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用我的自由交换,你未来的幸福。
--泽田纲吉。
彭哥列的大空,是整个彭哥列上下的精神指标。
十代,更是以历代首领从未有过的温和关怀让下属信赖仰慕他。
就连黑手党最难搞的六道骸也在彭哥列里面生活着。
他们享受着大空给予他们的一切,遵从大空所发下的命令,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大空要的是什麽,也没有人能够从纲吉口中问出他最深切的愿望。
精明如里包恩在十年後也无法全面地了解泽田纲吉的心思,毕竟这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学生,从跌跌撞撞中一路走来,成长到现在这个模样。
泽田纲吉看起来虽然瘦弱,但他的心却超乎想像的坚强,他也有不能撼动的原则。
当纲吉的死讯传来的那一刻,六道骸才知道自己的心,原来还在胸腔存在着。
那样剧烈的跳动并疼痛着,向主人叫嚣它还存在於这句身体里的事实。
水牢里冒出一连串的气泡,本来闻习惯的人工氧气味道突然变得很难闻,有种令人作呕的化学气味。
──他想出去!
在水牢里近十年的生活对骸本来是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事情,他的依凭能力使得他在这水牢之中并没有被拘束的无力感。被逮回来之後他也没想过要再逃一次,就这样被关在这个最深处的牢里,是黑手党界闻之色变的终极刑罚。
但是此刻,他却极度的想挣脱这个牢笼!
然後他在与白兰的选择之战看到了那个,年幼的纲吉。
一种无法形容的喜悦油然而生,他当时有一股冲动想冲上前去紧紧的抱着他,但是时间地点都不允许他如此做。
十年之间,他并没有因为长久的相处而对纲吉有过好脸色,他们之间甚至连和平相处都很难。
甚至,不曾近距离接触过。
所有的任务都是库洛姆和纲吉在联络,他只负责库洛姆接下来之後的任务执行。
不要说纲吉,就连任何一个下属对他也是敬而远之,除非必要,否则不会接近他。
纲吉没有限制他的行动自由,也没有对他要求什麽,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杀人而已,这对六道骸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并不爱杀人,也讨厌血腥味,但是一看到黑手党他就无法控制自己让他们溅出鲜血。
那是一种根植在骨髓血液里的憎恨!
在十年前的彭哥列来到这里之後,没多久,他的本体就让他唯一可以信赖的千种和犬给劫了出来,所有的守护者只有他没有跟十年前交换,这也许是因为他没有死亡的缘故,所以在时间的转换上无法构成交换的要件。MM那个小女孩在劫狱时也帮了很大的忙,不过她对库洛姆却有相当强烈的敌意。
因为只有库洛姆能够和自己沟通,并互相依凭,这是一种无人可取代的亲密关系,所以MM充其量就是嫉妒库洛姆。
白兰利用GHOST吸收了所有人的火炎纳为己用,力量暴增数十甚至百倍,却也没有打倒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的身上有着极端的性质,懦弱却又坚强。
他也只能在一边看着这场攸关世界的战斗。
看着那个孩子在战斗中变强,并取得这一场绝对不能失败的胜利。
而未来的泽田纲吉呢?
