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海，我喜欢你。」低下头，我吻上了弟弟的嘴唇，那软嫩的感觉让我情不自禁地想吻的更深，恨不得让弟弟融进我的身体里，「我爱你啊……」
就算成为罪人，就算日後会因为如此而受到别人的侧目，我也甘之如饴。
「哥哥，哥哥！」弟弟被吻的软了身子，将重量给靠在我的身上，脸颊两边染上阵阵红晕，这样子的景象好不诱人，「我也喜欢你，一直以来都好喜欢……好喜欢你……所以不要再离开了，不要再像以前一样离开我了好吗？」
「不会，不会再离开你了喔。」我用着这辈子用过最最、最温柔的语气，对弟弟说出承诺的话，「墨海你也是，别再骗我了，好吗？」
「好！」
弟弟用力点头，那样子可爱到令人心痒到了极点。
於是我又吻了上去，一次一次地狂吻着弟弟，像是吻不够一样，一遍又一遍感受弟弟口中的美好，享受着弟弟那让人疯狂的滋味，先前的接触都是令人压抑的，因为那时的我还没有像现在的觉悟——与弟弟在一起的觉悟。
不晓得是怎麽发生的，也不晓得是谁先开始的，我们俩人就这麽吻进了房内，将弟弟给推倒在身下的我贪婪地看着弟弟。这里是弟弟的房间，每一次我进到这里都会有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而现在，我似乎可以预测到接下来会发生什麽意料之内的事了。
「墨海，可以吗？」我将碎吻落在弟弟的脸颊边，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弟弟和我不同，在这方面一定还是有些害怕的吧？「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可是你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喔！」
「才不是……才不是没有经历过呢……」弟弟微笑，那样子媚的我就要受不住，他见着我饥渴难耐的表情笑道：「我可是在自己写的小说里模拟了一次又一次呢！谁说我没有经历过？」
看着如此信心满满的弟弟，我便觉得有种被小看的感觉，我也是男人，被喜欢的人小看这方面的事，谁都会不爽的！
於是我低下头，在弟弟的耳边问道：「那墨海你可以告诉我，你都经历了什麽事情吗？」
我以为弟弟会因为这问题而显得羞涩，却没有想到他会搂过我的肩膀，在我的耳边说道：「当然是和哥哥……」
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我屏气凝神地听着弟弟所说的话。
「——啪、啪、啪、啊！」
脑袋忽然一沉，我知道自己脑内那条名为理智的弦因为弟弟的话而断了。
如同野兽一般扑向弟弟，我这辈子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兴奋，弟弟虽然和我一样同为男性，但却不是普通的诱人，身为一位身理、心理都正常健康的男人，面对这赤裸裸的诱惑怎麽可能会像木头一样没有反应？
「哥、哥哥！啊——」弟弟惊呼，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冲动。
然後，一道熟悉的铃声响起，煞风景地打断了我与弟弟的动作。
「哥哥……门铃响了。」弟弟捉着我的肩膀说道。
「我知道。」我双手扯着弟弟的衣领答道。
门铃在沉默中停了下来，却又在之後换上了有人用力敲门的声音。
「哥哥……那个人好像很急。」弟弟已经放开了我，准备坐起身子。
「我知道！我去开门！」
率先爬起身子，我走出了房间，朝着玄关走去。
这都什麽时候了，竟然还会有人按门铃找人？不晓得打扰人家恩爱会被驴踢吗？不晓得吗！
我满脸不爽地走到门前，将门给打了开来。
「墨竹！」熟悉的声音与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见了我後立刻就扑了上来，把我给搂的死死，「我真的好担心你！」
恕我收回先前的话，就「每次进到弟弟房间都有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这件事我有了新的观点，眼前的这个人应该才是今晚出乎意料的主轴。
——我的女朋友。
＊
手中捏着在混乱之中从房里找出来的手机，上头显示着几十通的未接来电。
