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道爺超有愛 — Chapter 13 我不會反抗(1)

正文 道爺超有愛 — Chapter 13 我不會反抗(1)

人这一生极短,没有什麽是时间不可改变的。

比如思念。

她静静地看着对面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苍白的脸上不见半丝血色。

脑海里有些杂乱的回忆跳过层层束缚争先恐後跃出来。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有个青年搂着身侧女子的腰,微笑说:“苏月月是谁?我不认识,我有烟苒了,我们家烟苒最漂亮。”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傻姑娘仰起脸,天真道:“噢,你说的,祝煌,以後不准理那个苏月月,真是讨厌,明知道我们都快结婚了,还天天藉故找你。”

记忆像潮水,一旦遇到缺口就势不可挡涌出来,又急又猛,拍打到心上又重又疼。

她的视线穿透对面两人,落于白墙之上。

渐渐地,尘封已久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墙上一一闪过。

怎麽说呢?这真是一个普通的故事,咿呀学语的女孩在父母温暖的目光中慢慢长大,背井离乡求学,遇到斯文俊秀的老乡学长,顺理成章恋爱,一前一後毕业,接着在众人祝福下订婚。

波澜不惊的剧情在订婚後的三个月忽然出现逆转,故事中的女子在下班回家时不幸被一辆刹车失灵的卡车撞飞,醒来後就在千年後的某株桃花树里。

没错,不是人在树上,而是灵魂在树里,树身里。

当温馨生活剧忽然变成颠覆灵异神怪类小说,不够随遇而安的女主光发呆流泪就用了两个月,之後,才慢慢平静下来,跟着身旁一株会说话的老松树修炼。

修出人形时,女子发现手腕上突然多出一只润白的玉镯,又于某天得知此镯还剩一次机会带她回到过往,她欣喜若狂。

老松树意味深长地说,过去玩玩可以,但不能露了身份,特别小桃花这种来历奇特的,被发现可就完了。

女子躲到桃花树里纠结半天,在出来时,毅然决然说:“松松,我决定改名,从现在起,不要叫我温烟苒,要叫我白夭夭,省得回去习惯改不掉露馅。”

她嘀咕,松树笑得树枝乱颤,“可是,只能十五年呢,你打算回到哪一年?”

哪一年?女子又纠结。

回到她没死的那年避免车祸,根据时空悖论,现在的她会消失。

回到她刚死的那年,或许还可和他相遇重新来过,只是15年之後呢?

她想了好久好久,拜托老松树找阴司殿的鬼差处查了父母的寿命後,决定回去给二老送终。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一直都知道——

从做出选择的刹那,她和他之间便隔了十三年的距离,无法跨越的十三年。

他说:“多谢白老师抬爱,我已经有月月了。”

温柔而深情。

她仔细地凝视,凝视。

终於发现,属於温烟苒的祝煌,原来真的成了历史,成了灰飞烟灭的历史。

“白老师,内人催我回家,先失陪了,刚才的话是开玩笑,您不要放在心上。”祝煌尔雅颔首,“小融,待会记得送老师。”他转过身,低低交代後离开。

白夭夭一动不动,她用尽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像泼妇一样跳到祝煌跟前质问:“你有苏月月了,那温烟苒呢,那个死去的温烟苒你可记得?”

你可还记得,曾对她说的话?

你说,最爱她。你说,一生一世,永不改变。

眼泪不知道为什麽哗啦啦流下,哗啦啦流下。

像是急雨,骤然打湿了冷漠而绝情的空气。

“白夭夭。”一个黑影坐到身侧,声音慌张而无措。

“怎麽了,怎麽哭了?”

“喂,刚才我跟四叔是开玩笑。”

“白夭夭,你别哭。”祝融慌里慌张,不知道说什麽好。

“你……”他停顿下,“我将来肯定比四叔厉害。”

他嗫嚅着说完这句话,自个愣了,良久,脸上突然发烫,偷看一眼静静望着前方只是不停掉泪的姑娘,他的心又开始难受,说不出为什麽的难受。

“别再哭了。”他怔怔看着,伸手想要擦拭她脸上的水痕,指尖在触及湿滑的肌肤时,像触电般,忽然打个激灵。

“白……夭夭,你不要哭。”他喃喃道,黝黑的眸子一片迷朦。

“别哭……”他恍惚着说,将唇凑上她的眼,下一秒,清冷的空气中便只剩下他一个。

歪在半空的头缓缓扭回,包厢中少年的神色,茫然而无措。

他将手捂上脸,掌心湿润,有淡淡香气缭绕。他的眼,不知怎地,酸涩起来。

“啊,老鬼,有没有办法让时间快快过去?”白夭夭仰起头,笑的时候,眼眶晶莹,“以前觉得十五年好短,现在觉得太长。”

“你想做的都做完了?嫌时间长,嗯?”墨漓意味深长问。

“呀,忘了!”白夭夭跳起来,哭丧着脸,“刚才只顾歇斯底里去了,忽然忘记好多事都没做,明天要小测试,试卷我还没定下来用哪张呢,闪走,过会儿见。”她奔出去。

又拐回来。

“墨漓,你以前说知道我的来历,是真是假?”白夭夭咬着唇问。

“我知道雪晶如意镯的用途。”他微微笑,莫测高深。

“这都知道?果真可媲美万能的百度大神啊!”白夭夭唏嘘不已,她没在这个话题多做停留,话锋一转,“你在人间游荡时,可听过凝魂术?”

“凝魂是禁术。”墨漓歪着头,想了半天,飞出一句话。

白夭夭的脸像头顶树叶一般,刷地绿了。

她自然知道是禁术。

人死後三魂六魄会身不由己飘到地府,凝魂术能让死人的灵魂在人间多做停留,若有修道之人相助,很有可能再获新生。

老松树说她的情况大约就是这样,虽然还弄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但既然她已开先例,不妨再多加几个!

白夭夭一想到自己的计画,顿又兴奋,“你知道谁会吗?”

“嗯。”他点头。

她水眸汪汪热切望过去,却见他整整衣服,飘到她跟前,居高临下淡淡说:“拜师,夭夭,拜师後我教你。”

白夭夭知道墨漓很强,但不知道他如此之强。

若说先前他讲给她听的法术是多年所见所闻的话,那失传的禁术……

不对,墨漓怎麽对道术这样了解?

白夭夭终於後知後觉问:“老鬼,你活着时是什麽身份?”

“大宗师。”墨漓负手而立,衣角飘飘,皎洁圆月之下,整个人如芝兰玉树,清丽俊逸不可方物。

“什麽方面的宗师?”白夭夭没被他华美的头衔迷惑,冷静问。

“跟老子同源。”墨漓含蓄说,脸上难得跳出一丝尴尬。

“老鬼,你居然是个老道?”白夭夭伸出食指,颤颤微微地问,“老实交代,你忽然这麽勤快练法术,是不是也想替天行道,代表月亮消灭我?”

白夭夭草木皆兵,墨漓给气乐了。

他眯眼轻笑,“你还真聪明!”

右手五指捏起,轻轻一挥,瞬间,半空一道青影朝她砸去。

“啊呀,我错了,饶命饶命,俺不该以小妖之心度老鬼之腹。”白夭夭抱头乱窜,笑着逃出去。

往後几天,白夭夭很舒心。

分班考试即将来临,所有课程停掉,学生有为期一个月的自由复习时间,授课老师一人一天在教室中轮值,班主任相对轻松。

白夭夭偷懒,只要没轮到她,就不去学校,签到开会统统用幻术,本人则跑到槐树下跟墨漓练凝魂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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