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假日，我还是挂着两个黑眼圈去公司。
「师妹，你假日还加班啊？」顾绍天滑着椅子到我旁边闲聊。
「没有啦，我又不是工作狂。」我说。
「哦，我还想说你这麽认真，我都羞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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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羞愧几次？
「隔天就是新柜开幕会了，今天还是要认真的加班。」我敲敲键盘，总算把流程表赶出来了，弄到随身碟後，走去影印室列印。
我听到影印机的里面发出喀喀声响，然後就不动了。
「卡纸了吗......」
正想出去找救兵，突然有人走了进来，吓了我一跳。
「我忘了敲门？」高程风看到我吓到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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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指影印机，「卡纸了。」
高程风皱了下眉，蹲下来把下方的小门打开，在里面看了一下，「嗯，卡纸了。」
......
他认真地观察了一下，在机器里面弄了半晌，抬头看我了一眼，然後又继续手又在里面继续喀啦喀啦。
我也跟着他蹲下，盯着高程风的侧颜，专注的眼神就像不容人打断似地，仔细又全神贯注。
我有时候会在他工作的时候看到这样的眼神和态度，好像做什麽事都是这样谨小慎微的，让人不得不跟着他陷入同一个世界里面沉沦。
现在看起来，又突然觉得其实这个人也没有那麽厉害，有时候还有点爱面子。
......我耐心地等着，过了五分钟後，他起身走去外头，把顾绍天抓进来，跟他说：「里面卡纸了。」
「简单。」小天哥看了一下，马上从里面抽出一张纸，然後抬头看看总监和我，识相地说：「呃...可能是...它这次卡得特别深......」
我看高程风的表情，有点想笑，转头跟顾绍天说：「谢谢你啦。」
「那我先去忙了。」他说，然後留下一个暧昧的笑容转身离开。
总监看看我，「行程表？」
我印好的资料拿给他，「嗯。」
高程风大致浏览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记得明天提前拿给他们的负责人。」然後好像是想到了什麽，说：「对了，你明天穿我上次给你的衣服去。」
上次...那黑黑袋子里面的衣服？
「为什麽？」
「你是我的助理。」他说。
「......」意思是不要让你丢脸吗？
......好吧。
我发现跟他在一起共事久了，理解能力一直levelup。
「还有，我那间房子整理好了，明天设柜完之後载你去吧。」
「哦，好，那我今天整理行李。」我说。
「今天早点下班吧，不要加班了。」高程风看着我说。
「......嗯。」
虽然今天没有加班，但是一整天下来还是很累，跟佳琪回到她的住处，整理了一下东西，突然开始有点紧张，不知道明天的开幕会能不能成功。
这样辗转难眠地，直到深夜才睡着。
隔天一早，台北的上班车潮还没出现前，我就已经到了还没开始营业的百货公司里面跟着公作人员布置，企划和行销部的都到了，大家在现场确定流程和准备好设柜的文宣，装饰了一下新柜的外观。
就这样忙到了九点，总算清点完毕，喘了口气，我拿着总监要我穿的衣服去厕所换上，把束起来的头发放下，走出隔间，遇见了一个我们公司的同事。
我朝她点点头，没想到她先开口打了招呼：「你就是白颖佳？」
我有点惊讶，还是「嗯」了一声。
她把短及耳後的栗色头发拨到耳後，对我优雅地笑了一下，「我是企划部经理，江静乔。」
我呆愣了半晌，啊，她就是江静乔呀。
「你好。」我微微笑。
「你跟高程风很熟？」她似乎毫不修饰地问。
我想起之前总监叫我别靠近她，所以再度轻轻笑了一下，「没有，只是上司跟下属的关系。」
她眼中光波一闪，「你不用紧张，我又没说你们是什麽关系。」
我静默，转回洗手台洗了洗手。
「不过我想，你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他这样让你曝光在媒体版面上，不知道存什麽居心。」江静乔倚着墙说。
我甩甩手上的水，「总监他没有恶意。」
她冷笑，「哈，才相处多久就这麽相信他？」
我开始有点生气，但是还是保持着平静的脸色，「我跟你也没有相处多久，照你这麽讲，我也不应该相信你。」
然後不等她的回应，直接走出洗手间。
她什麽意思？是在挑拨离间吗？
我走出来後，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接起，「总监。」
「出来门口。」高程风丢下这四个字，然後就挂掉了。
......
我踩着不习惯的高跟鞋，走到门口，发现他的车停在大门口，接着看到他的人站在车子边，等着我走到他面前。
待我走近後，他自然地把我的头发拨到耳後。
我愣了一下，这个动作为什麽我不觉得奇怪？
「要我出来有什麽事？」我问。
「没什麽事，想早点看看你的样子。」
......什麽样子？
「我真会挑衣服。」他说，然後提起手臂，示意我挽住他。
「......」我怔怔，「为什麽要挽着手？」
他表情不变地说：「因为你是我的助理。」
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他那句根本没道理的话，高程风就直接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臂弯上，迈步把我带进百货公司里头。
我看见里面的记者，正要抽开我的手，他却压住我，看着前方低声在我耳边说：「你不是不想要蓝奕宸的保护？我现在正在帮你。」
「......」为了帮我？
记者们一发现我们走进来，一窝蜂地拥了过来，闪光灯闪地我眼睛都快要睁不开。
一连串的问题冒了出来：「这位是上次和总监闹出地下情的助理吗？」、「高总监这样是承认你们的恋情了吗？」、「你的未婚妻知道这件事吗？」
高程风一手帮我挡着眼睛，一边带着和悦的音调说：「先不要急，有什麽想问的，等设柜典礼结束再发问。」然後领着我开了路，直到弯腰走进阻止记者进去的封锁线，才把我的手松开。
他再次微微倾身附在我耳边说：「这次做得不错。」
我不知道该哭还该笑。
开幕会很庆幸地在和平（？）中结束了，在顺利的跑完流程，我跟柜姐聊了下天，准备收拾一下装饰柜位的东西时，工作人员和同事们突然一片安静，直到第一道声音响起。
「总裁好！」
出声的是江静乔。
後头来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身旁跟着两个同样穿着西装的男生。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总裁，他比高程风矮了一点，有点圆润的，虽然称不上慈祥，但是感觉并不难相处，即使整个人散发着领导人的风范和强烈的掌控权。
这种感觉有时候我在高程风身边也会隐约感受到。
高程风看到总裁愣了一下，接着蹙起眉头，没有要走向前迎接他的意思。
同事们又再度喊了一次总裁好，总裁这时才和蔼地笑开来说：「继续忙、继续忙，我只是来看看柜位第一天开幕顺不顺利而已。」
大家听了还是不敢太放肆，专心地做手边的工作，关注的还是总裁的一举一动。
我看向总监，他还是没有反应，於是我也跟着工作人员收拾一下东西，决定专注整理在面前那箱要上架的样品上。
「程风，你跟你那个新来的助理跟我来一下。」
之後总裁丢了这句话，转头就走进了後头的工作人员休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