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太快，澈想接都来不及，只得一闪身，挡到蜻蛉身前。
刀子却偏了，给气流一带，硬生生擦过澈的身侧，堪堪钉在蜻蛉身後的柱子上。
喘着气，澈瞪着我「你想干什麽？」
他的眼神那样地冰冷，几乎冻得我一机灵。
蜻蛉缩在澈身後被他护着，那原本，是我的位置。
放下指挥气流的手，我低头一笑。
喔不，那不是我的位置，原本就是蜻蛉的，不过暂借给了我，现在又还回去了。
「愿意拚上性命去护着她，看来是真心爱着的。」敛目，恭谨道「卿卿连休书都不用，反正原本就没有与王爷正式拜过堂，就只求王爷一件事，砸了王爷左腕上的玉镯，之後，卿卿与王爷再无瓜葛。」
声音那样平静、那样冷漠，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怎麽知道的……」澈疑惑。
「卿卿怎麽知道的？王爷可还记得那日笨手笨脚差点洒了茶水的小僮？那是卿卿，但王爷您没认出来，只是望着台上的蜻蛉姐姐，说卿卿与蜻蛉姐姐相像。」噗哧一笑「真是，王爷寻回了天青姐姐，那是天大的喜事啊，怎麽这样沉闷的气氛，王爷也笑得开心些吧！将镯子砸了，然後，卿卿真心恭喜王爷。」
他只是望着我，脸上神色分不清是什麽意思。
温婉一笑，不搭理他，自顾自摸出随身荷包，抽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色彩纸，缓缓摊开。
日央霜澈绯卿合婚帖
相约白头携手偕老
寥寥几个甜蜜的字句，就是一场笑话。
喜庆的红色衬得我的手指那样白，步向烛台，任火苗贪婪地舔上纸缘，那红焰似乎也想将我的手指也舔进去，愣着没松手，由得它烧。
「你干什麽？放手阿！」初一一把将我的手拉开，急切地道。
望着红纸轻轻飘起，在半空中燃烧着仅有的一点光亮，再落地时已成灰烬。
很好，烧得挺乾净。
「还发呆，指头都给烧着了。」初一皱眉握住我的手腕，没理澈和蜻蛉，将我拉出屋子到了院子里景观用的小水渠。
手指感到一阵冰凉，微微缩了缩，只开始时有些刺痛，後来也就还好。
急着出来，连小灯也没带，四周一片漆黑。
「谢谢你拉我出来，」向初一道谢「那样的场合、那样的情况，我确实快挨不住了。」
「你…怎麽知道的天青？」
「墨墨很生气，她替我查的。」手浸在渠水里，感受水里的寒气沁进皮肤里「就算她不查，绯卿也不是什麽都不会。」
「离开了辉王府，你要去哪？」初一靠着一边树干，向我道「今天已经晚了，一个姑娘出去晃荡也不好，今夜还是凑合着在曦国王府过吧。」
「暂时还不会离开的。」摇摇头。
「你怎麽…？」他讶然。
「几日里，我回想了当初我为什麽下凡，哦，你不知道，我不是一出生就是妖怪的，我原本是仙界的贵族。後来想到，我当初来人界不过是为了玩儿，对，为了玩儿。」抬头仰望星空，勾起笑「当初为了贪玩，和澈约定好了，我在大觐会上献一首歌，然後我便能见到大陆第一的歌姬。虽然要走，却也得玩完了再走，歌姬还没见到，当然不离开。不过，大觐会後，我与澈、与你、与雪清，再不会见面了。」
「……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