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後,金在熙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能够下床走动,当晚,他立刻换上轻便的黑衣,带着枪离开TSS的LA分局。
还有些事没做完,完成之後才能了无憾恨。
他站在夏凯恩的豪宅前,赫然发现整栋宅子周边被拉起封锁线,潜入逐一搜索,却空无一人,只得在对街的凉椅上坐到天亮,等到晨起运动的居民出现,才询得答案。
三天前这里发生灭门血案,宅子里的人无一幸免。
金在熙的脑海里迅速而准确地推测出後续的发展。
TSS的情报系统在夏琳死後绝对会透过潜於「伊西斯」组织里的卧底告知夏杰良这个消息,所以夏杰良自杀了,带着仅有他知道的研究秘密绝望死去,复制人计画就此失败,失去利用价值的夏凯恩当然也没留着的必要。
金在熙抿唇,撇嘴一笑,眸底却是深沉的剧痛。
夏凯恩终究是自食恶果,但跟着赔上性命的夏杰良和夏琳以及其他宅子里的人何其无辜,这笔血债,又要向谁讨去?
其他人他管不着,可夏琳的死,他一定要讨回来。
不过,严育齐人在哪,一时半刻却也不知从何找起。
他的去处只可能两个,一个是遭「伊西斯」清算,因为他负责监督的复制人计画被TSS瓦解,若没死,那便是逃了。
他希望是後者,因为他要手刃他。
「艾芙琳,帮我查严育齐在哪。」他打电话给艾芙琳。
「King,你去哪里了?把TSS搞得鸡飞狗跳已经变成你的专长了吗?现在LA分局的人为了找你,都快疯了。」话筒另一端的她,声音急促激动。
「事情办完我就回去。」
「我知道你要做什麽,但你的伤还没好全,太危险了!」
「我要亲手用严育齐的血祭奠夏琳!告诉我他在哪?」
金在熙为了夏琳,已把自己深深逼入绝境,艾芙琳没办法拒绝他。
「严育齐已经被『伊西斯』除名。」进入情报系统查询後,伊西斯已经没有他的相关资料。
是吗?连要报仇都那麽难。
他手一松,手机掉在地上,颓然望着夏凯恩的大宅,接着大步走进,没听到落地的手机里还传来艾芙琳急促的声音:「King,『伊西斯』杀光所有参与复制人研究计画的成员,但是严育齐偷走好几把枪逃跑了,他们还在追杀他,你千万别去夏琳的住处⋯⋯」
秘密实验室里早已人去楼空,金在熙对着曾有过严育齐身影的地方,疯狂开枪,装上灭音器的枪,只发出闷厚的音爆,粉尘满室纷飞,宛如落不尽的伤痛。
浑浑噩噩开着车来到夏琳的住处,里头的摆饰仍未动过,角落还是堆满了戏服道具,以及那顶魔术师高帽,猛然间回忆汹涌如潮,排山倒海而来。
彷佛又看到夏琳在厨房忙碌的身影,那挽起的黑发,木筷斜插髻发,全身散发着率性又典雅的清新。
「Charlene。」
她缓缓转过身,如天鹅般弧度优美的颈项上挂着他送她的,垂坠着戒指的银链,在斜洒而入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走到屋里的一角,拿起那顶魔术师高帽戴在头上,朝夏琳走去。
「所以,你每天除了上课外,就是下厨和搞这些玩意?」
「对啊。」夏琳点点头,笑开。「所以说,过的是混吃等死的生活啊。鲜花~赠美人!」调皮摘下他头上的高帽,双手一翻,从帽里变出一束塑胶花,很寻常的魔术,却将金在熙逗得乐极。
「我是美人吗?说反了。」他将花束反塞回夏琳怀里,惹得她赤红了脸,却仍大咧咧地瞅着他。
空气中,飘着浓郁的咖啡香。
冰滴蓝山。
「我嘴很挑,普通的咖啡入不了口。」
回忆历历在目,依稀如昨,却已天人永隔。
懵然间,身後玄关大门咿呀而开,脚步声响,虽然很轻却逃不过金在熙的利耳。
他迅速回身,直觉拔枪往後瞄准。
却在见到来人时,瞬间冰封,全身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