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生一對(黑籃 赤黑) — 天生一對19

正文 天生一對(黑籃 赤黑) — 天生一對19

※Chapter18修正→那位征也随便想出来的同学,由「泽田」君改成「卷藤」君,因为听说叫泽田太容易联想某黑手党漫画主角了Orz

另外剧情最後的部分也有修正,以下↓

「虽然已经和爸说过不回家吃晚餐,如果要住下来的话还是再打一次电话吧?」

「话说班上根本没有『卷藤同学』这个人吧,征也你为什麽……」

「十分抱歉,因为我跟班上其他人不是很熟,不好拿他们当藉口。」

想起了自家兄弟的透明体质似乎非常情有可原,征哲还是不由得腹诽万一下次黑子哲也向他问起那位「卷藤同学」的事情的时候该如何作答。

取过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无线电,征哲坐上沙发以後看了眼旁边的征也,说词在刚才已经串通好了,这次由征哲来跟黑子哲也通话。

输入完熟悉的号码,按下拨通键,话铃自递到耳边的话筒传了出来,机械的低沉响声延续了一阵。当征哲开始漫不经心地考虑着黑子这个时段可能接不到电话的各种原因之时,「喀」的一声,伴随机械音突如其来的中断,黑子征哲的心跳也漏了半拍。

紧接着迎来的是平淡而熟悉的的嗓音。

『您好,这里是黑子。』

事隔几日,发生了那麽多让人措手不及的转变,再一次面对相处了七年之久的亲人的时候男孩多少感受到了紧张,另一方面却也因为这些转折而练就了处变不惊的强韧心脏,他很快地在脑海中组织起最妥当的应对模式,平静自若地回应他的父亲。

「爸,我是征哲。」

『征哲?你现在还在卷藤君的家吗?』

「是的,作业还剩一点点,就快完成了。」

『这样啊,那麽我待会开车去接你?』

一听到对方道出口的前来接送的建议,手持话筒的少年有些失措地迟疑了半秒,火色的双眼慌乱地一瞥,透过身旁的双生子战战兢兢的神色很快地回想起两个人所讨论的应对说词,勉强保持着语调的自然回覆另一头善於察言观色的蓝发青年。

「啊、那个,爸,事实上我刚才已经询问过卷藤家了,今天晚上……」

留宿於对方家中的下文尚未完整地向黑子哲也表达,征哲身後倏地伸来一只比他的还大上许多的白皙的手掌,并不强硬却不容反抗地自他手中取过那支无线电话。

「父亲?」

做完最後的整理刚从厨房走出来的赤司征十郎,怕被水沾湿而挽起的两只袖子仍旧维持在手肘的高度,空出来的那只手摸了摸窝在沙发上的征哲的脑袋,然後是征也的,漂亮的薄唇正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都这麽晚了,还是让身为家长的『卷藤先生』来和黑子先生打声招呼比较让人放心。」

语毕,他便在双胞胎同样诧异的神色前接下了与对方的通话。

19.

「父、父亲!」

这一次发出惊呼的是征也,即使识相地压低了音量还是为赤司征十郎异色的双眼带有警告意味地瞥过,难得情绪外显的惊愕表情,脱口而出的呼喊下一秒因为手持话筒的青年一个噤声的手势而打住,欲言又止。

征哲的反应并没有比自家兄弟镇静多少,但同样碍於那双妖异的眼珠不可言喻的威压而无法有所行动。少年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毫无惧色地回视对方的红色瞳孔带着浓浓的疑惑,或者更接近质问,似是欲透过眼神来询问面前这名每一步都捉摸不定的青年究竟在想些什麽,豆大的汗珠自鬓角滑落,停留於下颔的位置。

并非不乐见双亲的重逢,甚至他们巴不得赤司和黑子尽快相认,同时这也是双生子交换身分的初衷,只是赤司当下的作为对目前为止毫不知情的黑子哲也来说似乎稍嫌不公平,遑论据征也先前的调查──由黑子本人亲口述说的现在还不愿与对方见面,更甚者,连自己回到日本的消息都不愿透露的事实。

