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莫琴，昨天怎麽不说一声就走了？」隔天一上班，廷楷就走到我面前说。语气没有责备，只是个问句。
单纯的询问。
「我觉得好像不适合待在那个场合，所以先走了。很困扰吗？没说一声就走。」
「这倒没有，只是有事情要跟你说的时候找不到人。」
「什麽事？」
「你下班有空吗？这里不方便。」
「嗯，好啊。」
回到座位上，我今天的行程是……很好，没有。
玻璃上班的地方在另外一栋大楼，他是广告总监。有专属的办公室，所以每当我没事等下班的时候我都会去玻璃的办公室打发时间。
悄悄打开办公室的门，外面的办公室人员绝对不会拦我「程总监的女朋友」大家都在我身上贴上这样的标签。尽管我们都没有承认。
「带了什麽东西来？」
「你怎麽知道是我？」
我什麽话也没说、也没通知他、更没有任何人向他通报。他头也没抬专心的处理他的事情。
他抬起头对上我的眼，「只要是你的事我都知道。」
我该怀疑他在我身上装了监视器吗？还是我身上有什麽特殊的味道？
我把手上的东西放到办公桌旁边的小桌子上，「我买了饮料，还有零食。很好心吧！」
「零食你自己吃吧。」
玻璃很贴心的不戳破我的话，玻璃不吃零食，尤其是甜食，偏偏我最喜欢的东西就是甜食。
饮料放在玻璃的旁边，还非常好心替他插好吸管，顺便偷看他的工作。
「等等下班要回孤儿院看看吗？」
「可是廷楷刚刚约我……」
「那就明天吧。」
「好！」
我愉悦的吃起我买来蛋糕上装饰的草莓，好酸……
看了玻璃一眼，我放在桌上的饮料似乎有动过，我知道玻璃喜欢，就算不喜欢也会没有怨言的把它喝掉。玻璃从来不会怪我，无论我是不是做错事。也许就因为这样造成我对他的任性吧。
「为什麽玻璃的美术这麽好？真令人嫉妒。」放学我跟玻璃留下来做美术作业，我的。
「想要吗？」他没有停止动作，用铅笔在图画纸上打草稿。
「嗯，很想要。」我双手放在桌上撑着下巴，摇晃着双脚，同时也盯着玻璃的左手。他是左撇子。
「美工刀在旁边。」
「这可不行！」我抱住玻璃的左手臂，「手没了以後谁帮我做作业啊？玻璃的左手很珍贵的。」
「你这样我没办法画画。」
「哦。」
我松了手，眼睛突然有些疲倦於是我趴在桌上小睡一下，感觉有温暖的东西盖在我的身上，那东西有玻璃的味道。应该是他的外套。
等到他叫醒我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美术作业也完成了。我睡眼惺忪的让玻璃领着我上他的摩托车，那时候他还未成年。
「玻璃，我肚子饿了。」
「想吃什麽？」
「夜市。我们去夜市吧。」
他点头，然後往夜市的方向骑去。
我的印象，就只有之前救玻璃的那一次之後。从那之後的每一天我跟玻璃几乎都在一起，院长阿姨乾脆让我们住在同一间，完全不担心我们的性别。不过说来也是，当时的我们还是小鬼年纪哪会想到那里去。所以在孤儿院的时候根本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也难怪我们感情好。
「玻璃，我们是从什麽时候整天黏在一起的啊？」
「离君毅远点！」
「为什麽？」
「君毅只跟你说话，凭什麽？」她指着我的鼻头，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到脏东西一样嫌弃。
见我不说话，她从身後拿出美工刀。
「你干什麽？」我渐渐向後退，「这里是後院，只要大叫马上就会有人过来。」
「在这之前你会怎样都不知道呢！」
美工刀朝我划过来，只记得当时我吓傻了完全没叫出声。反而是她笑的疯狂引来注目。
包紮完後，有好一阵子我完全不敢见他、完全不敢见到锋利的东西。
最後院长阿姨把我安排到玻璃的房间後才渐渐释怀。
「哇！你还记得啊？」因为想忘掉，所以不提起，我就真的什麽都不记得了。
「下次就不要再问了，你左手腕的疤已经没什麽痕迹，那些事就忘了吧。」
这就是我羡慕玻璃的地方，头脑聪明、长的帅、也很体贴（好像只对我？）收入也很稳定。明明都是从同一个孤儿院出来的怎麽差这麽多……
「你应该很惊讶吧，突然这样约你。」等到廷楷差不多下班的时间，我回到公司。廷楷已经在门口等我了，我们到一家颇有人气的餐厅吃晚餐。
「嗯？哦，还好啦。不过你有什麽事要跟我说。」
「嗯……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
「嗯。我不会说出去。」
之後他还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我放下餐具看着他。他要说的事似乎很难启口。
「我……我喜欢琴雅。」
但是、
这我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