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明明很骄傲，这一刻却展现了脆弱。站在路边的他与同学们擦肩而过，对所有人的问好充耳不闻，只是紧紧咬着下嘴唇，而呈现泛白的那里已经没了水分，早已乾裂。
崔钟训觉得他要疯了，那样看着，那样润湿自己的，好像就能补充什麽。在洪基目不转睛地注视下，他千万个不得已，终究还是放开连同外套一同搂住肩的双手。
“崔油腻今天也油腻得很啊，对我干嘛这麽好。”洪基没好气地翻白眼。
“你一点都不着急啊，我晚来一会的话，你就要倒下去了。”再次揽上去，发现洪基没有拒绝。小小的欣喜马上冲散了多日来自己守着校舍的委屈。
“行了，我可是很强壮的！”
“哪里强壮，瘦成这样。”
“大家都说我胖了好不好！”
虽然从小接触音乐，可崔钟训从来没有喜欢上吉他。学习钢琴也是家里的意思，长大了更庆幸因此手形很好看，因为女生们都这麽说。
第一次领会吉他的存在，是不停地看着洪基唱歌的时候。深情的，专注的，歇斯底里的，把一切都倾注上去的能量，令他忽然泪流满面。
感动，毫无理由的感动充斥着五脏六腑，要把他淹没了。即使没有观众，那样的歌声依旧在耳边回荡。
“为什麽不进去？”钟训要弯下腰才能观察洪基的表情，可不安分的那个人总在左顾右盼。
“我等女朋友啊。”
“开玩笑的吧？”
“嗯，是的。”洪基仰起头，突然说：“太多人，不想进去。”
别说里边，外面的路上也已经鲜少人，毕竟时间过了，说不定待会就会敲响上课铃。门口的保安是五十多岁的大叔，拎了椅子坐在上面摇啊摇。
钟训看了洪基一眼，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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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我们还是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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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女人抱过来後，洪基就没了声音。
这个女人比他大很多，这是他一直以来的选择。女人的年龄其实并不能左右什麽，随着时间的推移更会有不一样的吸引力。但他也不会接受相差八岁及以上，每个人都有原则和底线。
对艺人来说，恋爱要比结婚更不被祝福，所幸的是他没有结婚的打算。偶尔的生理需求，他也不会为难自己，该解放还是得解放，该发泄还是得发泄。
多年前没有体会过任何与女生交往的经验，此刻身体被柔软的女人气息包裹着，不仅享受还会变得更有气魄。这是表现在女人面前的男人。
“你想干什麽。”
“洪基xi今天是怎麽了？”
可是不知哪里出现了问题，上次就碰面过的，这回又叫来了。打开房门时第一想的不是被记者看见，因为会有人摆平它。而是想到房里还有第三人存在。
面对洪基的走神，女人显得很意外。在她认为男人都是血气方刚的，自然抵抗不住诱惑。如此一想，她往下拉着衣服让那对丰满的胸脯若隐若现。
如蜻蜓点水的动作，很轻很轻。被堵住嘴，洪基像是看到了什麽洪水猛兽，从床上跳起。原来崔钟训推开了门。为什麽几分钟前没有回答冰箱里有没有啤酒，洪基开始懊恼。
女人衣衫不整，洪基却游刃有余。似乎在家无拘无束，所以只着了长款衬衫，也似乎为了方便，连扣子都解开了三颗。如今因为打扰，皱起眉看了过来。
“你好像很忙。”钟训微微一笑，手里还拿着未开封的酒。
“还……还好。”咬到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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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钟训曾跟宋承炫有过这麽一段对话——
「你DIY过吗？」
「问这个干嘛？钟训哥你真是的……」
「就是想知道啦。每一个人DIY时都有一个幻想对象，是吧？」
「嗯，是可以这样说……我的话，当然是……啊不对！你套我话！」
「这不是说了嘛……承炫真是诚实呐。」
「那你呢？」
「嗯？」
「你的幻象对象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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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过剩的酒，酒杯的模样也不甚清晰了。分明是两个人居住，却还是一个人窝在沙发里，这种处境和以前没什麽两样。
为什麽要去当员警？
曾经洪基这样愤怒地揪着他问过。那时的表情还记得很清楚，接近嘶哑的怒吼，僵直的始终不肯折的背脊，还有吐出倔强言语的嘴唇。
会变成今天这样果然是早就决定好的事。
手机铃声响了，在他装作没听到的情况下，锲而不舍，像要打醒主人似的。主人也终於回过神，按下了接听键。
“喂？”
“你好，崔警官。”
“哦，是你。”一个同事。
“四年前的案件线索有了新进展。”
“是麽。”重新坐好，再多的酒液也没有问题。崔钟训抬起手将挡眼的刘海扫过一边，“我就在这座城市。”
“是，我知道，你是上头派去的。比起这个，希望你有碰电脑的时间，这边有东西要传给你看。”
“手机不行？”
“我想大概是不行的。”
没有源头的事情，真的就没有源头麽？如果真是那样，世界上就没有员警这个职业了。或许面对洪基是不同的一面，但也唯独面对他，崔钟训没有见到谁都笑脸迎人的服务态度，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我是为了你，你难道不知道麽？”自己搞的杰作，还是自己收拾了。再次看了看周围，没有东倒西歪的酒瓶，也没有散发空中的酒气，钟训这才放心。
看着这个男人出门，扶着栏杆的手不由地收紧。洪基转过身，发现女人也从床上下来了，身无寸缕的胴体美得不可思议，如果他是艺术家，估计会舍不得碰这样的艺术品。可他不是。他是男人，有欲望有血性的男人。
一个踏步，捉住了对方的手腕。力气过大，女人倒抽了一口气。就这样被推上门板，洪基整个人压了上去，平素里收敛的戾气在这一刻出现了，伸出手扣紧女人的下巴，就这样看着，却不动作。
「我是为了你……」
他听到了这句话。
闭上眼，再睁开，眸里又平静了。洪基放开了这个还在对他有所期待的女人，淡道：“你出去吧。”
“怎麽了？”
“今天不太舒服。”
何止不舒服，这麽多东西看着，下得去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