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大和越]曖昧多年 — Chapter 7

正文 [大和越]曖昧多年 — Chapter 7

大和从未想过像越前这样一个迟钝的小孩也会为网球之外的事情生气,尤其生气的物件还在是自己。

刚打完3号球场与5号球场的团体替换赛,按道理说,作为一个刚输掉比赛的人,大和觉得自己此时实在没什麽力气去哄人。

被越前挡在球场後的一条僻静小道,大和站在原地,仰头望着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紧绷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嘴唇微微颤抖的越前,没有吭声。

大和知道越前在气什麽。原本是邀请他来看手塚的比赛的,却没想到他会对一些附加的事情如此生气,看来还是漏算了这小孩别扭倔强的脾气。

就这麽静静地对峙着,直到大和微微挫败地叹了口气,缓步走上两级台阶,轻声问:“怎麽了?”

後退了一步,越前仍旧微扬着小巧的下颌,金色的猫眼动也不动地盯着那双含着些许无奈浅笑的黑眸,抿着唇一声不吭。

唉,好像他才是需要安慰的人吧。

想是这麽想,但大和还是伸手轻轻拉住紧握成拳的小手,微微笑道:“你跟三船教练没请多久的假吧?再浪费时间可以吗?”

被大和戳中了要害,越前紧蹙着眉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眸光直直地落在他被制服袖子遮得严严实实的手臂,闷闷地开口:“手怎麽回事?”

“嗯?”越前如此开门见山倒是让大和有些反应不及,略微迟疑了片刻,他淡淡地笑了笑,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对方避重就轻的解释让越前很火大,就着站在台阶上的优势,他伸手紧紧揪着大和的衣襟,凑近那张温和微笑着的脸,他提高嗓音怒道:“你少糊弄人了,大和部长!”

哦呀,这小孩也不是那麽好哄骗的,想遮掩过去看来是不行了。

这样的认知让大和无声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四周,他不认为在随时都有可能有人经过的走道上这麽争执是件明智的事。抬手在少年的手背上轻轻按了按,示意他松开自己。“来,跟我走。”

跟在大和身後,越前帽檐拉得低低的,掩住了紧抿着的嘴唇和皱得紧紧的眉眼。

原地站了片刻,大和终於还是决定把少年带会宿舍谈话。因为等下他们的对话估计会有争执,不太适合被其他人听到。

一路沉默,在宿舍门口的自动售饭机里买了罐芬达递给少年,大和走回了房间。把生着闷气的小孩安排在自己的床位上坐下,他想了想,还是将门反锁上。虽然有点奇怪的感觉,但大和不认为等下聊到一半被人打扰是件好事。

“气消点了吗?”拉了张椅子坐在少年面前,看着那张怒气稍减的小脸,大和直叹芬达是个好东西。

闷闷地灌着芬达,越前微挑着眼角盯着大和,不悦地道:“衣服脱掉!”

这样的话太惹人遐想,让大和的心不禁漏跳了几拍,然後觉得有点好笑。怎麽听了这话,他比第一次跟女友接吻还要来得紧张?

抿了抿唇,大和不语地脱下外套,静静地看着那双金色的猫眼,微微笑问:“然後呢?”

看着盘桓在蜜色肌肤上有如蜈蚣般狰狞伤疤,越前眉眼紧紧一蹙,将手里的芬达罐子重重地顿在床头柜上。拉过大和的手,盯着那叫人触目惊心的伤口,越前不自觉地伸出手,指尖沿着伤口,从大臂穿过手肘一直滑到小臂。

那真的是一道很长的很深的伤口,与蜜色皮肤截然不同的粉红色新肉凸起在手臂之上,让越前在指尖滑过时忍不住轻轻颤抖。

“越前?”强抑着手指滑过皮肤时带起的轻微麻痒,大和收回手臂,望着那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握起放在腿上的孩子,他皱眉轻唤:“越前,说话。”

不管大和怎麽叫,那倔强的少年始终维持着低头的姿势,瘦小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越前……”第一次领教到这孩子叫人着急的倔强,大和叹息着,将手轻覆上紧握成拳的小手。首先感觉到的是猛地一颤,紧接着,灼热的水滴一滴一滴落在大和的手背上。

习惯了温和微笑的脸难得地失去了笑容,大和蹙着眉,揭去白色的棒球帽,手指捏着小巧的下颌迫使少年抬头。然後,他看到了一双微微泛红的,湿漉漉的猫眼。

“不要看!”惊觉自己的样子有多丢脸,越前抬手胡乱地擦着眼,转身背对着大和咬紧了唇。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哭,只是刚才看到那条伤疤时,心口觉得很痛。

漆黑的眼晕开难言的复杂,就着越前背对着自己的姿势,大和伸出手将那小小的身体拥进怀里。下颌抵着柔软的墨绿发丝,掌心一下一下轻抚着消瘦紧绷的脊背,他低声轻哄:“好了,好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在意。”

掌心的温度让越前觉得舒适,也奇迹般地认为在这个人面前无论做什麽都不会觉得丢脸,他满意地眯起了猫眼,身体向後靠近大和温暖的臂弯。仰着头靠在大和的肩上,眸子动也不动地盯着他眼底那道疤,皱眉问:“什麽时候弄伤的?要紧吗?”