彭哥列十代被暗杀身亡之後,他真正的棺木所在地便交由雾守负责。每一代的彭哥列首领在彭哥列陵墓里都只是一个衣冠塚,他们真正下葬的地方是绝对保密的。
弥漫在树林里的浓雾之中出现了一抹高挑修长的黑色身影,缓缓地靠近棺木。黑色的硬底高统靴踩在草地上,发出轻微的摩擦。
黑色的棺木之上并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彭哥列的家徽以及十代的标志,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草地上。
在那个人尚未从迷雾中露出完整面貌时,有点重量的棺盖从内侧被推开,躺在里面的人坐起身深呼吸了一口气,拍落了身上的花瓣。
「他们应该也醒了吧……」纲吉眨眨眼睛,休眠一阵子的身体相当僵硬,似乎还不能完全的随意活动。
「咦?这是──」眼前的浓雾让纲吉有点迷茫,但迎面而来的拥抱却让他僵直了身体。
「骸…?」
两个人的体温,气息在相拥之间交融,纲吉没有再出声,放松了身体。
「我回来了。」纲吉轻轻地说:「很高兴在我醒来的时候可以看见真正的你。」
骸的身体因为纲吉的话震了一下,埋在纲吉肩上的脸抬起来。
那样的笑容……是彭哥列的救赎。
「骸,我有说过吗?」纲吉伸出手,指尖轻轻从骸的眉眼滑过,「你的眼睛,像纯粹的宝石一样漂亮呢!」
没有…因为他不曾主动靠近彭哥列的大空,所以纲吉对他所有的赞美他都不可能听到。
即使他从其他人口中听见,也只会把它当成虚伪的言语。
被诅咒的轮回之眼竟然被彭哥列的首领赞美,而他意外的由心底感到欣喜。骸从那双澄澈的眼睛没有看到一丝的讨好与动摇,如此近的距离之下没有人可以瞒的过他。
纲吉的身上都是百合的馨香,四周仍是浓雾密布,骸并没有将幻术解除,只要幻术没有解除,这里不会出现其他不相干的人。
骸想说些什麽来平缓他现在因为纲吉的复活而激烈的躁动,但是越想开口却越是开不了口。
两人沉默了一会,纲吉见骸似乎没有意思要跟他说话,便从棺木中起身跨出,拉起骸又开口道:「你的身体应该还没有完全恢复吧?别待在这里了──」
「彭哥列…」有些低哑的呼唤打断了纲吉的话。
「嗯?我在听。」
「为什麽…」
骸只吐了这三个字之後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充满胸腔的那股感觉无法以言语发泄,他突然发现自己是如此的离不开这个人。
长久以来自己总是用同一种藉口留在他身边不走,远远地看着他不曾主动靠近。
纲吉还在等待骸接下来的话,但唇瓣上传来的柔软和距离更近的俊美脸庞令他一阵错愕,琥珀色的眼眸倏然睁大,他没料到以往最讨厌他的骸会亲吻他!
按住後脑的手令纲吉暂时推不开骸,但他也没有意思要这样做。
闯进嘴里的舌灵活的缠卷住,有力的舔舐敏感的口腔内部,纲吉感到自己的身体和脸开始发热,呼吸急迫的像是要窒息,手指揪紧了骸的衣服。
纲吉不曾有过如此深入的接吻行为,因此他只能被动地让骸主导。缺氧令纲吉眼前发黑,苍白的脸色涨红的像是发烧,骸这才放开他。
两人的气息都相当急促,尤以纲吉更为狼狈。
纲吉感觉到刚才的吻让他起了不应该有的热烈反应,因此他悄悄地拉扯西装下摆来掩饰,并刻意说话引开骸的注意力。
「骸…?」纲吉眼中充满不解,没有对骸的行为产生惧怕或是厌恶,但是他害怕骸发现他的反应。
「你不会再离开的,对不对?」皱着眉,骸很认真的看着纲吉问出了这句话,但是他不知道他的神情就像是一个刚被抛弃的孩子一样无助惊慌。
「不会,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不会离开你身边。」是的,只要你肯呼唤我,那麽失去自由也并不是那麽的可怕。
纲吉抬起头,抚着骸的脸,确实的温度,确实的肉体,不再是那个迷雾般冰冷的具现化。
「我很喜欢骸唷!」藏在心底多年的话很自然而然的就说了出来,纲吉一阵脸红,低下了头掩饰自己的羞怯和可能面对的拒绝。
所以纲吉当然就没有看到骸的异色瞳孔里绽放的欣喜和突然领悟之後的明了。
「彭哥列,我想要你!」
「咦?」
纲吉抬头的瞬间一阵晃动,等他回神时,自己已经躺在草地上了。
「骸…你、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吧!?」纲吉有点惊慌失措,他跟骸之间什麽也没有确认就直接跳过恋人应该有的程序好像不太对?
