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香水三部曲(28)
女儿跟至仙一个月应该可以省下一万五，可惜至仙收入不稳定？
赚钱存钱，纪律很重要！就是不乱花钱。而且要有固定收入，细水流长的才好！
四月二十日学校还是没来通知至仙去上课？她已经等了快二十天了！
早上五点钟起床，我们又去公路驾驶，车子开出户外，至仙突然跟我说：「老公，不如我们去溪头？」
「真的？」
「真的！」
「好吧！我们去买本旅游的书。加油，再回家准备行李！」
「不用回家，只住一宿，内衣裤可以脱起来洗，晾一夜就乾了！」
「这样喔？」
「到了再打电话给姐，说落石，没法回去？」
女人每一个人都是天才的说谎家！大概从小训练，训练有素，开口成河！
「只许开省道，以後再上高速公路！」我叮咛着。
「是！」
开省道至仙没问题？慢慢开开五十也就可以了！我们边聊天边上路好像在兜风一样，一路上有说有笑！
用不到三小时，就到达溪头。
时间很早，还不到十点？订好房间，就等下午三点进房。
停好车，四处逛逛。
「我就知道：我相信有一天我会带你来溪头的！」
我俏皮的笑了笑：「给你知道了！」
「你看！老公，我做到了！我很棒对不对？」
「对！亲爱的老婆，你太棒了！」
至仙戴起太阳眼镜。她不再绑马尾？而留着短发，微烫的。看起来更成熟了！她英挺的走在我身旁，不像小女生而像个红拂女侠？鹅白Ｔ恤印着鱼儿天上飞的飞鱼，牛仔短裙，白短袜红绣花鞋。大皮带！像缅甸的软刀？冷冷高傲的脸！头高出我一些些。
我穿黄Ｔ恤，牛仔裤，平底的便鞋。
我因我又可以投资而骄傲！好像一个回到营帐中的大将军而洋洋得意，沾沾自喜！
又看到四周的大理石山。
孟宗细竹。
以及灵美的天空。
我们并不依循登山道入山？
只享受着那天然的冷气。她是山羊不怕冷，我也是，我也不怕冷？
「要不要为你买件外衣？」
「不用！冷冷凉凉的才好！」
「老公，你变胖了耶！」
「你也是！」
我看她心情好！就说：「尤其是下面，肥圆圆的！」
「真的！呵！耶，我们好久没作了？」
「我算算，考上驾照那天是三月二十日？有作！後来，耶？好像没了？哇！一个月了！
为什麽隔这麽久？」
「是你呀！忙着教我开车，作股票，太累了，也就忘了！你又没有求我要过？」她凶凶的说：「你可以说呀！你都没有？」女人惯於推卸责任！
聪明的男人赶快承认！
「嗯，是我不对！」
我怎敢硬要？要我去求她也怪怪的？
有一次半夜她起来上厕所，我醒了，本想起来堵她？又一想：不如等她？她如果要？会来我床前的！
结果也没有？
「晚上，我一定要！」
「好！好！」
我们去商店买了青梅与小罐的高山茶。
至仙不仅落落大方，而且沉稳。
开车使女性成熟自信与稳健。
至仙更老练了，经过了这些考验之後！
「我四月三十日要去东平国小代课四十天，你知道吗？」
「你跟我说了！」
「作到六月八日。」
「好！」
「你不用操心？到时候我自己开车去！」
「老公，我想买部电脑哩！」
「又要花钱？才赚三万，你已经花了——」
「机车五万，汽车七万，生活费贴了一万，我花了十三万！」又说：「我很省好不好？」
「我知道你很省，只是我不能帮忙？」
「你专心作股票就好！」
「一部电脑要多少钱？五万要吧！」我问。
「要！」
「不过，可以分期付款！」
「喔？」
「有了电脑主机，姐跟你可以买笔记型电脑。你可以写作，上网贴文章，姐可以交友，不是很好吗？」
「听起来好像不赖？」
「我们学校老师都在玩！」
「哦？」
「对了！分二十期，你跟姐一人一半！不就得了？」
「哈！好主意！」
「也没几千？」
至仙又说：「这代课老师，就是要等，做四十天等二十天，真是的！有一回达观国小的校长来开观摩会，问我要不要去他那里代课？可以连续下去！我婉谢了！因为我不想离开你到那麽远去工作？」
「是不远？」
「不远？」
「开车的话？不用三小时？」
「喔？」
又说：「那，你要陪我去！」
「我不能一天看不到你！」
我笑了笑说：「我也想去，那里有一片果园，石头溪，姜山，还有一条溪，水是黑色的，石头都浸黑了。不然，你十天，姐十天？」
「不要！你不在的十天，我怎麽办？」
「放你自由！」
「不要！」
「再说吧！」
「我暑假就要考特师科了！是修学分。」
「七八月吧？」
「对！」
「加油罗！」
「你要教我怎麽应考？」
「没问题！小事小事！」
「我都交给你了！老公！」
「不是三年之守吗？」
「不是不是！我一生要交给你！我，没有你不行了？」
又说：「你看！哪一样事能没有你？」
「可是你还年轻？我却已半百？」
「所以说：你要好好保养，保养成三、四十岁！而我给它老十岁变成三十岁，我们看起来就差不多了！」
「嗯！也对！」
又问：「如果你父母叫你回去澎湖相亲呢？你怎麽办？」
