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侍应要来一只空碗,把那生鸡蛋打进去,再倒入酱油,胡搅一轮之後端给他,冷着脸说:「你前几天熬夜,听说吃生鸡蛋可以回复体力,你等会儿吃什麽东西也蘸一蘸蛋液再吃,吃完我再叫。」
「……」Santa嘴角的微笑僵硬了:「我不是不吃生鸡蛋,你叫的东西我都吃,但是,我怎麽从来没听说过你这麽喜欢吃羊肉跟蚝,还有,这虾会不会叫得太多……」
「我就是想吃。」我一股脑的将一盘蚝跟一盘虾倒进刚滚的热汤,他一阵无奈地看着,又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的脸,然後将侍应招过来,竟然叫了四只生鸡蛋,依样画葫芦地弄了一碟生鸡蛋酱油:「我吃,可是有条件,我们都吃同一样的东西。我吃生鸡蛋、吃一碟蚝、一碟虾,你也得吃一样的份量。你不比我矮很多,但长得太瘦了,面色又青白,前阵子你赶功课不也熬了许多晚通宵吗?你说我要补充精力,我看你才是最该补充精力的人。」
我一时反驳不了,只见他拿过餐牌,又点了几道材料,稍後来了两盘鳝片、章鱼、蟹以及一碟令我意想不到的东西:白碟上有十多颗形状似腰豆、约掌心大小的粉色东西,似是内脏。他忍着笑,问我:「这玩意你吃过吗?我有时跟同事去吃火锅,有些男人很喜欢吃,听说对男人的身体很好。」
我不语,因为很少在外面吃火锅,当真没见过这款材料。
他揭盅了:「这是鸡子。」
鸡子?鸡子是个什麽东西?前几天搜寻壮阳食品时好像有看过这个名词,可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什麽,就没去细看。他也不解说,一下子往汤锅倒了半碟,我在桌底用手机搜索,搞清楚鸡子是什麽玩意後,不禁倒抽一口气,猛然抬头瞪着他,刚好鸡子灼熟了,他往我碗里舀了三颗,又夹起一颗,蘸满蛋液:「你吃半碟,我吃半碟,我先吃为敬。」
Santa往那冒着热气的鸡子呼了几口气,果敢地咬了一半,薄薄的外膜裹着的、半凝固的白浆涌出来,顺着他的嘴角滴到下巴,他急忙放下碗、直呼着好烫,随便用手抹了白浆,伸出舌头一一吮着指头,扬起眼说:「怎麽不吃?啊,不过你也看到我的错误试范,还是放凉一点才吃,因为啊,」他又舔去嘴边的白液,兴许是被鸡子烫到,嘴唇也红了几分:「一咬下去就会爆浆,无端是鸡的还是人的,那玩意也是白色的,不过你不用怕,鸡的没什麽味道,至於人的呢,平日吃得清的话,也没什麽味道。」
他将余下的半颗鸡子送入嘴里,没有多嚼就吞下去,低声说:「你的也是,没什麽味道,淡淡的有点腥味,没有难闻的味道,要咽下去也……」
「住嘴、住嘴、住嘴!」
那晚吃得很饱,回家後我们分别洗过澡,他拉我去看他为我买的战利品,要我逐一试穿,并像平日般服侍我穿衣服,那双暖热的大手隔着衣服,不带多余情慾地碰着我的身子,一时他的手擦过我的皮肤,一时他又跪在我面前,侍候我穿裤子,连裤头、拉链也为我扣,双手不停竭地在我身上摸来摸去。不知试穿到第几条裤,他一摸裤链的位置我就躲开,背对着他:「……我自己穿,又不是残废。」
因为那处快要顶得拉链也拉不上,我只觉得浑身发热,不止下腹,连鼻端也彷佛有一股热潮要涌出来,可是我苦苦忍着——若我先扑过去,那我颜面何存?我二十岁不到,他三十岁,正值壮年,应该比我更急躁,我只要咬紧牙关再忍一下就好了。这晚吃了那麽多壮阳食品,我就不信他忍得住。
果然他从後抱着我,双手解着我上衣的钮扣,我仰首连连深呼吸几次,听他说:「累了?你一累就发脾气,累的话就上床好了。」
上床。
「上床……」他一把脱下我的衬衣,下一刻就给我照头套回原来睡觉用的薄长袖衫,附在我耳边轻喃:「上床睡觉,作个好梦。」我的身子一时如入冰窖,他按着我的肩膀,俯首咬了咬我的耳垂,飞快地在我脸颊吻一下,连衣服也没收拾就一个箭步跑入自己的房间,上锁。
我独个儿呆立在客厅,触目所及都是最新款的日本时装,却已没有半点心情翻看,难以接受这事实。结果,我在房里做了无数次仰卧起坐跟掌上压,出了一身汗,再冲过冷水澡,才累得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