微微侧脸,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金色猫眼,大和唇侧泛起淡淡的笑。“去年U-17合宿的时候,和3号球场的团体替换赛。当时只是觉得手腕不舒服,也就没有在意。是我自己疏忽了。”

“笨蛋!”低低地骂了一句,越前动了动身体,在大和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皱眉阖上了眼。精致的容颜就这麽贴着大和的脸,仰起的颈项弯成了一抹姣好的弧度,是致命的诱惑。

漆黑的眸子久久停留在白皙的颈项,身体微微的热度让大和决心惩罚一下这引诱了别人还不自知的小孩。低下头,生着胡茬的下颚贴上少年的颈,稍微用力地摩挲。温和的嗓音带着些微喘息,他哑声道:“手塚要走了,你不去送送他吗?”

“不去了,我现在还在特训中,被部长看到会被他说的。”摇了摇头,颈上传来的酥麻刺痛让少年不适地皱眉。左右闪躲,他微恼着道:“痛的,不要蹭了!”

笨小孩,你不知道手塚有多盼着你出现,又怎麽可能责备你。

在之前的比赛里,虽然解开了手塚多年的心结,但大和清楚,让手塚无法放心去德国的一个重要原因,还是这个孩子。所以,在结束比赛握手的那一刻,他在手塚耳畔低声说:“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越前。”

微微停住了动作,看着怀中的孩子微红着脸却没有抗拒的模样,大和心里有些许的罪恶感。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和手塚争夺情人一样。不是说要替手塚照顾好越前麽,怎麽这“照顾”二字添了别样的色彩?

在这样的想法里,大和觉得自己竟然有些变态的兴奋,连身体都不可遏制地灼热起来。如果再这麽下去,估计某些事不想发生都不可能了。

稍微往後挪了挪,让彼此的身体靠得不是那麽紧密,大和反手握着在自己手臂上轻轻游移的手,生着剥茧的拇指在光滑纤细的手腕上摩挲。

而在大和怀里,越前像是睡着了一样,任凭他把玩着自己的手腕。如果不是吹在脸侧的气息微微急促和灼热,大和真的要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就这麽抱着少年,大和正思量着怎麽告诉他自己即将引退的消息,突然听得他说:“谢谢你为部长做的一切,大和部长。真是一场不错的比赛。”

微微怔了怔,大和淡淡地笑了。“谢我什麽,我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

“如果不是今天听你说起,我还不知道部长原来背负了这麽沉重的担子。”微睁着眼,越前看了看大和,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略微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感激。“被你这麽一说,部长终於自由了。”

“这也算是我当初欠他的吧。”听着少年的话,大和笑得越发淡然。“毕竟让他背上青学支柱这个沉重负担的人,是我。”

“青学的支柱是负担吗?我怎麽不觉得。而且,部长早就不是青学的支柱了,已经被我夺过来了。”微微坐直了身体,转眼盯着大和,少年带着一点不高兴的语气,骄傲轻哼。

那样可爱的表情逗笑了大和,低低的笑声不自觉地溢出唇间。执起握在手中的手腕,在那双金色猫眸的瞪视下,大和轻咬了一口手腕内侧的白皙肌肤,望着他的眼哑声轻笑:“别这麽看着我,小家伙。会出事的。”

仿佛明白大和所说的出事指的是什麽,越前精致的脸不自觉地涨红,连忙扭开去。

眸光在少年的脸上流连了一阵,大和突然轻轻开口:“越前,我要引退了。”没有意外地看着少年愕然睁大了眼瞪向自己,大和微微苦笑,努力用平静的声音对他说:“臂伤已经困扰我很久了,就算强撑着也只能打完像今天那样一场比赛。”

关於引退的事,是早就已经考虑好了的,却没想到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那麽痛,那麽不舍。

惊愕的猫眼久久瞪视着大和含着浅浅笑意的脸,在确定了他不是在哄骗自己之後,突然抓紧了他的手臂。嘴唇微微泛白,无法遏制地颤抖着,他问:“不是治好了吗?”

