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穿越-盼圓 — 伍章 見

正文 穿越-盼圓 — 伍章 見

在等待各分家回覆的这段时间,我被安排在凤家的一处院落住下,哥哥与嫂子则在隔壁院落。

庭院枝枒让风吹得摇曳,这大好的午後洒阳时光阿!

趁着蓝眼睛这几天被我派去执行楼内任务,我扒光袜子拿着本书靠坐在栏上好不惬意,微凉的春风吹得脑子里的瞌睡虫出来捣乱,遂将书本盖在头上,正准备让刚喝药的昏沉脑袋瓜儿补补,却让一只手破坏了这份美好。

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双圆又大的眼珠子,完美鼻梁下的那张嘴正往两边轻勾了上去,那被拿开的书正让他右手擒着,本人眉一挑,不慌不忙抬手抵开他靠得太近的脸,他那张嘴勾得更深,信手翻了翻手里书册,啧啧两声:「想不到一年多未见,你的性情好似变了个人…」

我心一惊,好整以暇看着他,就见他将书本随手置於一旁栏杆,腿一蹬坐在身侧,一头未束的及腰黑发落在了我弓起裙上,倾身与我对视,那脸…靠得过近了。

「凤安…我听说你哑了。」他好听的声线在耳边环绕,但那眼神却太过侵略。

我头一点算是回答他。

他轻笑两声,「是吗?」他的手抵在我膝上,非常的自然,就像这双膝本来就是张桌子。

「能治得好吗?我听说毒痴让你请来了…」

我耸了耸双肩,算是回答。

「喔?如治不好…那我不就再也听不到你那冷不溜丢的嘲讽了吗…哈哈哈…」

我不予置评,拿开他踰越的双手,直起身子毫不避讳地靠近,双眼直勾勾的直视他,他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反攻吓了一跳,身子往栏杆躺,变成我在上他在下的暧昧姿态。

「你…你…」我恶趣味的一个坏笑,伸出手来往他耳边缓缓靠去,他神情紧张地令人想再捉弄捉弄,遂故意在经过时轻轻碰触他的耳边,滑过一束长发,再取过书本。

我直起身下了地,略显冰凉的木板让我舒服地叹下一口气,转身用唇语回他:「凤甯,若让当家见你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你猜猜他会否帮你挑个好人家?」

他一脸懵懂,「你说什麽?」

我头一摇,「罢了。」旋踵入内室,替自己倒了杯茶顺顺喉。

一抹事物从耳边靠了过来,我抬眼一看,是一把通体雪白的白扇。

扇缘如脂玉般光滑剔透,就如同领着它的那只手般,那手一翻,将扇子轻巧摊开,上头展开一张折起的信纸。

本人眉一挑,头一歪,问它主人。

高挑的身子在室内显得更加修长,白衣加上一头乌黑长发更显飘逸,虽然他长相像凤峰,但神韵倒不怎麽相像,他目光撇向我,神情略显尴尬,右耳还微露出些许的淡红。

「恩哼!你不是在徵询各家对凤平那事重审的同意吗?」他将扇子往我这儿再挪了挪,「喏!拿去。」

伸手将纸取下,摊了开,上头是有他亲笔应允的签字及印章。

我转身进隔壁室取来纸笔,在上头写下:「你不怕你爹扒了你?」

他抬头一哼,「我都多大了,这事总该能自个儿做主,况且凤平的处置当初我也是不赞成的。」

我在纸上写:「我先替哥哥谢谢你了。」

「谢字倒是不用,只是你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就陪我多消磨消磨了。」

我脸上轻笑,下笔:「我怎不记得你同我这远房亲戚这般亲过?」

他扇子一摊往自个儿那搧着风,回道:「一回生二回熟嘛~咱们都是凤家人,总该这般相熟才是。」

我头一点,也不管他是真情还假意,对这人的印象也算不坏,就这麽应了他了。

只是,他敏锐的看出我性情转变,看来往後我在外头也不必再装模作样,怎样都是会被看穿,倒不如都以大伤初癒这个藉口去塘塞吧。

谁又会想到,我是凤安却又不是呢?

