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盥洗完换上另一套运动服，我就听见手机提示收到Email的声音，怕是总经理有什麽事情，赶紧把公司手机拿出来看。
收到的是林杰飞的信。
***
晴雯：
这是我第一次写信给你，你看完之後，这封信会自己消失，相信我，我就有那麽行，而你也不需要留着信。
我知道我欠你一个解释，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但我也需要时间疗伤。
很抱歉，我侧录了你的手机，这是犯法的，但你不会有证据，我也希望你不会真的想指控我。
在饭店那天之後的星期日，我趁你睡着，在你手机里装了我设计的程式和发送元件，所以我可以看见你所有用手机的画面，也可以侧录你的电话。
因此我知道，你有很多朋友，都很关心你。
也知道你其实对我非常忠诚，但我本来就相信你，我这样做，是为了揪出你後面的家伙。
在医院，你拿了我的手机之後，你称之为『总掌柜的』的那个人，希望你把手机的发明告诉他，但你不肯，我非常开心。
所以星期六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一开始因为你真的会从『工作』和『我』里，选择『我』而欢喜不已。
但後来我却愈来愈困扰，我一直在告诉你，我在录音，但你相信我，你一点都没有怀疑过我，你相信我只是把你在我电话里的声音录起来。
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不接受以现状和我在一起，所以我们根本不可能有办法在一起，对不？
我很爱你，但我能给你的就只有这麽多，只有一周几天的几个小时，我会给你钱让你照顾你的家人，但我无心也无力去探望他们、陪伴他们，我连我自己的家人也不会这样做，绝对不是因为我看不起他们，你应该可以了解，我自己跟你弟弟的状况差不了多少。我只能说，这是我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但这对你很重要，你会愿意为他们牺牲到这种程度，我早就清楚，我也知道你每个星期天，是为了回家陪妈妈和弟弟，才不愿给我。
我有我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那些事情会驱策着我，我无暇顾及其他，我只要不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就会非常痛苦。
我试着回想那五个月，每一次我们做爱，在我认为那是做爱，因为我一开始就很喜欢你，但你认定那是性交，你完完全全无法享乐，恕我直言，以这个角度以及你的定义来看，你根本不会性交。
我知道我的契约是这样要求的，我要你臣服於我，但我也要你喜欢这样，在那边无论我怎样做，你都不快乐，即使我後来明白你本来就爱我。
在饭店，那是唯一一次你看起来投入而欢愉的时刻，那是你认定的做爱，因为那天我用法文说了我爱你，我为你读了情诗，你虽一句都不懂，但你还是了解我的意思。
看你欢愉的解放，我是很开心，但随即又想到，那是因为你不喜欢我作为支配者的角色，可我需要那样，那是我唯一感到安全、有掌控力、有主控权的方式。我想要的是我们彼此都喜欢那样。
於是我不敢再去见你。
总部对你很过份，利用你的善良和处境，逼迫你接这个任务。
我後来把总掌柜的狠狠修理了一顿，虽说你跟我在一起，并不是个危险的任务，但他们不知道你必须为此献上童贞，我也不知道，我问过你，但你选择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我也不在意这些，便不追问。
你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我爱你，我根本不会管你喜不喜欢、享不想乐。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和女人本来就有契约在先，说好是这样，不喜欢可以离开，我又不会拉着任何人不放。
但你很难搞，骄傲不堪，我承认那也是吸引我的条件之一，但每次要吵我想要出钱这些问题，我想着就很烦躁，我一烦躁，就不能工作，脑子一团乱，我会很困扰。
总掌柜的招了你是『载体』这件事，让我大吃一惊，你可以完全不认识一个法文字，记下整整八页半的文字图像，重新打字制稿，这种能力我到现在才第一次听过。所以你看，总部根本不愿意保护你，为了拿到我的发明，不惜拿你的秘密跟我交换，看样子你比他们有道德多了。
我也有一些过人的记忆力，但你的表现真是令我赞叹！
别再接受总部任何的任务了，Alison！（终於知道为什麽你选这个安全密码了！）他们不会珍惜你的。
不过，我已经用我的手机侧录系统和你命名的『降落伞』，换了几个非常棒的条件。
第一是完成你移民欧洲的梦想。（这是原本你要求的东西）
