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撲火》 — 之一‧失憶可能對你我都好 (4)

正文 《撲火》 — 之一‧失憶可能對你我都好 (4)

睁开眼睛时一片黑暗,我渐渐意识到自己被蒙住了眼睛,还来不及思考自己处在什麽环境,耳边便传来男人在聊天的声音。

「待会儿老大回来就要准备处理她了。」一个低沉的嗓音说着,嗓音带点沙哑,似乎是常喝酒或抽菸。

我不知道我为什麽会在这里,脑袋里一片空白,连那嗓音说着的「老大」是谁都不知道,一无所知让我很恐惧,我只能不断的发抖。

「真是可惜,这麽美的女人不知道老大会怎麽处理她。」另一个嗓音带着怜悯,但语气中有些轻薄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也害怕他们会对我做出什麽事情。

如果他们真的要对我做些什麽,我也不能抵抗吧,毕竟一个双手被反绑的女子有什麽力气去抵抗两个大男人?此时此刻我只能盼望有人来救我,然而可悲的是我连自己希望谁来救我也不知道。

我似乎是忘了一切,虽然我认为我什麽也没有忘。

「没办法,谁叫她跟在不该跟的人身边,要不是她是那家伙的女人,老大也不会找她麻烦啊。」那个沙哑的声音说着,然後我开始疑惑他们口中的「那家伙」。

究竟那个人是我的谁?他会来救我吗?

开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有好多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也能感觉到这间房间里的人越来越多。

门被关了起来,那一瞬间我听见方才在聊天的那两个人同时喊了声「老大」。

所以他们的老大来了?那个会处置我的老大吗?越想越害怕,我依旧不断的发抖着,然而最终也因为我的颤抖,让他们发现我醒过来了。

「哦?醒啦?」声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我,最後我感觉到他用手捉住我眼前的布,然後一把扯掉,瞬间眼前过亮的光芒让我闭起了眼睛。

「果然是值得我们竞争的女人,长得很不错嘛!」我缓缓睁开了双眼,适应光芒,然後看见我眼前的男人扯开了嘴,即便只是无声的笑也笑的猖狂。那笑容让我不禁颤抖,明明很害怕但心中有股声音警告我不准求饶。

「嗯……该怎麽处置你好呢?」他粗糙的手抚着我的脸庞,我皱起眉头一阵反感,但嘴巴仍是紧闭着的。我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对於身旁的事物也是一无所知,这时的我也最好别乱说些什麽。

一切的一切都来的太快,我的脑袋根本转不过来,他们是谁、要对我做什麽、而我又做错了什麽,好多好多的疑问在我脑海中旋绕着,然而我也只能任凭他对我为所欲为,脑袋的空白让我什麽也不能做。

正当他笑着,轻勾起我的下巴、缓缓靠近我的双唇时,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外头有人大喊:「老大,他们攻过来了!」

眼前离我不到五公分的笑脸瞬间皱起了眉,他「啧」了一声,随後开口:「没想到这麽快就攻过来了。」然後放开我,站挺了身子,将手放到背後。当我疑惑也恐惧他下一步动作时,在一瞬间发生了两件事。

在他把我拉起扣住我的脖子、让我挡在他前面、从背後掏出手枪往我头上顶住的同时,门被人撞开,我看见了一名黑衣男子走进,尔後有一名墨绿色衣服的男子出现,这两个人似乎是带头的。

我根本没会意过来在我头上的是枪、而我应该害怕,我只是想要看清那两人的面容,我看见墨绿色衣服的男子微笑着,但他的五官却被一团白雾给遮住,身旁的黑衣男子也出现同样的情景,我皱起眉头,从那瞬间开始,有被催眠的感觉。

我昏昏沉沉的听着他们的对谈,听见墨绿色衣服的男子冷静的嗓音、听见身旁的人的咆哮,但一个字也没听清楚,直到墨绿色衣服的男子笑着说出那句话──

「所以,可以把她还给我了吗?」然後两声枪声响起。

我终於睁开眼睛。

然而在我眼前的不是墨绿色衣服的男子也不是黑衣男子,而是我昨天才碰触的房间。亮红色房门、书桌、沙发,一切的一切都在昨天的记忆出现过,这让我明白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

然而梦中的世界,为何会如此真实而恐惧?

我坐起身,擦掉额上的冷汗,正准备下床去上厕所时却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耳後伴随敲门声而来的是璨质的嗓音。

「小希、小希?你还好吗?」他紧张的问着,而我被他的过度紧张给吓到,但随後对门外喊了声:「我没事。」这时敲门声才停了下来。

他怎麽会知道我发生了事情?

「小希,我可以进去吗?」他在门外轻声的问着,而我也轻声的答应,接着门打开,璨质穿着家居服出现在我眼前,脸上微微皱着的眉头,依旧残留方才紧张的痕迹。

「你怎麽了?我刚刚听到你大叫,是不是作恶梦了?」他缓步走向坐在床边的我,伸出手似乎是想抚摸我的额头,但却再次收回。

「嗯、是作了个恶梦,不过我想是没事。」我有些含蓄的说着,对於他赤裸裸的关心还是很不习惯,不过被人关心是一种很好的感觉,我想我该学习去接受。

「那就好。」那露出了放心的笑容,额上皱着的眉头终於因为安心而抚平:「现在是半夜三点,你想继续休息还是跟我聊聊天呢?」他问我,即便他满脸的疲倦,依旧是以我为重。我大概猜的到他在我失忆沉睡的这段时间一直都陪着我,在我醒过来之後又马上带我出去,一直没休息的他一定很累,但他却依旧开口问是否需要他留下,这真的让我很感动。

不过才过了短短几个小时,我对他的印象从完全陌生到好感度迅速上升中,我想、我并不算是真的遗忘他吧?也许是上天要我们重新来过也不一定。

那我大概也只能欣然接受吧,对於上天这样的安排。

「小希,在想什麽?还好吗?」他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喊了回来,我回神,微笑摇摇头向他表示我没事。

「那就好。你有要我陪你吗?」他再问了一次,没有任何不耐。

我再次看了看他疲倦的脸庞,微笑,终於下了决定:「不用了,阿质你就去好好休息吧,折腾这麽久,你也累了吧?我自己可以的。」我看见当我说出这句话时,他的脸上出现了有些复杂的情绪。

惊讶、惊喜又有点像是感到不可思议的感觉。

然後我才发现,方才的我很自然的就喊他「阿质」了。我发现、我和他的关系似乎不知不觉,就更近一步了……

「那好吧。」他恢复平常的笑容,然後转身往门口走去。

「阿质!」我喊住他,再次自然的喊出他的昵称。他转头,而我在他还没开口前说:「谢谢你,谢谢。」他听见我的道谢後,笑了笑。

「傻瓜,这是我应该做的。」他再次理所当然的说着,然後向我挥挥手,开门离去。

应该做的。是吗。

我思考着。

「阿质……」嘴里喃喃的念着他的昵称,这时候才发觉其实还满顺口的。我微笑。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我知道我和他迟早都会再变成情人的,而到那个时候,我希望我不会为现在的自己所下的这个决定而後悔。

而关於那个梦境,我也不想再去思考些什麽了,依旧顺其自然吧,况且现在毫无过去任何记忆的我,还能够做些什麽呢?

我叹了口气,下床往浴室前进。

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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