这一点方才在饭桌上他们已经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红发的青年,即使对方并没有做出任何表态,仅是放下碗筷面无表情地思考着什麽,当时双胞胎推测自家父亲一定正考虑着将两个人刻意隐瞒的过去甚至是他们的身世娓娓道出──

就算後续并没有如他们所想那般发展顺利,而是再一次地被对方以一个微笑带过了话题,或许还可以解释为时机尚未成熟,然而对方现在的行为却超乎两人的预期,似是打算二话不说地摧毁黑子哲也有意识地构筑的那堵防备的高墙。

如果因此而让蓝发的青年明白自己一直被他们蒙在鼓里……一方面难以想像一向温文儒雅的对方大发雷霆的样子,另一方面,这一点或许只有征哲知晓,只要一提到有关中学时代的事,更正确地来说,有关於赤司征十郎的事,黑子哲也会隐约表露在外的刻意压抑的痛苦神情。

和对方相处的时候,黑子征哲一直以来有意识地避开话题的极力避免的情况。

父亲到底想做什麽?

征哲和征也的心里有着一模一样的疑问。

『征哲?』

在这短暂的眼神对峙的几秒钟,已经足够话筒另一端的青年觉察与自己通话中的少年突兀地中止的下文以及噤了声的违和,为了不让对方更加确信事有蹊跷,双胞胎只能遵从红发青年的指示不再发言,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父亲将话筒提至耳畔,自然而然地回应了对方。

「晚上好,黑子先生,敝姓卷藤。」

一旁的双生子在赤司彬彬有礼地应答的那刻屏住了呼吸。

随後不论是优雅地手持话筒的红发青年,抑或是冷汗已经如同下大雨般啪哒啪哒自脑袋打落的征哲、征也,皆在同一时间预期到了电话另一头下一瞬的沉默。

双胞胎几乎能够具体地感觉他们的心脏怦咚怦咚地快要跳出胸口了,然而始作俑者却只是以最舒适的姿势倾身倚靠在沙发背上,面对两名脸色十分精彩的少年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貌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对方的一阵迟疑令此刻耐性十足的赤司不由得心情愉悦。

『……晚上好,卷藤先生。』俄顷之後青年的嗓音由话筒内部传了出来,於寂静的客厅空间回荡在耳畔显得无比清晰。

透过机械拍打在耳膜上的是成年男性沉稳的声线,藉由媒介物的传导听上去有些朦胧,或许比起面对面的交谈要来得稳重一些,低低的,同时有如碧绿色的山泉溪流那般澄净。

屏除褪去了少年的稚嫩这点,平静而清澈的音调几乎就和过去七年让赤司征十郎魂牵梦萦的声音如出一辙。

──晚上好,赤司君,请问这个时间打过来是什麽事呢?

──请早点睡,赤司君前几天为了研拟新的菜单几乎没有阖眼吧。

倏地在耳畔重叠的话语,以及同时在脑海中一闪而逝的存在单薄的少年的身影。

似乎过於冲击了,超乎想像的。赤司想道。

经过了学生时代加上这几年刻苦的禁慾生活,他一向认为自身的自制力高人一等,由此可证,其实不然。

否则,当前侵袭了四肢百骸的触碰那个声音的主人的冲动,又该作何解释?

一瞬间扩张的双眼,红发的青年少见的微微发愣的神情──幸运地捕捉到这倏忽即逝的一幕的人,就只有他一手栽培而洞察力极强的蓝眼的十岁男孩。

在征也的印象中,无论面对的是工作、将棋、篮球或是任何事,赤司征十郎一直都表现得从容而沉着,那张精致的面容极少流露苦恼或者出乎意料之外等情绪,就如同那双能够预知未来的眼睛一样掌握着一切。