第二是让你可以带着你妈妈和弟弟一起去。（这是那总掌柜的欠你的）
而且你放心，我还是享有专利，可以赚到一辈子花不完，和养一堆女人的钱，我相信，我终可以找到愿意臣服於我，又可以只接受我几天或几个小时的那种女人。
对了！我发出简讯跟你分手之後，我就没有再侧录你的手机了，那天我也删除了你手机里的程式。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要告诉你，Scott就是Benson，他挖我墙角，我也得拆拆他的台，至於你要怎麽选择，那是你的事了。
又一次证明你不适合干特务，你的电脑能力不行，你强的是你那颗美丽的脑袋！
我很抱歉，那一次跑去饭店的餐会，让我们之间的事情曝光，那对你的名声来说，或许会有些影响。我以为陈颖达要对你下手，那时我虽然还搞不懂我们之间到底怎麽回事，但他可是三个孩子的爸，再怎麽样也比不上我吧！对！我知道你在陈颖达公司上班，你家里环境怎麽样，你为人怎麽样，一开始就查清楚，我也没什麽好解释的，我就是这样的人。
星期五，看到Benson吻你的样子，看到你的反应，我嫉妒，但无能为力。我更清楚我们完全不适合，最後我只能拥有你一支不情愿的舞。
你可以记得这件事，我知道你也不可能会忘记，因为你读过就会记得。
『你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
虽然我才26岁，但我几乎要认为，你或许就会是我一辈子唯一会爱的女人了，我爱你的程度深到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冲到餐厅里去抢人，从来不是我林杰飞会做的事情，我既从来不公开出席任何餐会，我也从来不公开任何对象。
女人会离开我，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从不在乎她们。但无论如何，也没有一个女人像你这样，在这种关系里不能享乐。
因为我在乎你，我想要你快乐，那份快乐不是我能给你，我便不可以这样做。
让我引用一句我非法盗读来的话吧！「如果你已经有道道地地的幸福，有你可以开心大方承认的幸福，你根本不会问我这个问题。」
这是Scott说的，他非常明白你的痛苦，知道我自己就是造成你痛苦的人，实在不是件好受的事情。
但我知道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我就是这样。
最後，祝你幸福快乐！
Jeffery
ＰＳ：我会确认总掌柜的给你他承诺的一切，这是我的强项，他虽然五十岁了，年龄大了我一倍，还是得乖乖听我的话。
ＰＳ：我的确跟你讲的话，加起来已经比所有人都多了，我真不知道为什麽！
***
我读完，果然这封信就自己消失了，可恶！他到底怎麽作到的？
Benson看着我，「宝贝，没事吧！你脸上的表情已经可以演完35集《步步惊心》了！」
「林杰飞解释了他为什麽离开我，但是他设定好，信在我读完之後就消失了。」
「他知道你会记得，你不需要留着信。」
我点头。
「他解释了，你释怀了吗？」
「Aime-moitelquetues.
Moi,tonDieu,jeconnaistamisère,
lescombatsetlestribulationsdetonâme,
lafaiblesseetlesinfirmitésdetoncorps;
jesaistalâcheté,tespéchés,tesdéfaillances;
jetedisquandmême:
"Donne-moitoncoeur,aime-moicommetues."
Situattendsd\'êtreunangepourtelivreràl\'amour,
tunem\'aimerasjamais.
Mêmesituretombessouventdanscesfautesquetuvoudraisnejamaisconnaître,
mêmesitueslâchedanslaprati-quedelavertu,
jenetepermetspasdenepasm\'aimer.
Aime-moicommetues.
Achaqueinstantetdansquelquepositionquetutetrouves,
danslaferveuroudanslasécheresse,
danslafidélitéoudansl\'infidélité.
Aime-moitelquetues.
Jeveuxl\'amourdetoncoeurindigent;sipourm\'aimertuattendsd\'êtreparfait,tunem\'aimerasjamais.Nepourrais-jepasfairedechaquegraindesableunséraphintoutradieuxdepureté,denoblesseetd\'amour?
