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好、疼……啊啊……」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双手十指似要崁进床榻板上般,紧紧抓着床褥,柳眉紧皱,额上冷汗涔涔,脸色已然泛白,裹在锦被之下高高隆起的腹部,表明了她的痛苦来源,纵使一向娴静的她也隐忍不了,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字句。
「小姐,要撑住啊!」床旁跪着一名身着橙色衣裙的女子,颤抖着声音鼓励着,满脸担忧,轻握住床榻上不断使力而紧绷的手,尽可能的给予安慰和鼓励,不时替她擦去额边、发鬓处的涔涔薄汗。
床尾的产婆,在隆起的被窝下,满头大汗,专注的等待孩子出生,边喊着:「王妃,再用点力啊!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
「唔嗯……好疼……」
疼痛不断加剧,随着羊水缓缓流出,胎儿的头颅已渐渐出了穴口,见状,产婆更是不停的催喊着:「快出来了!再用力啊!」
「唔……嗯……啊啊──」
下体撕裂般的痛苦,再也抑制不住疼痛尖叫出声,慌忽间,身下传来婴儿洪亮的啼哭声,已精疲力尽的她这才放下了心,这场苦难终於宣告结束。
突然,产婆惊喊了一声:「啊!还有一个!」
「……」闻言,原本以为就此结束的瑜姬,翻了翻白眼,向来待人和善的她都不禁露出愤恨的脸色,恨不得就此晕过去,无谓他人怎般摆布了。
产婆赶紧再推了推腹将孩子给推出来,有了前一胎的开拓,第二次自然顺产多了,产婆笑着抱出孩子交与婢女,一旁的婢女接过便用温水洗净孩子身上脏污,再交给另位婢女替孩子擦身穿衣。
瑜姬全身瘫软似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依旧,神情疲倦,浑身汗水淋漓,只着单薄里衣的身躯更显得虚弱无力,弱不禁风,一直服侍在旁的婢女替她裹紧身上锦被先做保暖,随後唤来多位婢女一同替其净身更衣、替换床褥。
「瑜儿。」
听到熟悉的叫唤声,快要失去意识的瑜姬,连忙逼迫自己清醒过来,精神与疲倦的身体奋斗一番,好不容易睁开了双眼,熟悉的俊颜近在眼前,眉眼间皆挟带着笑意,温润和煦,暖入人心,薄唇勾着一抹浅笑,柔声轻道:「辛苦你了。」
此时得见他的笑颜,嘴角亦随之一笑应之,心中只感一切辛苦都值得,虽其中痛楚非常人能忍,但终是顺利产下两子,不禁心中一喜,连忙提起相约之事:「今後,妾身必当毫无欺瞒,与君……」
言语中虽气出无力,但其意志有着十分的坚定,不待语休,温热的大掌抚上脸颊,这突来的亲昵,使她愣了愣,下意识猜想着此举有着几分真心,但立即想起彼此约定不再虚假,早已不需如此猜忌多疑,这才回过神来,一对上那双柔情似水的黑眸,便听他从容接道:「自当坦诚相待,毫无虚假。」
语毕,他倾身前来,顿时,冷香扑鼻,一时失神,便已两睫相交,後转於脸颊旁落下轻吻,耳边传来他轻声的细语:「睡吧,待一觉梦醒,来日方长。」
是呀,来日方长,何必急於一刻……经他一言,才察觉自己不同以往的十分急躁,有多麽失态,但与此同时,也终能安心放下最为牵挂之事,这一松懈,再也敌不过浓浓倦意,在那双似有着无尽温柔般的黑眸注视下,了无意识,沉沉睡去。
殊不知,这一睡,醒来时,已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