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玻璃鞋,祝福? — 不敢......

正文 玻璃鞋,祝福? — 不敢......

如果母亲没有死去,我将留住母爱带来的幸福。

但同时,我又会失去什麽?

音铃心想。

她看着身旁的两位新姐姐,

萨姆满足的摸了摸肚子,显然对今晚的料理十分满意;妮耶挂着浅浅的笑,看着夜晚的灿烂的天空。

仅仅相处不到一天,音铃就觉得,

她们俩的父亲是谁好像并没有那麽重要了......

「话说,音铃,」萨姆似乎想到了什麽,「你几岁啊?」

音铃正想开口回答,却被妮耶轻摀住嘴。

「我们来猜音铃多少岁,这样比较好玩。」妮耶道。

「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麽。」萨姆满脸不解。

「那就是同意罗。」妮耶笑道。

「那音铃你先别说出来哦。」妮耶在音铃耳边悄声道。

「好,那麽我先猜。」妮耶思考了一下,「我猜你十五?」

音铃摇摇头,「没有那麽小。」

「怎麽可能?」妮耶有些吃惊,「你看起来很年轻耶。」

而且会跟妈妈那麽好顶多就是这个年纪吧。妮耶挑起眉毛。

「人家都说不是了你还讲什麽?」萨姆道。

「我猜二十。」萨姆看着音铃。「虽然你看起来没有那麽老。」萨姆补上一句。

「的确没有那麽老。」音铃道。

「你自己老就算了,干嘛还要老化别人。」妮耶用手指在自己脸上比了两条皱纹。

「喂,你是姐姐,比我老欸。」萨姆看向妮耶。

「可是你看起来比较老。」妮耶满不经心的说。

萨姆哼了一声,狠狠的瞪了姐姐一眼。

「所以音铃,你几岁?」妮耶问。

「你们不猜了吗?」音铃问妮耶和萨姆。

「再猜下去一定会打起来的。」萨姆搓着拳头。

「好吧,」音铃道,「我十八岁。」

萨姆和妮耶停下脚步,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真的?」妮耶似乎不太相信。

「我有点不相信。」萨姆上下打量着音铃。

「为什麽?」音铃感到十分疑惑。

「因为看起来就不像十八岁啊!」两人叫道。

「你啊,如果偷溜去酒吧一定会被老板赶出来。」萨姆看着一旁的酒吧。「你看起来真—的只像十四、十五岁的女孩啊。」

「真好......」妮耶低声道。

「欸?我不觉得这很好啊?」音铃张大了眼睛。

「明明就很好。」萨姆斜眼看着音铃。

两个人这样子的表现反而让音铃有些慌张,一下看着妮耶,一下看着萨姆,心想这两个人是怎麽了?

「哈哈哈哈哈哈,」萨姆看着音铃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为什麽要一下子看我,一下子看她?」

连平常总是面无表情的妮耶也因音铃而笑了起来,「真的很像小孩啊哈哈哈。」

音铃只是呆呆的站在那儿。

「别笑她了哈哈哈—」萨姆嘴上虽这麽说,但笑声不绝。

「好啦,音铃,」妮耶憋住笑,「我,二十四岁。」

「我,哈哈哈—二十二岁。」萨姆拍拍自己的胸口。

「虽然看起来像六十岁。」妮耶悄悄的对音铃说。

音铃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自己似乎可以跟这两个姐姐相处了。

***

後母她们来的隔天,父亲就出门到外地工作了。

音铃望着父亲临走的背影,也不知为何,感觉他在跟她说着对不起。

音铃回想起父亲刚领着後母进来的那个表情,

虽然她不曾有过恋爱的经验,但她知道,那就是热恋的表情。

也许,

父亲他没有那麽的可恶吧......音铃想着。

也许他只是......真的很爱後母......

後母......

从後母和两位姐姐来到这个家,已经一天了。

昨天,音铃对两位姐姐已经亲近了不少,也没有什麽冷硬的态度。

而父亲刚踏出大门,音铃就多少有些谅解他了。

但是唯独後母,音铃完全不知道该怎麽面对。

她躲着後母,後母也躲着她。

後母每次一看到音铃就只是满脸的愧疚,然後低着头擦肩而过。

就连打声招呼两个人也只是有些别扭的说而已。

她们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是什麽样子的,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对方和平相处。

只是持续的逃避而已。

我恨後母吗?音铃反覆思考这个问题。

她只是杀了母亲的凶手的妻子,跟母亲被杀死这件事几乎没有什麽关联。

就因为她是凶手的妻子,我就该怨恨她吗?

还是因为,无人可替凶手赎罪而自然而然的迁怒於她?