Nepourrais-jepas,d\'unseulsignedemavolonté,fairesurgirdunéantdesmilliersdesaints,millefoisplusparfaitsetplusaimantsqueceuxquej\'aicréés?
Nesuis-jepasleTout-Puissant?
Monenfant,laisse-moit\'aimer,jeveuxtoncoeur.
Jecomptebienteformer,mais,enattendant,jet\'aimetelquetues.
Etjesouhaitequetufassesdemême;jedésirevoir,dufonddetamisère,monterl\'amour.J\'aimeentoijusqu\'àtafaiblesse.
Aujourd\'huijemetiensàlaportedetoncoeurcommeunmendiant,moileSeigneurdesseigneurs.
Jefrappeetj\'attends,hâte-toidem\'ouvrir,n\'allèguepastamisère.
Tonindigence,situlaconnaissaispleinement,tumourraisdedouleur.Celaseulquipourraitmeblesser,ceseraitdetevoirdouteretmanquerdeconfiance.
Jeveuxquetupensesàmoiàchaqueheuredujouretdelanuit;jeneveuxpasquetufassesl\'actionlaplusinsignifiantepourunmotifautrequel\'amour.Quandiltefaudrasouffrir,jetedonnerailaforce;tum\'asdonnél\'amour,jetedonneraid\'aimerau-delàdecequetuaspusouhaiter.
Maissouviens-toi:Aimemoitelquetues;n\'attendspasd\'êtreunsaintpourtelivreràl\'amour,sinontunem\'aimerasjamais.」
「我不知道你法文那麽好？」
「我一个字都不认识。」
他不解。
「他念这首诗给我的那个晚上，我爱他爱得疯狂，我一个字都不懂，但我知道他爱我。」
他点头。「这是很有名的一首情诗，你听他念过一遍，就记得？」
「所有的声音，跟着那天的画面，全部存在大脑里，我很少会对声音有这种敏锐度，多半是图像。」
他打开桌上的矿泉水，递给我，自己又开了一瓶。
「我跟他交往五个月，只有那个晚上我高潮过。」
「什麽意思？五个月你们才做爱？」
「不是。」
「他有问题吗？」
「不是。」
「那为什麽会这样？」
「我怕他。」
「你那时不是爱他吗？」
「对！但是我就是没办法喜欢他喜欢的方式。」
「他虐待你？」
「不是，我想要的是像跟你这样，我们是平等的，很亲密的，但是他总是要高高在上，虽然他从不曾伤害我，对我其实非常温柔，但就是很疏远、很有距离，我会怕。」
「所以？」
「所以我们不合适。」
我喝了几口水。
「但他想了办法，让我有钱带妈妈和弟弟出国了。」
「他给你钱？你不可能会要。」
「他知道我不会拿他的钱，他想办法让『总掌柜的』付钱。」
「总掌柜的？」
「总之，就是欠我们家一个交待的人，当初，他肯定坑了我爸钱。」
「有点复杂。」
「我也还没搞懂，总之，总掌柜的需要林杰飞发明的东西，林杰飞藉此要胁总掌柜的还我们家钱。」
「那挺好。」
「他心中的孤独太深了，我没有办法把他拉出来。」
「嘿！这样讲我会吃醋喔！」他捧着我的脸。
「我曾经除了想成为他的女人，什麽都不想要，这样的我你也要？」
「谁没有过去啊！我原本也以为我不可能再爱上别人，结果我现在比起爱她更爱你不知道几百万倍。」
「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像……什麽都对了！」
他深深地吻我，我深深地回应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动了情，结果，这就是一件『最对的事情』。
他让我不停的说「好棒！」失去说其他语词的能力。
即使我试着反抗高潮建立我都做不到，我的身体是他的奴隶，完全听他的话。
「我懂！宝贝，我懂那种感觉！如果我没办法让你这样，我也不敢说爱你，因为我要你幸福、要你快乐，因为我真的好爱你，宝贝！」
我还是除了「好棒！」没有词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