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薇来过後,我又在屋子里躺了半月,前几日澈一回王府便冲到我病榻前,抓着太医东问西问,然後坐在床边哄着我吃药、守着我。一次夜半清醒,见他侧躺在我身边,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不禁难过,终究,我是让他担心了。「卿妹妹……」睡梦里他喃喃地道,一呆,脸红了下,翻身让被子蒙住头,又继续睡了。
隔日,趁着早饭藉机笑笑他「澈哥哥。」
「什麽?」他一愣,立刻掉了筷子。
「你昨天梦里不是那麽唤我的麽?卿妹妹?」替他换了一副筷子,凑到他耳旁「做了怎样的梦啊?梦里有我?」
他神色有些慌忙,呆了一会,一笑,将我搂进怀里。
「…是啊,我连作梦都想着你。」
後来几日便鲜少见到他,也没在意,趁着没人管,几次把太医挡在门外,打着的理由是他们不给我诊治就没法开药,没法开药我就不必喝药了。
反正就算停了药,体力依旧是那麽回事儿,没长进却也没退步。
「小姑娘,你是哪个楼里的?先前没见过你?」柜台的姐姐朝我一笑。
「我不是这条花街里的人,但我在辉国花街里混过的,姐姐……或许有听过桓姬?我是在她门下学歌的。」一笑「我想找这个楼里最会唱歌的花魁姐姐。」
嘛……虽说澈不许我逛花街,但毕竟我不是个那麽听话的孩子嘛…嘿嘿……
「哦?辉国楼里很能唱歌的那位桓姬?」柜台的姐姐一挑眉「哎呀可真是巧呢,要不是遇上我,整个楼里能知道桓姬的可还没几个,我是柳国来的,和王都比起来离辉国近些。不过呢你要找的花魁,那就不巧了,正在竞花会上呢。」
「是麽?」竞花会,说穿了就是拍卖花魁的夜晚,有些花魁人气太高,一天里有好多纨裤抢着要,偏偏哪个背後都有靠山、哪个都不好得罪了,索性竞标,不但表示了“标不到是你自己本事不足”,同时也能赚特别多钱「我能够看看麽?」
「这个……哎呀哎呀……」柜台姐姐随手捉住一个经过的小僮,附在她耳边交代几句,向我道「看在我俩挺投缘的份上,你便跟着她走罢,不过你得做做事儿就对了。」
那孩子叫做妹伶,她带着我换了跟她一样的小僮衣裳,戴上遮半脸的面具,走到一个院子里,隐约便能听见挑逗人的歌舞声和嫖客们的调笑声,再拐几个弯,便是竞花会进行的华丽楼阁。
妹伶交给我一盘茶水,让我给爷们上点心,上完了就在一旁待命,到时候台上的几个姑娘随我看个够。
前几个包厢还算顺利,除了有两位客人拉着我的手问我名字外,倒没发生什麽事。
事情就出在最华丽、最大的那个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