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傾弦淒戀 — 貳. 美酒需有佳人陪(2)

正文 傾弦淒戀 — 貳. 美酒需有佳人陪(2)

心神不宁的望着茶杯中立起来的茶梗,不知怎的自从林子回来之後,四肢无力、胸口烦闷,感觉像是发烧似的症状,但额头摸起来却又是跟冰块比得上的冰凉。莫秦忆看我这个要死不活的情况,深怕迟早会出了什麽大事,便都把我带去店里头,让我坐在她可以看得到的位置歇息,连简单端碗盘这种小工作都不肯让我碰。

虽然我没有想鸡婆热心的念头,只不过总该做个样子,免得我会讨厌只会吃别人的饭,什麽事情都做不了的自己。

「叨扰一下,姑娘可曾见过画中的人儿?」一名神采奕奕的小厮站在门外探头进来问道,手里摊开用墨汁描绘出的肖像画。

用余光瞄了一会儿,我的手肘撑在坑坑疤疤的木桌顶着太阳穴,慵懒的听着从窗外传来鸟叫声。

良久,感觉到对话声越来越高分贝,郁闷的抬起头伸直了懒腰,想说还是先回去好了,没料到才刚站起身没多久,小厮忽然大叫一声,看看手里的女子画像,再炯炯有神的凝视我,有如挖到珍宝似的兴奋的跑向前来。

「人不就在这儿麽!姑娘你还跟我说没有,真是儿的。」他斜眼藐视莫秦忆,透露出被欺骗的不悦心情。

只见莫秦忆神色有些僵硬,「我分明跟你说那个姑娘儿身体不适,改日再来的......你自己会错意还诬陷别人,不跟你斗了!」落下一股子怒气,快步迈向火炉边顾着烧热水的柴火。

小厮摆摆手嘟哝着,「世界上怪人可真多呢。」随後又马上春风满面的迎向我,「姑娘,现在可有空麽?咱们王爷想与姑娘叙旧吃顿饭,不知姑娘意愿如何?」这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分明没有我可以拒绝的余地却还是礼貌上的假惺惺询问。不愧是那人调教出来的仆人。

「既然王爷都派人来迎接草民了,草民岂可拒绝?」我讽刺的笑说。

猛然站起身却是一阵晕眩,差点就扑跌了下去,好在小厮机灵快地搀扶住我。

他紧张的说:「姑娘还行吧?还是让奴才服您上马车吧。」

我摆摆手示意不用,只不过是长期工作压力堆积起来的老毛病罢了。迳自甩甩头恢复精神,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扶着车门的柱子踩上阶梯,坐上看似精致的马车。

喀哒咖哒的蹄子声,感觉到轮子往前滚动,坐在上头都感觉得到左晃右摆的不安感。我扶着额头,阖上双眼小睡一下。因为等下的饭局可能会花上我很大的精力与脑力。

「姑娘?姑娘醒醒啊?」我睡眼朦胧的睁开双眼,瞳孔有些对不到焦点的模糊,「咱们到了。」小厮掀开布帘说道。

不禁伸手挡住刺眼的光芒。即便是下午了金黄色的太阳却还尽情闪耀着。

蹒跚地走下马车,素色的布鞋踩在泥泞上一下子就被弄脏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伫立湖池中间的亭子,周遭有许多绽放开来挺直的芰荷,很是壮观之美。

隐约看见亭中坐在躺椅上的人影站起身,似乎是察觉到我的到来。

我踏上白色弯曲的雅致小桥,想说是否能跟古诗里所形容一样的优雅轻盈。毫无预警的,那戒不掉的的毛病再度来袭,比上一次的还要剧烈的天旋地转,导致脚踝猛然一拐,重重的跌坐在桥面上。听闻後头小厮的高亢惊讶声,连我自己都感到十分错愕,却也只能不知所措的瘫坐在地,想尽办法站起身子。

狼狈不堪的抓着坚硬的桥梁,过长的指甲因此而断裂。试图想要离开冰冷的地板,逃离这丢脸的场面,却忽然感觉到身子变得有如羽毛般的轻盈,飘浮在半空中的感觉。本想说是小厮见状急忙跑过来扶起我的手臂,抬头一看,竟然是他。

有如雕刻般的下颔,根根分明的眼睫毛有股吸引的力量,目光完全都移不开他的身上,一个字也说不上来,屏住了呼吸。

他长有厚茧的手掌隔着单薄的衣物搂着我的大腿,手掌暖和的温度一路跑到心坎里头。像是抱着布匹似的从容不迫,清晰听见他心脏起伏的声音,就跟那夜一样的频率,没有特别快与慢,感觉不到一丝情绪的转变。

扑通─扑通─

这是我的心跳还是他的?已经分不清楚了。

有种熟悉久违的感觉,用字词来诉说的话就是小鹿乱撞?怦然心动了?都什麽时候了还想这些不属於自己的少女情怀,真想朝脸上打一个巴掌,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愚蠢无知的大脑。

方焕棠,你被背叛了一次还不够吗?你被毫不留情的羞辱了一次还不知疼吗?

我好想说我不痛、我不在乎,但却完全做不到。张不了口开不了嘴发不出声响,如此的懦弱无能,让人厌恶。以前的我,以前坚强的方焕棠,到底去哪儿了?我好想你,真的。

快回来吧。我求你了。不要再让我对任何一个人产生一丝感情,产生一颗动荡不安的心。

宇文邕将我轻巧的放置在用上等布料的软榻铺着的躺椅上,吸血鬼般媚惑的细眼直勾勾地凝视着我

很多话想表达出来,但在现在,却一个字也吐不了。只想静静的看着他的脸,听着涓涓流水声,感受夏末微风的吹拂。

有些东西,该放手的时候就得适当放手,别等到紧迫眉睫时,才依依不舍的松开,那只会显得你多麽的卑微。

是你离开了他、抛弃了他,而不是他来把你一脚狠狠踢开。

如果每个人有可以重生一次的机会,那我想现在这就是我的机会了吧。

我是否该好好把握,抓着这条从我将炼狱里救出来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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