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余书会立刻带她回医院探望萧凯，却没想到他买了吃的之後，就带着他到附近的小公寓里。
他推开门，屋子里有股冷凉的气息，像是许久没人居住。
「这是我以前的屋子，後来又买了间新的，这里就空下了，本来要给萧凯他们住，但又想这让萧老太知道，我很难交待过去，只好打消念头。」他从柜子里找了双室内拖鞋给邱澄怡。「偶尔我累的时候，也会来睡一下。」
「原来如此。」
余书把食物往桌上一放，走到另一头去拉开了窗帘，天色熹微。
「这里有人定期来打扫吗？」邱澄怡摸了摸沙发，才坐下。「没什麽灰尘。」
「有阿姨会定期过来。」余书挨着邱澄怡坐，打开了小笼包。
热腾的香气扑面，邱澄怡浅浅弯起嘴角。
余书看着她的笑，忽然想起了早先在阳台的对话。
「你不是想听一个凄凉的故事吗？」他往後一躺，澎软的沙发微微陷落。
「嗯。」
「那我跟你说个故事，这大概跟你脑海中的那些情节比起来都很平淡无奇。」他顿了顿，唇角有一抹笑，「不过你听完再跟我说好不好吧。」
邱澄怡捧着小笼包，朝着他点了点头。
「从前有个富家公子，他的初恋发生在国中，那时候他们班上有个特别漂亮的女生，他们很快的交往了，但许多人都跟那个男孩说，这个女孩子只是看上了他们家的钱，叫他玩玩就好。男孩不信，他是应该不信的，那时候他才13、4岁，怎麽懂得世界可怕？所以他用尽一切的对那个女孩好，只要她说的话，男孩什麽都会办到。」
余书歇了口气，垂着眸笑了笑，「他们过了一段很好的时间，直到男孩无意间听见女孩的父亲跟女孩说，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段关系，特别强调男孩家里多麽富裕，能给自己公司提供多好的帮助。男孩一听当场就气炸了，等到女孩父亲一走，他走到女孩面前质疑她。」
「女孩拼命否认，说自己是喜欢男孩的，可是男孩不信，他骂了她一顿，然後就走了，跑到国外念了几年书，再回来的时候，已经跟女孩失去了联系。而他在这麽几年的光阴里，终於想通了一件事。」
他把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看着邱澄怡，「你猜猜是什麽事情？」
邱澄怡偏着头想了想，「我不知道，也许是他终於发现自己还爱女孩？」
余书摇摇头，「恰恰相反，他发现的是，多重的伤都会过去，也许所有的事情拉长了看，都不值得一提。」
邱澄怡抿抿唇，「是吗？」
「澄澄，你有没有多点表情？我认识你这麽久，也就今天送萧凯进急诊室的时候你的表情最多了，其他的日子只会笑，连生气都没有。」
邱澄怡笑起来，「我干麽要生气？」
「你不生气，就是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事不关己，自然没有情绪。」他又揉了揉邱澄怡的头，「我後来才明白，人啊，要在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否则一切都会过去，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