蓝眼睛不在的这段时间,这凤甯倒真常来串门子,每每来不走正门,每次都从墙外踏轻功而来,一来也没瞧他想要干啥,就只是自个儿泡着茶,坐在一旁同我说说话儿,本人基本无法回应他什麽,通常是他自个儿讲个开心,我拿本书看着点头算是回话,这几次下来,也算是有默契在了。

今天下午,太阳依旧美好,本人一样坐在栏上看着书,那小子就从墙外翻了过来,人才刚到,便劈头说了句:「凤安,你可知今天谁大驾光临?」本人意兴阑珊耸了耸肩,头也不抬地翻了一页,他晃悠悠地坐在我旁边,声音那一个响彻,把我震地跳了起来。

「就凌云教的教主龙飞跟他未婚妻罗~怎麽,瞧你吓的…难不成你见过他?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知道吗?说到这龙飞我可好奇了!若不是爹没让我跟去,我也想亲自会一会这儿传奇人物…听说阿他这次会大老远从青远过来,就只是陪陪她那未进门的娇妻回乡探亲,顺道来这儿拜个马头….」他後面说了什麽我没听进去,只知道阿飞他来了!他来这里了!

猛地拉着他咬字清楚问:「他会留宿在这里吗?」

他被我的举动吓着,回我:「这儿我倒是不清楚,怎麽?瞧你紧张的…难道…凤安你喜欢人家?」闻言我那一个顿点,拿手拍了他脑门一记,「胡说!」

他摸着脑袋瓜儿,假痛挨着:「不喜欢人家你穷紧张什麽?!」

我没有回答他,经自佯装正定地重拾起书看着,却被他笑话:「你书拿反啦~」

我窘地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却见他递了杯热茶给我,「喏,不闹你了,你想让他留宿的事,哥替你办了去,若事成…你可欠我一份大人情!」

闻言,我脸上喜悦藏不住,「这份人情,一定还!」

他朝我扬眉一笑,「等哥的消息!」转身飞越过墙外,我止不住雀跃的心来回渡步,突地身子一悬空,我让人公主抱了起来。

不用抬头看,我都知道是哪位不识相的家伙。

「主上,为何又不穿袜子鞋子就往地上踩?」

我懒得同他争,让抱进内室坐垫上,取过他递过来的厚袜子,乖乖穿上。

「事情都办好了?」

「回主上,都办好了。如果属下没看错的话,刚刚那位是凤甯?」

我头一点,「正是他,这几天他会来我这儿串串门子,人品倒是不差…罢了,不说这个,你知道吗刚刚他同我说,阿飞来了!」

他一顿,随即恍然大悟,「凌云教教主龙飞?」

「恩!我想见他,但又不知道该用什麽理由去见…」

他好笑地看着我,「如果只是远远看,那倒可行。」

我还在消化他出口的话,他便帮着我将靴子套上,抱起我出了房门,轻功一使迅速飞过眼前事物。

我们停在凤事厅外靠得最近的一棵大树上,蓝眼睛选了最隐密的枝干让我坐在上头,自己则坐在後面护着我。

从缝隙中,我能从大开的门扇望进去,虽然是背影,却已让我心激荡不已。

只是一眼,我便认出他来,一身的淡色青衣…那原就纤细的肩膀更消瘦些了…及腰的长发未束…他举起手来拿起茶杯,姿态仍旧是那麽的优雅…只是这样的动作…便使我红了眼眶。

他身边坐了一位粉色女子,席间好像是她在跟凤峰说话,阿飞就在一旁静静地喝茶,途中凤甯走了进去,两方对话了一阵子,最後就见大家起身躬身行礼,凤峰手一挥,作势是请儿子送他们出去,凤甯领着两人出来,当阿飞的脸转过来时,那一刻是多麽的美好…我盈眶的泪落了下来,缓缓沾湿了脸颊。

他长高了许多…却也更瘦了,以前爱对着我笑的精致脸蛋,多了些冷淡及疏远…他一旁娇小妙龄女子…双手勾着他臂膀巧笑倩兮…只这一幕,不知为何,我的心像被刨了,有一丝丝痛楚…凤甯领着他们坐上凤家的马车,他温柔地扶着她坐进马车,自己再跨了进去,马夫一声斥喝,马儿往後方院落处驶去,马车渐行渐远,我阖上眼,擦去颊上泪,转头朝蓝眼睛说\':「回去吧。」

这天夜晚,那小子特地过来同我吃饭,并且告诉我他三两下就让阿飞答应留宿个几天,并故作暧昧的脸让我找时间自己去他院落串个门子,临走前还故意在我耳边安慰:「妹子,别陷太深,人家是已有未婚妻的人了,咱们凤家有头有脸,可不能做人家小的,你要什麽样的男人没有,想嫁时,哥替你物色去,哦?」

