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来不及了，把握比较实在。
「说真的，我不会後悔。」
她略微哽咽地说：「因为我，爱过恨过，也伤过疯过。」
「那你难过吗？遗憾吗？」
「嗯，遗憾是因为，我用错的方式去爱人。」
她豁然地笑笑：「嘿！小丫头，别露出这种沉重的表情，我只是个失心疯的女人，也许你该恨我才对呢，对你的男人下药之类的。」
「呵。」我只摇头。
「我该睡觉了，柯海程，把药来过来。」
柯海程拿过一罐装着白色安眠药的罐子给她。
「希望我下辈子……不要活得如此下贱，能活得快乐一点。」她笑着，将所有安眠药吞下肚。
「晚安，还有，你真的很有趣呢张荃贻。」
她说完後，闭上了双眼，神情和平地、安详地。
虽然唇边噙着一抹笑意，但是眼角的晶莹却透露了若有若无的悲伤。
「何若彤，你真的活得那麽不快乐吗……？最终你还是选择了自杀啊……」我轻声说。
「别这样，这也许对她来说，是个解脱。」柯海程扶着我的肩膀，醇厚的嗓音安慰着我。
「解脱……吗……」我叹了口气。
「走吧，能伤害到你的人已经不多了，这是何苦呢。」
「嗯。」
说实在的，我不会为了情敌死掉而高兴。
「海程，我们……做错了吗。」
「人类总是在错误中学习，学习的方法最没有效率。」
我深吸一口气：「所以何若彤是个错误的例子吗？」
「不。」他说，口气轻柔：「只要她认为她是对的，那就没办法用旁人的角度来评断。」
只要她认为是对的，我们无权过问。
「新加坡待不下去了吗？」他问。
我轻轻地点头。
「想去US吗。」
你有钱也不要这样好不好，去一趟可是要二三十万欸。
「不了。」
「为什麽不了？」
我怎麽敢说出口，因为美国是他所在的地方。
呵，原来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逃避。
虽然中间一度抓住了他，但是我又突然放开。
他，一定很恨我吧？
──「既然这麽想他，为什麽不去找他。」
我猛然睁大眼睛，看着柯海程。
他的笑容极淡，像是非常的勉强。
「不要放掉啊。」
他说，然後抱住我。
他抱得极为用力，背部颤抖着，让我感觉到，柯海程他在害怕。
或者是他在哭？
「我知道你的心一直都不属於我，可是，我偶尔也会想像一下。」他轻轻抚着我的心口。
「如果你这里有一个位置是为我而保留的，那该有多好。」
我拍拍他的背：「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保留一个位置，一个特别的位置。」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我知道，你只是把我放在一个好朋友的位置，可是怎麽办，我不想放你走。」
我终究，还是辜负了他对我的心意。
我眨眨双眼，想让自己眼中的涩意不见。
「海程。」我轻声唤他。
「可是你知道的，我不值得你对我这麽好。」
他默不吭声。
「我的心里，还住着一个，很讨厌、很讨厌的人。
「我没办法，在心里住着他的时候，和你在一起，我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你。」我说。
「我不在乎！」柯海程吼道。
「我从来不会在乎你心里住着的人是谁，我真的不在乎。」
我叹了一口气，安抚地拍拍他的背。
这次，是该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