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她说的大夥,可能就是她的父母亲及兄弟姐妹之类的,但没想到居然是一大票人。而且每个人都穿着古装,还一身自在的很。我看着自己身上的超长的袖子,闷到不行,为什麽这里的风俗就是要穿长裙几乎拖地而且还不能露齿微笑?而且长发披肩还不行,一定要挽个髻才罢休。
「原来你就是二小姐的客人,其实长得也不怎麽样。」一个长得像大婶似的嬷嬷跑过来打量我两眼,满脸失望的走回她的位子上。
我气极...就像我长的平庸也不该当面数落吧?这让我想起海啸过後醒来时好像也有个人说我丑。
「方姑娘。」那个二小姐也就是江依翠,刚开始听到她的名字让我闷笑了好久,觉得真是人如其名啊,看起来就是长的很翠很可口的样子。
「哦,什麽事啊?」这个没良心的美女说要带我来吃点心兼介绍一堆人的,结果自己却跑去跟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聊了好久才过来。
她神秘的笑了笑,边帮我把垂落肩膀的发丝重新塞回髻里:「爹爹很快就忙完了,请你再等一下。」
老爸就老爸嘛,怎麽还叫爹不爹的?我懒的再纠正她的用词,只应了声哦。
「如果肚子还饿的话,桌上的点心可以先吃一些,不过不要吃太多,因为等会儿大夥还会再一起用晚膳。」她体贴的又叮咛了几句,小巧跑过来和她交头接耳了几句,然後又急急忙忙的跑开。
当我猪啊?我还想减肥溜,才不想受那些小糕点的影响。
在场的其他人倒是不会在意自己的身材,刚才过来打量我的那位大婶也在那些狼吞虎的人群当中。不过,看来看去,怎麽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居多?好像没几个年轻人?
「姑娘。」一个看起来彷佛是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过来,我记得江依翠有介绍过他是江家的总管。他手上拿着几个装饰头发的白色玉钗及一些耳环之类的小东西,看起来价值不斐:「这是大夫人要我拿给你的,请你收下。」
我讶异的摇头摆手:「无功不受录,这怎麽可以。」有没有搞错,住人家的房子还拿这麽贵重的东西,我才没有这麽不知羞。
而且大夫人是谁?我又不认识她。
「请你务必收下。」他重覆道。
「不要。」我坚决的说:「再怎麽说我都没理由收下这些东西,况且你说的大夫人我连见都没见过,请你拿回去。」就算身上没钱,我也有自知之明不随便拿人东西。
那个中年人面露为难的说着:「姑娘,请你收下吧,这是我们大夫人的心意。」
我不高兴的回话:「不想收不行吗?让你们招待吃住就说不过去了,还要我拿这些贵重的东西,就算你们家有钱也不该有钱到这样吧?」
「请收下。」
「不要。」
我们两个僵持着,他要送我不收,差点就要闹起来了。
「不收我要收了。」说话的是另一个穿青色古装的中年男人,他好以整暇的在旁看戏:「我劝你还是收下,一个姑娘家在外地抛头露面的,总是需要一些盘纒。」
「无功不受录。」我重覆的说,且白了他一眼。
他哈哈大笑,眼角的鱼尾纹跟着露了出来:「要是你知道等会儿会发生什麽事,我就不信你还说的出这种话。」
「这话是什麽意思?」
他接过总管手上的东西,用布巾随便包了起来再打了个活结:「会害你的不会这麽明目张胆,要小心的是那些在背後算计的小人。」
不分由说,他把那包东西塞到我怀里,然後走到一旁跟其他人坐在一边。
「喂...」我看着那包烫手山芋,尴尬的看了下总管。
「谢谢姑娘。」他像是卸下重任,一脸愉悦。
没有人收到礼物还是苦着脸的,但我现在的心情就是如此,再加上刚刚那个男人说会发生什麽事...跟我有关吗?
事情发展到现在,让我觉得非常的不妙。
环顾了下这个大厅堂,我算了自在这儿的人总共有二十多个以上,如果我趁机溜走应该不会有人发现。轻咳了声,我慢慢的退到门口,想着要怎麽把手上的包袱放在一旁的椅子,还要不能引起他人的注意。
「方姑娘,你要去哪?解手吗?」江依翠不知从哪冒出来,依旧是那雍容华贵的笑容。「来吧,我带你去。」
我作贼心虚的傻笑:「没有啦,只是想参观一下外面的庭院,你们家真的漂亮耶。」而且又大。
「多看几眼你就不会觉得。来,我爹他们已经在饭厅等着了,我带你去。」说着,她牵起了我的手,半拉着往门口的左边走去。
这里的夜晚来的很快,当我到这个厅堂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而现在整个则是全部都暗了晈洁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
不过...我纳闷的望着小路旁那的一盏盏晕黄色的油灯问:「你们家那麽有钱为什麽还点油灯?还是因为海啸的关系所以断水断电?」
江依翠回头瞄了下我,一脸疑惑:「你说你不是胡族人,但是你说的话我怎麽听不懂?」
我才不懂你们的话咧....吃饭就吃饭还晚膳,又不是古代人。
等等...古代人?
我愣了好几秒,红眠床、纸门窗、还有那一栋的木造房子,以及现在的迎风摇曳的油灯....我再看了几下江依翠身上穿的古装还有那”耸”到爆的发型。
不会吧!!!