本人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直接踹他出门。

晚上辗转难眠难以入睡,脑子像按到重播键般不停拨放他们相偕离去的画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竟是这般在意…许是就像自己养大的儿子交了女朋友不理妈的那种醋意萌生吧…

原本相认的打算,也因这未婚妻的出现而让心底有了分歧。

以我现在这副样子去相认,就算他们向阙抢钱一样相信了,可这层关系许会破坏阿飞的婚事…毕竟,我现在是凤楼楼主凤安,不是那看着他长大的王曦,任何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跟自个儿的未婚夫关系亲密,是怎麽都无法接受的。

我都无法说服自己…更何况是别人呢?至少,我不想要破坏青远现在的平和。

如她是阿飞所选,愿意同她携手到老的女子,那麽,我绝对不愿破坏这份感情。

思绪翻飞整夜,当曙光自窗透了进来,我才阖上了眼帘睡了过去。

阿飞入住了两天,我仍提不起勇气去找他。

这天午後,我如往常看着书,一样在外头晒阳,只是差在前天蓝眼睛搬来一张躺椅让我坐在廊前,被子、靠垫、地毯无一不缺,严厉禁止我靠在栏杆上吹冷风。

「早知道属下便让芙蓉、兰儿一同来伺候,免得主上趁属下不在胡来。」他递来一碗黑麻麻的冰镇药汁,我一口灌下,用手巾擦了擦嘴,叹道:「小冷,我怎觉得今天的药跟你说的话一样苦了?你改药单了?」

他将药碗递给前来伺候的女仆,命她退下後,才接:「这两日你思虑过甚,难以入眠,气色差了许多,是矣属下将药单换了当初来川景时的那帖药了。」

我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就同小祖宗连成一气了,我在这儿看一会儿书,你晚些时候在叫我。」

他拢了拢我身上的被子,「属下进房里整理信阁捎来的的回覆,您有事敲桌子两声便是。」我头一点,重抬起右手看书,他将热水注满里头正冲着销魂的茶壶,才转身离开。

春风轻扫,销魂的茶香在四周飘散…胃里的药效迅速发挥作用,我脑袋昏沉,眼睛再看不下书中字,手一垂,会周公去。

朦胧中,我感觉一抹熟悉的气息环绕在周身,那像是一股暖流,一股早在很久很久之前我便仰赖的安全感…

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精致俊美的脸庞…我认得的…他就像是刻烙在心上一般,只需不到一秒的工夫,我便能认出来。

我吞咽下口水,发现他好似站在我面前许久,便连忙起身,书册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我还来不及敲桌子两声,蓝眼睛已神速地飞到跟前来。

「主上。」他连忙将被子往我身上披,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阿飞,就见他缓步走进我一步远处,微弯下身子捡起了书本,递给了我,「你的书。」

他说话了,说话了…久违的声线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我鼻头酸了起来,忍住又要失控的情绪,接了过来,朝他头一点算是道谢,转头朝蓝眼睛道:「小冷,帮我去来纸笔。」蓝眼睛趁着空档歉回:「主上失礼,教主功力不凡,属下没有察觉。」我头一摇,「没事,我不怪你,对了,再让人多拿一张椅子来。」

「是。」

我佯装镇定坐了回去,亲手斟了杯销魂放在他前面桌上,抬手示意他拿去。

他双眼灼灼地望着我,似是想把我看个通透,本人尴尬地躺了回去不太敢再看他…换了人、事、物,倒不知该如何相处了。

「在下不请自来,怕是让您惊吓了。」他身子一弓,朝我四十五度一礼,我赶紧开口让他别多礼,却发现自个儿力不从心,遂起身扶起他来。

双手下的他的臂膀非常纤细,却也紧实,可见他没有一天偷懒不练功,我欣慰地笑了,却被他深邃地大眼捕捉到,我尴尬的放开了手,连忙用手势挥了挥让他别这麽自责。

蓝眼睛取来了纸笔,并让仆伺将另一张椅至於对面,两人中间隔了张矮圆桌,蓝眼睛为我将墨磨好,临走前特别对阿飞交代,「主子的汤药不能误了时辰,酉时一刻後属下会来送客,如有言未尽,教主可择日再来。」

阿飞朝他头一点,算是回答。

蓝眼睛像个老妈子再次将本人被子跟靠垫整理过一遍後,才回屋里去。

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庭院,就剩我跟他,不知为何,我竟紧张得浑身发热…就好像第一次见到阿飞一样,有点找不回之前与他相处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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