我看着坐在面前的女友，完全不晓得该用怎麽样的心情去面对她。就在方才我与弟弟总算是心意相通了，但女友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可真是一巴掌拍醒了我的脑袋，也让我想起自己还有这麽一个「正室」。
说实在的，我觉得自己特别没道德，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做出了和出轨没两样的举动，竟然还把保有关系的情人给抛到脑後，对着出轨对象深情告白。
简直是个渣男啊我。
我知道自己对女友并没有很深很深的感情，但她也陪着我有几年的时光，这期间两人相处也十分融洽，重点是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现在的情形下我势必要选择一个人。多说无益，再多谈什麽也都是矫情，我可以很明白很确定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弟弟。
所以问题就落到了如何和女友坦承，或者分手。
「欣怡……怎麽忽然到我家来？」
「你还敢说，就这麽消失了一个礼拜，打电话给你也不接，到底是在做什麽？」女友指着我说道，好久没有看她这麽激动地指责我了。
「对不起。」
语毕，我便闭上嘴什麽也都不说了。而女友看着这样子的我，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也和我一样陷入沉寂。
我趁着两人无语的空档端详女友，从一开始看见她到现在仔细观察，我才发现她的黑眼圈可不是普通的重，整张脸也有些蜡黄，显然是有好一段时间作息不正常才会有这样子的结果。
「墨竹，我很担心你。」女友倏然开口，语调十分疲惫。
「我知道，谢谢你。」我不晓得自己还能说什麽，也不敢想像对女友坦承後会有什麽後果，「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你还知道我会担心，这几天到底发生什麽事了？」女友的声调忽然高昂了起来，却又一下子沉了下去，「我问过你朋友，他们说你出国旅游；我问过你同事，他们说你家里有事所以请长假，我天天拨你的手机，不是关机就是没接……墨竹，你怪怪的，从几个礼拜前和你聊过天後，你就变了。」
「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这阵子都过得很好，没有发生什麽大事。」
「没有发生什麽大事会人间消失一个礼拜！你别开这种奇怪的玩笑！」
瞪大双眼看着眼前忽然爆吼出声的女友，我哑口无言，现在的我可是完全没有立场多说什麽。
「墨竹……你……」我的沉默让女友越见无力，一股无形的低气压似乎在我俩之间旋了起来，「是不是有什麽事瞒着我？」
「是。」我点头，回答的速度比先前的道歉都还要快。
女友在听到这回答後全身都软了，整个人半躺在椅子上，似乎是这几日的疲惫通通在一瞬间释放了出来，「可以和我说说吗？你瞒着我的事。」
面对着和恳求相同语气的问句，我整个人僵住身子，我不晓得自己该怎麽开口，对着女友说「我喜欢上了我的弟弟，所以我们分手吧！」这绝对不是什麽好办法，但除了这种完全没有说服力的话，我什麽都想不出来。
「不能说吗？」女友自问，接着自答，「好吧，我知道了。」
「我——」
「你知道我方才见到你弟弟了吗？就在我来找你之前，在你家附近遇到的。」女友打断了本来要开口道歉的我，接着说出了让我反应不过来的话。
「你见到了墨海？」虽然我从来没有正式介绍过自己的交往对象，但或多或少弟弟与女友总是会见上几次面，虽然只是几面之缘，但不至於在路上会认不出对方来，「他……怎麽了吗？」
「我和他聊了聊，有说到你的事。」我在女友的脸上已经看不到表情，就像和妈摊牌那样，我也有在她身上看到同样的疲惫感，「我知道自己是腐女，也喜欢看类似的故事，但在现实生活上遇到了，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听着女友的话，脑子里忽然闪过弟弟泪流满面的表情，我一瞬间就懂了。
没错，就在听起来完全没有语调的谈话间，我为此踌躇不敢开口说出的事实便被摊了开来，连让我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一下子就进入了正题。
「你都知道了……墨海都说了吗？」我不想知道他们两个究竟说了什麽，也不想知道女友了解到了什麽地步，我只想确定自己想的是对是错。
「是真的吗？」女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反问我，「我想知道这都是真的吗？」