“手塚的肩膀也算是治好了呢,但你看今天还不是有发作的迹象。我们自己的伤,只有自己最清楚。”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不要那麽伤感,大和乾脆抱着少年坐在自己腿上,把他的脸压在颈侧,不让他看到自己太多的表情。

“你也要走了吗?”听话地将脸紧贴在大和温暖的肌肤上,伸手紧紧抓着对方的肩膀,越前的嗓音有些闷闷不乐。

为什麽对他好的人,总是在不停地离开。部长是,这个人也是。

“原本是要走的,但黑部教练说让我留下做助教。”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微显淩乱的墨绿色发丝,感觉到怀中的孩子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大和低笑:“好了,差不多你该回去了。”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超过请假时间太久,但看到窗外有些阴暗的天空,越前慌慌张张跳下大和的腿,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还边回头,“下次来记得带芬达。”

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地看着时刻不忘芬达的孩子,大和轻轻叹了口气,快两步拉住他。“别急,我送你回去。三船教练就算要惩罚也不会太过严厉的。”

这是安慰吗?这简直就是在嘲笑吧!而且让自己迟到这麽久的不是这个人吗!

忿忿地瞪着总是笑得温和的眼,越前咬了咬唇,突然伸出手狠狠捏住大和的脸,拧着精致的眉眼怒道:“快点。”

抬手轻轻覆上把自己捏得生痛的手,大和微微皱眉轻笑,“不是你逼着一定要我说清楚的吗?”伸手拿过外套将少年身上,为他细细地拉好拉链,捏了捏仍停留在自己脸上的小手,大和叹道:“没见过像你这麽不尊敬学长的孩子。”

那样无奈却又宠溺的语气让少年骄傲地弯起眼眸,很是得意地睨着大和,笑道:“自己先没学长样子的。”

这个评价倒是17年来头一次听到。想他大和佑大向来待人温和有礼,对待学弟学妹总是亲切关心。看看手塚,没有当年的循循善诱,能够成长为这麽有责任心的部长吗?这坏小孩竟然说他没学长的样子,简直就是诽谤。

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掩住那抹飞闪而逝的危险光芒。托着越前的腋下,将他抱起来坐在一旁的书桌上,双手撑在身体两侧不让他乱动,大和微扬着唇慢慢凑近他,低低地笑着:“我倒很想知道我哪里没有学长样子了?嗯?”

脚下悬空的距离仿佛提醒着彼此身高的差距,越前不悦地晃动着脚,瞪大漂亮的眼眸恨恨瞪着把自己困在双臂间动弹不得的大和,皱起挺直的鼻。扬起被咬得留下齿痕的手腕在大和面前晃晃,他轻哼:“学长会咬学弟吗?”

白皙的皮肤映着鲜红的齿痕显得格外魅惑诱人,让大和的眼色在霎那间深沉了不少。这小孩的表情不像埋怨,只是平淡的陈诉事实,反倒让人觉得有点诱惑的意味。

轻捏着手腕送到唇畔,大和低哑地轻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再惩罚下你这坏小孩吧。”微扬的唇贴上纤细的手腕,轻轻啃咬着温热光滑的肌肤。

被漆黑的眼眸看得有些不自在,越前垂下眼盯着自己被啃噬得渐渐泛红的手腕,又痛又痒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皱眉。不讨厌,只是不喜欢被弄得很痒。轻扭着手腕,他微红着脸低声抱怨:“放手,很痒。”

渐渐停止了啃咬,大和浅浅地吐息着平复身体的灼热。拉着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褪下护腕,顺势罩在被咬得红红的手腕上。迎上那双好奇的眼眸,大和轻笑:“痕迹没消失之前,就不要拿下来了。”

“知道。”真是的,他还不想被人问起来呢,好难解释的。小声嘀咕着,手指交叠在大和脑後,轻扯着他的发,越前道:“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嗯,走吧。”退开两步,等着越前跳下书桌,大和拉开房门,望着站在门外的几人不禁微微一怔,“你们在干什麽?”

108寝室门外,不仅站着同一寝室的球员,就连入江奏多也在其中,望着跟在大和身後的小小少年,露出暧昧的笑容。

“在球场上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里呀,大和。”笑眯眯地看着大和,入江的笑容非常耐人寻味。“咦,小家伙不应该在悬崖上受训吗?”

一拳捶在大和肩上,中河内外道笑得更是露骨,“行啊,趁我们都不在,把人家骗到寝室做什麽呢?这麽小的孩子,才一年级吧?禽兽哦,大和!”

回头看了眼正不明所以盯着自己的越前,大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淡淡地道:“你们想多了,我和越前只是说说话而已。”

“说话需要把门反锁?我可是回来好一阵了。”一副“你当我是笨蛋吗”的样子,中河内捏着下巴,笑得眼都眯了起来。

知道自己再分辨下去也是无用,大和乾脆直接无视眼前的几人,回头对越前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在他们身後,入江轻托着下颌,眼中闪烁着高深莫测的浅笑,低声自语:“青学的两代支柱啊,可真是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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