有办法和她好好的生活吗?

想和她好好生活吗?

音铃困惑着,无数个疑问在脑中盘旋。

或者是,在传达「我恨你」这个讯息给後母之後,她真的能原谅我吗?

「唉......」音铃叹了口气。

人的心啊......就一定要这麽复杂吗?

连自己在想什麽都不明白。

恨她吗?如此简单的问题,只有恨与不恨这两个答案,但无论再怎麽思考,终究无法回答到底是哪一个。

该怎麽办呢......

***

一个星期後的早晨,刚起床的音铃换下了睡衣,套上一件比较整齐的裙子,而後便打开房门,准备去拿一些东西吃。

不料,才刚下楼,便遇上了後母。

怎麽就遇上了?音铃不自觉的搓了搓了裙摆。

「早......安。」音铃有些尴尬的道。

「早安......」後母避开了她的视线。

连对上视线都不敢呢......後母嘲笑着自己。

而後,两个人就一直站在原地,谁也不敢先动。

「那个......」音铃的声音微微颤抖,「後母是要去拿什麽吗?」

光是这短短的一句话,音铃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才说出口的。

「呃…...我是想去拿一点面包和水果......」後母的脸色有些僵硬,眼睛不断的飘动,显是十分紧张。

「啊......这麽巧啊......我也是要去拿的。」音铃不自然的笑着。

「原来是......这样啊......」後母小声的说。

「那......要一起去吗?」音铃问。

後母只是轻轻点了头。

於是两个人一起走到厨房,拿了一些食物,而後坐到了餐桌前。

两人就这样什麽话都没说,在这个奇怪的气氛下保持沉默,只顾着吃自己的食物,连抬头都不敢抬。

怎麽办,怎麽办?

音铃在心中哭道。

该说话?还是就这样闭嘴?

啊!为什麽不晚点下来啊......

「那个......」後母突然出声。

音铃吓了一大跳,猛然抬头,「呃…...嗯,怎麽了吗?」

看到音铃这样的後母,本来想说的话都吓得缩回口中。

「没有......没什麽。」後母端起已空的盘子,「那......我先走了.......」

後母起身将盘子放好之後,便快步离去。

音铃低着头,看着盘中的面包......

我不知道......怎麽面对她......真的不知道。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她对着在盘中映出的自己露出了苦笑。

只不过是背影,却怎麽也不敢抬头望去。

***

下午—

「音铃,音铃!」萨姆叫住正准备进房里看书的音铃。

「你可以来帮我嚐一下这个吗?」萨姆高举着刚刚做好的一道料理。

「好,等我一下哦—」音铃笑着回答。

萨姆做的菜通常都很好吃,音铃心想。

短短的一个星期过去,萨姆、妮耶和音铃已经像是姐妹一般亲近了。

唯有後母和音铃还像是陌生人一般,甚至更糟。

直至今天早上,两个还是像一个星期前那样,只是少了一些冷漠而已。

「哇!很好吃欸!」音铃跑至萨姆身旁,嚐了一口盘中的料理。

「你的手艺真的很好耶!」音铃忍不住赞美。

听到音铃这样说,萨姆脸上顿时春风满面,「呵呵呵那当然,我可是萨姆!」

「喂—」

妮耶冷不防的从萨姆身後出现,

「为什麽每次都叫音铃帮你嚐啊?」妮耶瞪着自己的妹妹。

「我也想吃欸—」她羡慕的看向音铃。

「谁要给你这个讨厌鬼吃,音铃比你可爱多了。」萨姆道。

「你怎麽可以这样对姐姐说话......我好难过。」妮耶拿着手帕轻拭着眼睛,虽然根本就没有眼泪。

「你今天怎麽怪怪的,平常不是很冷静?」萨姆看着自己怪异的姐姐。

「对呀,妮耶你是不是生病了?」音铃将手放上妮耶的额头,「可是好像没有发烧。」

「你怎麽变得有点欠揍,被萨姆传染了?」妮耶转头看像萨姆,「都是你教坏她。」

「我觉得还挺好的啊—」萨姆窃笑。

「什麽啊,」妮耶用质疑的眼神看着萨姆,「你—」

「音铃。」

楼梯上突然冒出了後母的声音。

大家全都愣住了,这是後母来到这里以来,第一次直呼音铃的名字。

「怎麽了吗?」音铃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你可以跟我来一下吗?」後母咬着唇,双手在胸前紧握着,「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音铃迟疑了一下,「呃......好的。」她答道。

默默的跟在後母身後的音铃,在踏入房间之前的那一刻停住了脚步......

我真的该,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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