自己的父亲表露出这般可以称之为错愕的神色──即使下一秒那对红金异色的瞳孔中已经看不见一丝波痕,前一秒的惊异只是霎时间彷佛是错觉的片刻,却足够征也从中读取蛛丝马迹了。

他下意识地攫紧了身旁的双生兄弟的衣摆,征哲还来不及以眼神询问对方以前,後方的赤司再度朝着话筒开了口,语气泰然自若。

「失礼了,擅自中断黑子先生与征哲君的谈话,希望我的行为没有冒犯到两位。」

『您客气了,能有这个机会和卷藤先生打声招呼是我的荣幸。』

这一次黑子答覆得行云流水,谈吐十分客套得体,似乎并没有过问其他消息或起疑的迹象,赤司也不意外,瞥过仍旧紧张兮兮地望着他的双胞胎,嘴角噙着的弧度就如同拦截征哲的电话当时一般从容……不,或许隐约地参杂了其他的情绪。

一直以来注视着红发青年一举一动的征哲与征也,同时在男人的表情中察觉了一抹朦胧的变化。

「是这样的,孩子们的功课只余小部分即能告一个段落,在今日之内完成当然是一件好事,似乎没有中断他们的必要性。」

『是的,刚才和征哲正好讨论到这件事,过会儿等他们结束,我再开车到府上接他……』

「我的建议是,」打断对方下文的时机显得如此理所当然,不着痕迹地取得主控权,是赤司征十郎打从中学时期的篮球比赛便如鱼得水的拿手伎俩,遑论只是一场摸不着边际的对谈,「与其劳烦黑子先生远道而来,不如让征哲君就在这里待上一宿,明早再由我负责送他上学。」

『欸?这样子太麻烦卷藤先生了,我还是……』

「请放心,内人已经帮征哲君准备了寝具及换洗的衣物。和朋友一起过夜,这对孩子们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您不这麽认为吗?黑子先生。」

对话题的当事人征哲与征也来说,无所谓在朋友家过夜时兴奋的打闹,以及计画待会就寝前的枕头大战等闲情逸致,他们现在只看到自家父亲正一脸乐在其中地耍弄着通话的对象,即使单从听得见声音的红发青年这一头来推测,也能了解两人的对话大致上的气氛及状态。

大概也只有对方毫不知情地便被牵着鼻子走这个选项了,毕竟对象是那个赤司征十郎嘛,况且还是在掩盖了真实身分的情况下。

「父亲还真是……」对於面前一派胡言的大人的坏榜样行为,征哲有些看不下去地扭过头,对着自己的双生兄弟轻叹口气,「征也,我终於理解为什麽你能那麽顺口地对爸说,今晚要到『卷藤同学』家做作业所以不回去吃饭了。」

如果是被眼前这名信手拈来地扯谎的老奸巨……精明的男人抚养长大,或许就不那麽难以想像了,有其父必有其子。

「父亲看起来,好像很开心。」此刻征也注视着青年的双眼略带着不可思议,他喃喃地对着征哲说道,又似是不经意的自言自语。

狡猾、奸诈、恶趣味,除此之外……

还有爱怜的情感。

这是今晚这通电话,黑子征哲与赤司征也所重新认识的赤司征十郎几乎不曾表露的面貌。

红眼珠的少年当然也发觉了同样一件事,打从对方自他手中夺过话筒的那一刻,即便因为隐瞒着身分而在言语方面有所修饰,赤司征十郎表现在脸上的极为少见的情绪反应仍旧为他们轻易地捕捉,就像方才通话初始时那诧异的一瞬间。

还有现在,捉弄着话筒另一端的对方的狡黠之下,毫不掩藏的温柔。

那并非方才对待两名孩子的为人父亲的宠溺,而是双生子过往都曾在至亲不经意的流露下察觉出异样的感情,对某个仅仅存在於「爸」或「父亲」的回忆中的人深深的眷恋。

「一定是因为,对方是爸的关系。」征哲轻轻握起身旁的双生子靠近自己这侧的手掌心,嘴角漾起了一个温和的弧度。

因为是黑子哲也。

「……那麽定了。对了,请容许我冒昧地请教,听说黑子先生是归国子女?」轻而易举地主导着对话的进行的红发青年,不由分说地为稍早的议题下了个结论,紧接着又自顾自地开启了新的话题,看似普通的问候因为对话节奏的掌控而隐约地饱含了不容反驳的意味。