「我就说：我不想结婚！」
「这样行吗？」
「啊不然雷？老公，你再逼我？我就生一个出来给你头痛！看你硬着头皮去跟少你一岁的岳父提亲，那才好玩呢？」
「不好玩！」
「把至仙的心好好捉住！懂吗？笨蛋！」
我想起从前有一为数学老师，长得很潇洒，一直有女生爱上他，他也来者不拒？离了两个结了两个，薪水被扣一半去！後来那个女生也甩了他！人都快七十了！
「喂！保险套带了没？」
山羊妩媚一笑：「安，随身携带！」
「想搞外遇？」
「不是！是天天想上你！」
溪头的四月依然飘逸！
竹林青葱，新如轻纱，好风穿笑，伊伊歪歪叫个不停！那些长长的细嫋竹枝随风摇曳，或怒向天际？十分地灵美与清净，不可多得？
好像是一个人间天上，一个心灵的极乐世界，一个世外桃园。
我们像一对结婚十年的老夫老妻，散步在林间花下。彼此疼惜着，爱着，淡淡的，放下心的爱着。常常不二相等？合而为一。
四月，樱花刚刚凋零，白云却肥大不小？云中仙子是它的一树清净的绿！清净得一尘不染，好性情已极。
杉林黑翠。如林中隐者？
在此修行。
水边多风，涧水冰凉，花叶，不时的飘了下来，摇了很久才随风而去！或着贴在草石间休息？或者流落水面，潺潺的，汩汩的飘泊而去！
不知所终？
昂望山林，鸽子飞剪而过，阳光刹那扑动！好像舞台上的雷射光束，朝你的眼睛直接射了过来！
「老公，不要想太多？你刚刚好起来，会受不了！老公，我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老公，我需要你，我们好好活在现在！不去理会明天好吗？」
「好哇！」
「一步一步来！」
「没问题！」我说。
「看你那麽忧郁？我会心疼的！」
「我不忧郁了！」
「这样才对！你是人中龙呀！不要小看自己！」
「谢谢老婆！」
佛不是说：活在当下吗？
一切缘起而性空呀！
这里是一个人间仙境！有着美妙的天然冷气，不过？如果您的心不停下来？好好欣赏？只在急走盲走，不也枉然？
我跟至仙坐在木椅上，看着叶子在风中阳光中颤动，白云薄薄的泛扬起来！也有些冷雾飘了进来，小猫一般蹲在你身边。
一只两只三只小猫越来越多！
我喜爱地上不知名的小草小花小野花，它们长得很精干厚实。
我在找寻可爱的小石子。
至仙也陪我找。
两个人像乡下的老老婆老老公，很好玩！
然後，来到一个山坡，种满了园艺花木。
我们从上面慢慢的走下来。
那里正阳光普照呢？
好像是人间的皇室与天堂？
一个令人欣羡的地方。
「去吃午饭了！老公！」
「啊！经你一说，我可饿坏了！」
「不会吧？」
「啊！你看——白龙！」
「耶，是大白龙耶！」
果然有一只云龙在山谷间腾云。
哈！又看到它了！
「白龙跟你来溪头了，哈！」
「真的！」
看了一会儿，白龙消失了！
一进驻。
屋外凉风习习。
到处都是山鸟之音，玻璃窗上，阳光清亮，晶晶放光，远山青翠白云在前恭迎，小蝶纷飞，暗香何处来？来入吾心中。不可思议！
那是隐藏在竹林间的小木屋。
附近耸立着一个鸽屋。
好像是鸟们的信箱？
旁边有一个营火会的场地。却已杂草丛生！
一走进屋里，至仙就嫌它有一股霉湿味，叫我把窗子通通打开！我不仅打开所有的窗户？还启动空调和除湿机。
至仙把热水瓶加水按加热！准备冲茶。
我被请求先去洗脸上厕所！
就出来，坐在藤椅上，休息喝茶。我拿出随身携带的本本，准备写十四行诗。这时候至仙从她的皮包里拿出花生、瓜子、豆干来！
我笑着问：「你怎麽有这些东西？」
「昨晚准备的！」
「呵！有预谋！」
「本来想拿去股市吃的！」
「是这样的？」
「是的！老公！」
「我打电话到公司给姐说一声！」
「姐我们在溪头，公路塌方回不去。是老爸要去的！明天再回家！」
「好了！」
又笑着说：「你先泡茶，我去一下马上就来！」
「干什麽？」
「没事！」
她闪入厕所。
我就在那里喝茶，吃花生，写我的十四行。
溪头的午後
山径游客大排长龙，此之外，竹笋刚冒出土
大鸟飞越潮湿阴冷的杉木林，带来阳光的亮片
蕨类的金狗毛散放出千古的香味
我的心丢在小溪中浅石上与鱼亲吻着
鱼肚上白白的阳光传送一则天空的消息
清澈的溪流最後流出山间
白鸽的苦闷在於吃的东西太多懒得飞
我们的爱因为太笃定而缺乏高潮迭起
傻笑的精灵们坐在香菇一般的白云上
龙从山谷探出头来吐出金珠
今天不回家原来写在三生石上用正楷书写
为什麽姐妹潭的传说这里也有
一只小鹿探了探头在矮丛间又跳走了
阿一切皆是——林深不知处呀！
啊！这个至仙怎麽去了那麽久？
「喂！老婆，你在干什麽？」
我赶来浴室门口。
一个女人穿着内裤，跪在地板上，刷着磁砖。
「去去去！去喝茶，我马上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