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小熊冷静的想了一下，以石头哥的精明，只要给一点提示，肯定能知道自己的意思。
她呵呵一笑，对石头使眼色，「石头哥说笑呢，早上跟你聊天时，你还说要带个新人，怎麽会忙不过来呢？」
石头眉头微微一皱，他记得可不是这麽说的啊……他搭着佟小熊的肩，悄声快速问了句，「……你这麽快就带新人了？」
佟小熊微微点头。
下一秒，石头马上改口大声道，「我早上是跟你开玩笑呢，哪有那麽轻松啊，不过忙归忙，我目前还能应付的，之後要是应付不来，你可一定要来帮忙啊！」
「哈哈哈……」佟小熊乾乾地笑。
他俩人以为这话题就揭过去了，谁知湛路遥的反射弧挺长──
「做助理屈才的话，你做什麽合适呢？」湛路遥问。
他这话一问完，佟小熊和石头表情都是一僵，两人面面相觑，几秒後，一起呵呵直笑，佟小熊笑着说道，「……哪有什麽屈才不屈才，公司给我什麽机会都是好的。」
「是啊是啊……」石头陪笑，忽然他一拍脑袋，表情无比震惊，「都这个点了！佟小熊你不是说下午去银行有事吗？你还不快去！」
佟小熊嘴角一抽，石头哥的藉口真烂……
佟小熊正要告退，湛路遥却先开口了，「我也觉得你做助理挺可惜的。」
「……」佟小熊眼皮一跳，怎麽这话题还没完呀！
石头笑容僵硬不断跳针着『是啊是啊』几个字……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怎麽接话。
这麽被叫住，佟小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傻笑。
湛路遥看这两人的模样，心里有些好笑，其实石头刚刚想做什麽，他怎麽会不知道呢？可他不该瞒着他操作，这会把人留下，他也就是吓吓他们，看他俩老实了不少，这小教训也算够了。
湛路遥开口道，「之前金穗奖拿学生奖项的导演，也叫佟小熊。我觉得应该就是你，对吗？」
「对的。」小熊没想到影帝也会关注这些细节，有点惊讶……她跟着松了口气，难怪他说做助理屈才了呀。
「恭喜你。」湛路遥笑道。
「谢谢……」佟小熊受宠若惊，轻飘飘地有点不真实，自己居然被湛影帝贺喜了……
石头後知後觉的瞪大眼睛，「你跑去当导演？不对，你本来就是念电影系的……原来你不是随便混个文凭啊。」他摸了摸脑袋，「真没想到一年不见，物是人非。」
佟小熊：「……」怎麽这话到你嘴边能变得这麽凄凉。
湛路遥好笑的揉了揉鼻子，「石头，你怎麽说话的，她人都好好的在这了，什麽物是人非啊。」
「是啊，石头哥，我这不回来经纪部了吗。」佟小熊咬牙道，今天石头哥先是差点坑了她一把，现在说这话又噎了她大大一口。她真是觉得他有猪队友的潜力！
石头挠了挠头，觉得今儿个自己还真是有些多管闲事，人家姑娘发展的可多了，哪用得着他瞎操心。
佟小熊敏感的察觉到石头哥心情低落了点，可一时也想不透是为什麽。
湛路遥问：「那你以後不当导演了吗？」
石头耳朵也竖得尖尖的听着。
佟小熊答，「目前暂停，之後未定。」
湛路遥点了点头，对着石头那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以後要是有角色找我，看在石头的面上，我拿友情价就好。」
石头僵硬的一笑。
「之後我有意成立影业公司，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来找我。我挺欣赏你导演的风格。」
佟小熊一呆，马上点头道，「……一定一定！」
出休息室後，小熊抹了抹汗，石头送了送她，一见她那没出息的模样，他撇了撇嘴，「你都是拿奖的小导演呢，有底气些，别怕东怕西的。」
佟小熊苦逼的叹气，心里觉得现在说谢谢也很矫情，事情搅得一团乱……她想了想，最後拍了拍石头的肩说，「呐，以後我没工作，赖定你了啊！」
「得了你！」石头甩开她的手。
她呵呵一笑，果然……看石头哥这反应，刚刚察觉到的低落不是误会，他心里对她有事呢。
她努力想，是哪点惹得石头哥不愉快……是因为自己没告诉他已经要签新人？她摇摇头，不至於吧……才这麽点小事。
她苦思了几秒想不出来，宣告放弃，直截了当地对石头说，「大哥，你知道我在日上第一个跟着是陈菁姊，第二个就是你，没有你们两个就没有现在的佟小熊，你们就是我一辈子的师父！你要是对我有什麽不满意，千万别瞒我，我们的关系那麽铁，有什麽不能说的！」
「你哪里看得出我不满意啦？」石头挑眉道。
佟小熊伸手，指指他的眼睛、眉毛、鼻前、嘴角，「这里、这里、这里、和这里，通通写着两个大字──『郁闷』！」
「我……」石头一噎，哼了声，「好啦，我是有点闷啦，小徒弟明明就不需要我帮忙，我还鸡婆的让人家烦……」
他就为这个郁闷？佟小熊眨了眨眼……真是大叔也有玻璃心啊。
她挤眉道，「哥，你能帮我的可多了，湛影帝不过是体现你价值的一小部分，你的人脉、你的智商、你的才华手段知识，这才是你最大的价值，我可是有很多事都需要你的指导！就是你运气不好老被人甩，但在你手上坚持下去的，哪一个不是大红大紫的！我可崇拜你了，你就是偶滴神！」
石头被她奉承的飘飘然的，像是背上长了翅膀，什麽郁闷都去了，忍不住勾起嘴角，「佟小熊，你就会在嘴上抹蜜。」
「哥你那麽棒，我说的都是真的，哪有抹什麽蜜！」
「真不害臊！我有时候都怀疑你的性别了。」
「哈哈，说不定哪一天我真的带把了！」
石头：「……」说你胖还喘上了啊！
＊＊＊
看到她出来，陈菁就招手叫她过去，说是上面会议中途休息，大头吩咐有工作今天要赶出来，晚餐的约会取消，她只能窝在公司啃便当罗。
佟小熊对此深刻地表示同情，内心却是松了一口气……呼，总算不用被灌到吐了。
还是没见到方知语的人影，也不知道她被绑架到哪去了，佟小熊耸耸肩，回去把剩下的荔枝发一发。
等她忙完的时候，天都完全黑了，她摸了摸肚子，怪饿的，正打算去觅食时，徐汇的简讯来了，她点开──『你、死、定、了！』
她一头黑线，然後间不容发的响起了电话铃声，她一看来电显示『徐姊』，忽然就明悟了前一则简讯是何意。
佟小熊没有挂徐姊电话的勇气，她颤巍巍地接通通话，「喂──」
「上八楼来。」
乾净、俐落，就四个字，电话逼一声，挂了。
佟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