「kufuf~如果你想主动我也答应唷!」骸恢复了原来玩世不恭的模样,只是少了那一分傲慢的气焰。
「欸──」纲吉瞬间红了脸,像颗义大利人最爱的熟透番茄。
「可、可以…晚上吗?」纲吉越说越小声,太露骨的话他还是无法直接说出口。「…在外面好像……」
骸偏过头佯装思考了一下,「所以说,你只是不喜欢在外面?」
「我──」纲吉张口结舌,这人的脑袋怎麽跳的跟自己不一样!
…是说…自己的守护者从来也没有哪一个的思考回路是正常的吧──
算了!
「彭哥列?」看纲吉一脸放弃似的神情,骸有点紧张,不只是纲吉怕被拒绝,现在的他也很怕被纲吉拒绝。
「走吧!他们应该等很久了!」纲吉推开在自己身上的骸,主动拉起他的手,「守护者齐聚,是我的心愿之一。」
然後,纲吉踮起脚尖,凑近骸的耳边,「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
骸忽然感到眼睛一阵酸涩,鼻腔发热。
这样的感觉有多久不曾有过了呢?
他以为自己的眼泪应该都已经乾涸的再也无法为谁流一滴泪,或者说没有任何人值得他流泪,可是这样陌生的感觉却令人感动!
「未来,即使你离开了彭哥列,也要幸福。」纲吉继续说,「彭哥列不会绑着你,所以你想飞就飞吧!」
骸闭紧眼睛不让眼里的液体掉出来,他伸手抱住正前方的纲吉按住他的背,让两人之间紧密的几乎没有空隙。
「彭哥列,你的心机很重,以为这样就可以说服我吗?」
纲吉听出骸说的话并没有以前那种嘲讽的上扬声调,反而比较像是撒娇。
「呵呵,如果你要这麽想我也没办法,但我的确是真心的。」纲吉轻笑时的胸腔震动传达到骸身上。
「呐,你似乎很急着离开这里?」骸邪魅地一笑。
「那是当、当然!」突然换了话题,纲吉似乎有不好的预感,「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大家会担心的。」他怎麽觉得骸的笑容里似乎有什麽意味存在。
「这个样子…你还能站在他们面前吗?」骸的手指冷不防探进纲吉西装下摆划过现在最脆弱也最敏感的地方。
纲吉惊的跳起来,差点把骸掀翻在地上。他尴尬的没办法再抬头直视骸,原来对方早已发现他的状况。
「我…我……」我了半天,纲吉还是无法吐出完整的话。拉扯着西装下摆,纲吉双腿发软坐在草地上。
「你在害怕什麽呢?」骸蹲下身把纲吉拉过来,「是刚刚的吻让你有反应了吧!」
「我没有害怕……」
「别担心,我会负责带你过去的。」在骸的轻笑声中,纲吉身上的西装被褪下平扑在草地上,弄脏他也不管了。
骸啃咬着纲吉的脖颈,清新的气味令骸流连忘返,当骸的牙齿叼住纲吉一边的乳尖时,纲吉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酥麻的快感窜流至下腹,半苏醒的茎芽抬的更高。
「这里…有感觉?」
「不、不要说──」纲吉难堪地用手背遮住眼,一副鸵鸟姿态。
「纲…让我看……」呢喃一般的声音彷佛催眠一样,而这是骸第一次如此亲昵地呼唤他的名字。
纲吉拿开了手,看见了骸不同於以往温柔的眼神,那一瞬间,纲吉觉得什麽都值得了!
「骸…」主动地伸出手臂钩住骸的颈项。
他要的,也不过就是简单的幸福而已。
END2011/5/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