我愣了下，好一阵子才解了女友想表达的问题，接着才低语道：「是真的。」
「那麽我知道了，你想瞒着我的事我都知道了。」女友忽然扯起微笑，那是一种「释怀了」的笑容，「我们从大学认识到现在，也有好一段时间了，我都不晓得你是这样子的人……或许我们两个能在一起这麽久本来就是个奇蹟也说不定。」
「我……我很抱歉。」头已经低到不能在低了，我依旧是道歉的那位，「不过我是喜欢过你的，这点我绝对不会隐瞒你。」
「但我还是不甘心啊！」女友接着我的话叹道，她站起身子走到了我身旁，「明明是女人的我竟然输给了男人，而这个人还是你的弟弟！」
「欣怡，我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我抬头望着女友，替自己的弟弟辩驳着，不希望被人觉得我们两个的关系不正常。
「想想也是，怎麽可能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会发生这种事。」女友的表情有些无奈，也有些伤感，但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换做是我，肯定也不能马上就接受这种偏离常理的事吧？换做是我，做出来的反应肯定会更加地夸张，绝对不是像这样子平静。
「我知道是我的问题，这和你完全没有关系。」我也站了起来，伸手就将女友给抱进了怀里，「所以我很对不起你，真的很对不起你。」
「我当然……我当然知道你对不起我，和你交往了这麽多年，现在才知道你是个同性恋，是同性恋就算了我还能接受，重点是你喜欢的人还是你的弟弟啊！」我承受着女友紧紧地捉着我胸前的衣服，感受到胸前一点一点的湿意，「就算不是亲生弟弟也够惊世骇俗的了！你以为我喜欢看ＢＬ接受程度就会比常人还大吗？我听到这些事的当下想死的心都有了，完全无法接受！」
「是我的错，我知道。」听着女友在崩溃过後说出的一长串诉苦，我觉得好笑却又笑不太出来，「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了解我，因为你可能是唯一一个可以『感同身受』的人了。」
女友听着我的玩笑话後就把我给推了开来，「我还能不了解吗？这种剧情我早看多了，只不过是见到了真人演绎後心情复杂又反应不过来罢了！」
「好、好——谢谢你理解我。」我笑了，看着开始无理取闹说着奇怪的话的女友笑了，因为这才是我们的相处模式，「所以，还在一起吗？」
「在一起？怎麽可能还和你在一起！」女友槌了下我的肩膀，那用力的程度让我一个不稳倒退了两步，「都知道你是什麽人了还待在你身边希望你可以回头爱我，我才不要成为这种悲情的女主角！所以分手！」
「好，那我们就分手。」我立刻点头答覆，恨不得两人可以立刻分开一样。
「先说好，是我提分手的，所以不是你甩了我是我甩了你！」女友背过身子提起随身带着的小包，「你就慢慢和你的弟弟恩爱去吧！」
「嗯，我会的。」
我无法控制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用着我最温柔的目光。
脑子里闪过和她相处过的种种，虽然两人交往的过程很平淡，却也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稳感，被迫离开弟弟时那段孤单的时光，也是有她相伴才得以熬过。
「欣怡，谢谢你这几年来的陪伴。」
「嗯，也谢谢你。」
「需要我送吗？」
「不需要，我自己走就行！」
於是，我如同上午一样，又目送了一人离开了家门。
心中不晓得为何出现了一股惆怅感，却在回头望向弟弟房门时感受到了一丝说不出口的安心感。
总算是走到了这步吗？
正当我准备起身回到弟弟房间时，手机忽然响了。顺手打开屏幕，立刻就能够看见方才有人传了一封简讯进来。
才刚看了一眼简讯，我就立刻笑倒在沙发上头，久久不能自己。
「就算是分手了，还是得保持联络！一定要和我分享你们兄弟的近况，这就当作是你对我的补偿！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简讯上头这麽写道。
我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慨，想着接下来与弟弟「真正」在一起的生活，就觉得未来特别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