抖着我踩进门内,空了,真的全空了。
熟悉的沙发不见了,那陪伴我许多时间的液晶电视、永远都会冰着我爱的奶茶的冰箱、放置着我们两家人相片的橱柜不见了,全部都不见了。
「一定有什麽是留着的..一定有!」我踉跄地跑到心中所想的地方,却在最後瘫软在地。
真的没有了,什麽都没有了,墙上幼时我跟阿浩画的画不见了。
「小熙..」听到名字,我连忙转过头,却发现站在面前的不是我要见的人,是语齐哥。
「阿浩呢?哥!阿浩呢!」我抓住他衣角,尽管知道不会有答案,我还是对他喊着。
「小熙..你不要这样..」他蹲下身抱住我,「哥帮你找阿浩,你不要这样好吗?」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他现在就出现!」吼完我起身想往楼上跑,我要去秘密基地那,但脚却完全无法施力,抬起头我发现语齐哥的影像变得模糊。
再度睁开眼我看见大家担忧的眼神,但那大家里并没有我想见的人,烦躁的情绪涌升,我紧皱着眉。
「小熙,不舒服吗?」语齐哥靠近我伸手想探我的额头,我拍开,他错愕地看着我,随後黯下眼让爸妈先走出门。
「阿浩呢?」我拉开棉被下了床,走到书桌旁。
「我不知道..他什麽消息都没留下,阿姨跟伯父那也是一样..」
「怎麽可能什麽都没有?」半歇斯底里的,我吼着。
「唯一有的,只有房东,他说..他们付了违约金没说为什麽就走了。」
「为什麽..为什麽!!」尖叫着我感觉到眼泪滑过脸颊,莫名的压力迫使我抬起手将桌上的东西扫下,连同装水的玻璃瓶。
一声闷哼,我转过头,看到哥手上流着血,腿一软我什麽也做不了,我竟然伤害哥?
「小熙..」哥靠近我。
「对不起..对不起..」依然哭着,我抱住自己的腿,不断说着。
「小熙,哥没怪你..我们上床休息好吗?」
「我不要..你怪我好不好?哥你快说都是我的错啊!」我拉住他流血的那只手,看着他紧皱眉,「你快说都是因为我阿浩才会离开,快说啊!」
「郑语熙!够了!」他低吼,「你的世界都是他吗?想想爸想想妈,想想我吧,不要让他们那麽操心!」
呆愣着,郑语熙,你到底在做什麽?
我茫茫的躺回床上,「我一定是在作梦..对..我醒来之後阿浩就会回来了..」喃喃道。
「小熙..」
「哥..我好累了..我想睡了..你别管我..」一样轻轻地说着,我要赶快睡觉,明早阿浩就会来叫我起床了。
听到脚步声远离後,我才放声大哭了起来。
到底为什麽?
梦中的阿浩,一样只留给了我背影
而我,一样的哭泣。
一直等着,我一直在等阿浩叫我,对抗意识不睁开眼,却始终等不到,绝望的我睁开眼,看见一个人影,「阿浩!」没看清便喊了阿浩的名。
直到最後我才知道一直都是Ana在我旁边。
我疑惑地眨了眨眼。
「你哥哥跟我解释过情况了,你家人很担心你。」她淡淡地说着。
「睡觉而已有什麽好担心的?」
她看着我,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你完全没印象?对这几天的事?」
摇摇头,我不过是睡了一觉,怎麽变成这几天的事?
「你最近起床後便是发了疯的大哭大闹,然後就昏了过去。」她皱眉,「没印象?」
我也皱眉,我只记得我睡了觉,然後不断地梦到阿浩离开,我对Ana摇摇头。
「我想..你的潜意识大概又要开始封锁那些记忆了。」
「我不要!」一惊,我拉住她的手,「我不要忘记阿浩,我不要。」
「这是心病,没有解药的,不过看你之前那件事忘得澈底..」
抿唇,的确,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我是受了什麽打击。
「我只能提供你方法,能否成功我不知道。」她顿了下,「我想你会完全无法回忆,跟你那位朋友可能有关,他可能间接地想帮你忘掉,所以没告诉你任何资讯,我想..或许你可以每天想一点有关他的事,甚至是记下来。」
「这会增加你对他的印象,不至於忘记。」
咬牙,在脑中拟定了计画。
「就先这样了。」她起身,指了指桌上的一包药,「我开的药,三餐都要吃。」
「什麽药?」
「躁郁症的,幸好只是轻微,要是照你这种状况,真的发病的话..」她没说完,只是凝重地看着我。
「我知道了。」
「下礼拜我会再来一次,希望药能控制住。」她旋开手把,「但是..」
「重点还是在你的心。」
心。
不知道为什麽,总觉得阿浩离开後,心空空的。
本来是不想出门的,都快开学了我把自己关在家里,每天都花一段时间对阿浩送我的那只狗玩偶说话,妈很担心,问了Ana我的病是不是又加重了,Ana只是问了我几个问题,便跟妈说这是我治疗自己的方法,要她不用担心。
「小熙,我们出去逛逛吧?」咏玹打了电话过来。
咏玹不知情,但我还是想跟他说,棠棠也不知道去哪了。
「好啊,你想去哪?」我轻勾起嘴角。
「我们一起去吃的冰店怎麽样?现在吃冰刚好。」
「摁,那就等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