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陈信宏依然保持着全勤纪录。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老板的出席率也开始提高,虽然他依旧不招呼客人也不作餐。
对陈信宏而言,这算是件好事,因为他对温尚翊挺有兴趣的,能有更多观察他的机会当然好。但对店长大人而言则完全是件坏事了。
毕竟老板出现的次数增加,就表示自己能悠哉懒散的时间大大减少了……
这天,店长大人来到店里时,温尚翊已经坐在吧台边喝热牛奶看早报了。
「老板,早安。」店长叹口气推门走进咖啡馆,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
「早安。」温尚翊的温暖笑容杀伤力一直都很强,所以当他难得挂着灿烂的笑容对店长点了下头後,店长突然觉得老板多到店里来其实也没什麽不好……
「今天怎麽这麽早就来了?」穿上围裙後,店长边擦桌子边不甘寂寞地开口问道。
「等人。」喝光温热的牛奶,温尚翊简短地回答後继续看报纸。
「等人?老板你在等谁啊?」店长疑惑又好奇地问道,因为从自己到咖啡馆工作以来,还没见过一向独来独往的老板与谁约在店里见面:「朋友吗?」
「我才不会约朋友来这里勒,那群家伙都说开咖啡馆很娘,我又不是头壳歹去,干嘛约他们来这里笑我。」表情无奈地开着玩笑,温尚翊说道:「我是在等那位全勤的乖宝宝。」
「蛤?你是说陈先生吗?」
「嗯。」老板轻哼一声句点店长。
奇怪,老板什麽时候跟那怪怪的作家变熟悉的?
店长虽然好奇,但他还是决定乖乖工作别多问,反正等一下看情况偷听就好。
一旁的温尚翊将报纸翻到背面继续看,似乎很认真在关心社会,但他脑子里思考的却是与陈信宏相关的事。
其实早在陈信宏主动找自己说话前,温尚翊就注意到陈信宏了。
不是因为这两个月来只要到店里都能看见他,也不是因为陈信宏本来就挺惹眼的帅气斯文外貌,而是因为陈信宏有时候表现出来的态度与行为,非常地不寻常。
温尚翊之前不常待在店里,所以刚开始都是从店长那里听说的,後来,他自己也忍不住悄悄观察起陈信宏不同常人的举止。
例如,三天前见到陈信宏时,他穿着件乾净的T恤搭配牛仔裤,打扮休闲随兴,任由染成咖啡色的头发乱翘也不在意,脸上的笑容带着点纯净与傻气,开玩笑时眼中毫不掩饰地闪着调皮的光芒。
但昨天再见到他时,不仅衣着上变得较为讲究,头发也抓得很有型,谈吐间还依稀透着世故内敛的气质,连眼神也变得高深莫测了。
当然,你可以说有些人是看心情做打扮,但打扮归打扮,不至於连性格眼神也变得完全不同吧!
另外,温尚翊有发现他的这种转变是反反覆覆的,没有一定的轨迹可循。
再想起小太阳的事,温尚翊转头望了架子一眼,愈发觉得陈信宏这个人非比寻常。
但这些不是他今天特地来等他的目的。
他,有点困扰想拜托陈信宏帮忙。
等候的时间过得并不快,但一转眼也接近中午了,全勤乖宝宝今天却还没出现。
「奇怪,陈先生通常九点就会准时报到,就算迟到也至少会在十点半前出现,」店长边烤松饼边对等人等到无聊,罕见地主动跑来为客人煮咖啡的温尚翊说道:「今天是怎麽了?都要十二点了还不见人影。」
「啊灾。」将咖杯倒进白瓷杯中,温尚翊轻声回道,显然,他现在没心情闲聊。
店长偷看他一眼,然後摸摸鼻子送餐去。
约莫下午两点时,陈信宏终於出现,还带了五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生一起来。
「陈先生,今天怎麽这麽晚啊?」店长送菜单过去时顺口问道。
「喔,我今天去参加大学同学会,刚才吃饭时没聊到什麽话,散会後乾脆推荐他们来这里喝咖啡。」陈信宏笑着说道,表情像小孩一样开心:「他们都是我大学的死党,很久没见面了。」
几个大男孩与店长笑着打了招呼,然後在店长推荐下各自点了咖啡。
原本坐在吧台边的温尚翊,突然起身走出咖啡馆,站在门口点了根菸静静抽着,目光中透着不陌生的孤寂。
大家总是说『只要三个女孩子凑在一起,就会跟菜市场一样吵』,事实证明,五个男生忘我地聊起天来也是吵闹得很。
他们一路聊到傍晚六、七点,才陆陆续续离开。
最後只剩下陈信宏还待在咖啡馆中,於是他又坐回靠窗的第三个位置,招手请店长过来,随意地点了份简餐吃完後,就从背包中拿出一本笔记本开始认真地写着。
温尚翊下午抽完菸後便不见踪影,一直到快打烊时才又回来,他还没进门,陈信宏就先看见那抹橘黄色身影轻盈地跳上吧台面朝自己坐下。
对着只有自己看得见的猫咪咧嘴笑了下,陈信宏收起笔记本。
温尚翊推门进来後,先是对店长说:「东西都整理好了就可以下班了。」
然後迳自走向靠窗的第三张桌子,拉开椅子坐下。对面本来也准备要回家的陈信宏似乎被他这举动吓了跳,停下收拾背包的动作愣愣地望着温尚翊
店长在温尚翊回来前就已经洗好杯盘也扫过地了,但他又超好奇老板找怪作家要聊些什麽,只好拿着抹布四处乱擦,想看看能不能听到什麽八卦。
只是温尚翊坐下後,又特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明摆着要他先回家。失望地垂下肩膀,店长眼神死地晾好抹布背起包包说:「老板,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再见,路上小心。」温尚翊点点头回过身。
「掰掰,明天见。」陈信宏朝店长笑着挥了挥手,见他走出咖啡厅後才问突然坐到自己对面的温尚翊:「老板……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你上次说你有阴阳眼,能看得见小太阳,那你也能看见其他……其他好兄弟对吧?」温尚翊表情略显犹豫地问道。
没想到陈信宏听完後竟然惊讶地瞪大双眼:「我什麽时候告诉你我有阴阳眼这件事的?小太阳又是谁?」
温尚翊皱起眉无言地盯着眼前的家伙,突然觉得有点头痛。
一旁的猫咪表情鄙视地朝陈信宏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