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浮生歸夢 — 浮生歸夢 卷一 煢魂賦 (三十)

正文 浮生歸夢 — 浮生歸夢 卷一 煢魂賦 (三十)

刘衍与刘衡皆往楼下望,便见广场内原本几组捉对厮杀的男子,只剩下柳舒澈与另一名胡人。两人皆裸着上身,面对面,维持半蹲预备攻击的姿态绕圈,当胡人背向他们时,能瞧见鞭伤累累,他们两人同时动作,以拳左攫右拿,搏斗之间,互有往来。

刘衍很是关注场中赛况,不太理会两人。

柳舒洵上半身几乎探出酒楼,看似对柳舒澈的表现很有信心,其实更担心柳舒澈会输。上次那胡奴可说是威风八面,连打连胜,让对角抵很着迷的刘衍在会後直接找上人贩子以高价买下。

胡奴在运送途中逃走,遇到他与刘衡,他一时怜悯硬是出了一万斤黄金横插一手从人贩子手中买下胡奴,不只让刘衡与刘衍因此结下梁子,还救不了同一天出事的大堂哥,害他被人打死,更间接导致後来刘衡到新宁去代父巡行时遇到刘衍派出的刺客袭击。

新宁之劫,全系於二哥的输赢。

刘衡看了一会儿,评道:「柳二哥赢定了。」正期望好消息的柳舒洵转头看他,眼里的急切让刘衡解释:

「柳二哥的体力更胜一筹,那胡奴背上的伤已裂开,怕再撑不了多久。」说完,不过转眼,柳舒澈即扳倒胡奴,获得胜利。

「不过如此。」刘衍果然对胡奴大失兴趣,啧了声,连句话也不说便起身离去。

柳舒洵大松口气,虚脱的趴在栏上,以袖擦去冷汗,高兴的想大笑又想哭。但见柳舒澈接受群众欢呼看他见着刘衍时露出的笑容,又不由感到悲哀。

「柳二哥胜了你不开心吗?」刘衡为他倒酒,不解的问。

「开心,太开心了。」柳舒洵望着刘衡笑着笑着,心头百转千回,一时没忍住,笑容仍维持在脸上,却已是崩溃痛哭。

摸不着柳舒洵心绪的刘衡轻叹口气,抚着他哭到发抖的背,不意与听见近侍於耳畔俏声说事後脸色凝重,忽地转身回望向此的刘衍四目相对,自他眼中读出毫不掩藏的杀意,虽不解其从何而来,却不由得将柳舒洵搂得更紧,把他整个人纳进怀里,遮去刘衍的视线。

不过须臾,只见刘衍扬唇一笑,像在笑刘衡的大惊小怪,又像在笑刘衡不自量力,还摇摇头像在为刘衡将软肋尽示於人前而叹息。

刘衡咬牙抡拳,只差没抽剑往楼下掷。

这时柳舒澈走到刘衍身边,也朝刘衡笑笑挥手示意,刘衍这才收敛恶意,协同柳舒澈与一干护卫一道离开。

刘衡舔去口内的血,白玉般的俊容罩着沉黑的阴云。

柳舒洵哭到打嗝,拿过案上的酒当水猛灌,「刘衍跟我二哥呢?」

「早走了。」刘衡面上的阴沉瞬间化晴,以袖拭去柳舒洵满脸的涕泪,「二哥很是看重柳二哥,你毋需担忧二哥日後辜负。」

柳舒洵琢磨刘衡话里隐讳的暗示,大惊失色的凑近刘衡,不敢置信的问:「你竟知道他们两个的事?」

刘衡沉默以对,再次惊异柳舒洵的敏锐。

柳舒洵却懊恼他太愚钝。已是第三次复活,可竟然到上次才知道刘衍跟二哥的不寻常,还是二哥自己说出口的。他又气又恼的随手拿起酒杯,没发现那原来是刘衡喝的,大口饮下杯中酒液,借此撑起底气,假装不解的问:「你、你说刘衍看重二哥,是哪种看重?」

刘衡闻言才想说些什麽,却因柳舒洵与自己共饮一杯酒而涨红脸,「我指的是二哥现下掌理羽林军,柳二哥是他的左右手,几次营中操演都是柳二哥主持的,很是有一番新气象,至於……」他脸更红,不敢看柳舒洵,低声说:「那方面,宫人们有在传他们过从甚密,可我从未亲眼见过。」

迎上刘衡仍带赧然的关切眼眸,柳舒洵忽然发觉刘衡还是个十九岁的少年,提及这些风花雪月的事他仍会感到脸薄,顿感好笑,「前阵子你才说寝殿多的是宫人,还送我春宫图,我才问两句刘衍与我二哥的事,你脸红什麽?」

刘衡难得哑口无言,握紧酒杯,就着杯缘饮尽杯中残酒,缓道:「我不知道你知晓後会有什麽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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