『是、是的。』还来不及从擅自被对方确定下来的孩子留宿的提议中回过神,电话另一头又抛来个令人措手不及的问题,蓝发的青年应答的语调明显地有些匆促。

「稍早前从征哲君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真是无法想像呢,毕竟征哲君的日文十分流利,您也是。」

『卷藤先生过奖了,即使待在国外,在家中还是尽量会以日文来沟通,因为我不希望孩子忘记自己真正的家乡是哪里。』

「令人赞赏的观念。尊夫人也同黑子先生一起回国了?」

『啊、事实上我还没结婚,征哲的话,是几年前还待在日本的时候收养的。』

「那麽,黑子先生目前有任何打算?」

『欸?』

「我的意思是,可想而知的,一个人抚养孩子非常地辛苦,黑子先生难道没有寻觅对象的想法?」

『是的,近期内并不会将这件事纳入考量,毕竟……』

对方的语句此时再一次地停顿,赤司瞟了眼沙发上的双胞胎,两名少年在他询问关於对方的妻子的时候便僵直了背,绷紧了神经,鲜明的反应让赤发的青年不禁莞尔,尽管他深知一个明知故问同时击杀了在场所有人包括通话中的那一位是一个多麽恶劣的行为。

但是至少,他也确认了一件事。

对方不告而别的这几年,一直都保持着单身。

真正的原因是什麽,根本不需要由现在的对方来告诉他。

他一直都笃信着,黑子哲也,是不可能真正地逃离赤司征十郎身边的。

「黑子先生?」这一次另一端陷入沉默的时间显得有些冗长,被发现真实身分什麽的,赤司压根不在乎,当下他却十分期待对方会如何应付这样的场面。

『……非常抱歉,卷藤先生。失礼了,我只是在想,卷藤先生的声音,和我许久以前认识的一名友人十分地相似。』

「这样啊,还真是个……令人高兴的巧合呢。」

『是的,非常凑巧。』

「能让黑子先生听得这麽出神,两位的交情一定异常地深厚吧。」

征哲和征也几乎就要在红发青年的头顶上看见一对具现化的狐狸耳朵了……啊,还有身後一条晃荡晃荡的毛茸茸的尾巴。

『那个……对了,在此想请教卷藤先生,是否会出席这一次的班级家长座谈会呢?』

转移话题的技巧十分地不高明这点,还是和中学时代一模一样。

也好,这一次就放过你。

赤司‧今晚已经玩够了‧征十郎生理性地眯了眯有些疲倦的狭长双眸。

但是,这也是最後的机会了。

「那是自然,黑子先生想必也不例外?」

『是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既然卷藤先生也参与了座谈会,不如到时候再来好好地聊一聊,同时也请让我当面为今晚征哲对府上的打扰道谢。』

「黑子先生太客气了,不过就按照您所言,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这段时间和您谈得十分愉快,征哲就麻烦您了,晚安,卷藤先生。』

「没问题,晚安。」当话筒中传来了对方最後的问候语的同时,黑子应声便切断了通话,也因此,他并没有机会听清伴随着「喀」的金属机械音之後,另一头再也传递不过来的,犹如恶魔般的呢喃的低语。「……哲也。」t

征也还记得,通知单发回来的时候,赤司勾选了不克参加的选项。

家长座谈会的那一天,正好是出版社年会举行的日子。

「征哲、征也,」将话筒摆放回话机以後,红发的青年唤了声双生子的名讳,清秀的面容又回到了那副永远无法预测他正在计算些什麽的神情,赭色与金色的瞳孔闪烁微光,「我需要你们协助我一件事。」

捉迷藏的尾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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