我穿越了?!!!
张大了嘴,我像是看着什麽怪物似的瞪着江依翠,她摸了摸脸问:「方姑娘,我脸上的胭脂糊了吗?为什麽这样看着我?」
「没...没有,没事...」我在心里骂自己笨蛋,为什麽到现在才发觉,就算神经粗也不会粗到这麽夸张啊。明明醒来时看到这些人的穿着和说话方式就该发现的。
可是一直到现在才....会不会太晚了些啊??
再度在心里骂了几次笨蛋之後,我忽然感觉到四周似乎静了下来,说话的声音在一瞬间都不见了。
我抬头,对上江依翠的眼神,她抿着嘴像是取笑似的:「看来方姑娘的神识还没恢复,我爹爹叫了你几声都没听到。」
你爹?
原来我已经到了另一个更大的厅堂,不同的是这边摆了四五张酒席,上面都是令人食指大动且秀色可餐热腾腾的食物,刚刚在大厅堂那边的人不知用什麽样的速度飘过来坐好,每个人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我。
「方姑娘。」坐在最後头的桌子中有一位蓄着灰白胡须的中年人,他望着我时没有其他人那种鄙视或是轻蔑的眼神,只有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让你不敢造次的感觉。
「是。」我不安的移动脚步,躱到江依翠身後。
「我爹爹不会骂人的。」她把我拉出来,抓住我的手膀:「他只是想瞧瞧。」
瞧?有什麽好瞧的...不就一个被人嫌的丑八怪,我不敢乱说话把话吞回去。
「是我失礼。」她爹站了起来,走到离我前面几步站定:「劳驾姑娘到府上,鄙夫应该到门口迎接你才是。」
「不...不是这样的。」我宭迫的红着脸,几乎要挖洞把自己埋了。
「相信小女已经有向你介绍鄙夫目前的家况,你肯帮忙真是太好不过了。」他像是松了口气,与刚才坐在椅子给人的那种压迫感判若两人。
帮忙?我有说帮什麽忙吗?茫然望向一旁的江依翠,她仍是温柔的笑:「我们家族的所有人都很感激你,若有来世小女子也愿意报答的。」
等等...我跳过哪一段了吗?我有答应什麽事吗?我认真的回想着刚醒过来的每一段小细节,几乎要把多年来的脑细胞都耗尽了,还是想不出来我有答应什麽事啊。
一直到吃饱饭睡觉前,小巧过来服侍我洗脸刷牙的,她拿着一个紫色的小包袱和刘总管先前给我的发饰包袱放在一起,然後轻声的说:「方姑娘,小巧明天会在寅时的时候叫醒你,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坐张伯的马车去。」
「去哪里?」我紧抓着她不放,心急的问:「小巧,我没答应你们小姐什麽事,对不对?」
她脸色不安的把头转开:「姑娘,请早点睡。」
「别唬弄我,是你们设计好的。把我救回来,假装对我好,然後欺负我人生地不熟的,半强迫的要我去做你们棘手的事,我说的没错吧?」我猜想的着。
小巧心虚的笑:「姑娘的想像太过,我们江家不做骗人的事。」
我不高兴的瞪她:「那你说啊,我什麽时候答应的?」
「小巧不知,是你与二小姐之间的允诺。请姑娘休息,小巧先出去了。」说完,逃也似的离开我的视线。
有问题!太有问题了!!我咬着唇,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本来死了之後就可以解脱的,没想到到这个古早人的时代还被摆了一道,要是我被人卖身了怎麽办?
不过...他们都说我长的丑,应该不可能吧。
没人会要一个丑八怪来拉客人的。
但是,对象也有可能是那种职业比较低等的,比如说拉马车的车夫或是在菜市场拿菜刀杀畜牲的屠夫...一想到这,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算我已经不是处女,但也不想作那种行业啊。
更令人狐疑的就是在吃晚餐的时候,也没见到那个给我一堆发饰的大夫人,还有江依翠明明看到我拿那包东西也不多问,这让我更觉得诡异。
一定有什麽阴谋要发生。
我笃定的下了这个结论,然後坐起来,把那些什麽外衣里衣的都套在自己身上後,决定落跑。就算那包值钱的发饰上面镶的是白珍珠、黑珍珠、玛脑也影响不了我的决心。
只拿了小巧帮我准备的随身衣物,拎着且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这时我非常的庆幸脚上穿的是柔软又轻悄的绣花鞋才不会发出脚步声。
「姑娘要去哪?」才跨出第一步,身边就有人招呼着。
真是流年不利啊...我头皮发麻,慢慢的把头转回身看着发话的人。
「二小姐有交待。」有个男人悠闲的站在门口,手上会着刀锋锐利的长剑。他用手指轻弹了下刀身它马上发出轻脆的叮铃声,在夜里听起来特别的响亮。「要我在姑娘的门口保护着,才不会有闲杂人等随意进出。」
我咽了咽口水,寒毛竖立。
在柔和且蒙骗的月光下,站着一个拿着剑的男人还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但他的双眼却是凌厉的眼。
「对不起,打扰了。」我是俗仔。
二话不说我走回房里,把门关好之後,才迟顿的发现好像在哪里有看过这个男人。但我没可那个勇气再打开门问:你是哪位?
我怕我头一伸出去,头就落地,这下是真正的往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