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緣分,最遠的距離 — 誤會

正文 緣分,最遠的距離 — 誤會

(男)

那是一个雨天,雾蒙蒙的,能见度大约只有百分之三十,羽绒外套湿了大半,显得自己特别狼狈,就如那晚的心情。

我牵起女孩的手,和她朋友芩聊过之後,迳自回到家。来回感觉截然不同,回程多了几分惬意,与甜甜的味道。用惬意似乎不大贴切,因为我对女孩这麽说时,她笑着回我:「惬你个头啦,小心感冒!」终於体会有人说骂是爱,我只感受到她的体贴,以及她的好。

寒假结束前,我们天天见面,而大部分都在和女孩初次见面的地方,图书馆。老实说我并没有跑图书馆的习惯。尤其高中毕业後,那里连同自己房间中的书桌一起自动分类为禁区,没必要很少去碰。但是为了和女孩见面,我重新习惯了图书馆,因为陪伴自己的不再只是课本、讲义,还多了一份期待。

开学後,没办法常和女孩碰面,我才终於知道自己是害怕孤单的,我很想她。有时只是几个小时不见,心情起起伏伏的,让我觉得彼此的开始有些不确定性。想念是毒药,似乎也是一种病;想念会想得累了,不经意做出许多冲动的事,或许这就是热恋期的副作用,在我身上加速发酵着。

但只是短暂的,因为我们有个约定,夜自习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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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

我坐在他的机车後座上,双手只敢轻轻的放在他的腰际,内心的兴奋难以言喻,我知道这很疯狂,但我却没半点犹豫。这是我们说好的夜自习。

早在开学前我们就有玩笑似的说过,去他的小窝夜自习,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在再三的确认不是玩笑话後,竟真的向我妈提出这说法,不过地点改成学校就是了,我妈也不疑有它,反而很开心的答应了。

看着身旁陌生的街景一幕幕闪过,内心想像着未知的地方,其实对於刚在一起就面临开学的我们来说,还能有时间这样独自相处真的是再好不过了。看着他驶进一条一条的巷弄,我明白我们就快到了,或许就别人看来,我真的很没有危机意识对吧?我只知道我是单纯的相信、单纯的感到期待,如此而已。

最後我们停在其中一栋楼下,我跳下车,从外看了一下。嗯,很正常并无异样。进去之後,我才发现原来里头分成了好几个小房间,一个房间为一个单位这样租出去的,幸好他的房间只在二楼,不然我大概会累得爬不上去……而且好奇怪,明明现在就是晚上,为什麽走廊的灯都是关的?

带着不解我和他走到了他房门前,等着他打开门。

「你想像得是什麽样子?」在开门前,他问了这麽一句。

「有,我有在想像。」我似乎没有正面回答他……

打开门後,映入眼帘的是几坪大的小空间,我承认这跟我想像的的确有些差距,我以为会是有一个客厅大的空间这样,我是不是想的太豪华了?

「跟想像的是不是差很多?」他不见我说话,看着我问。

「没有。」我微微笑,其实仔细看的话这里真的样样俱全,没有缺什麽,一个人生活在这里着实够了。

第一次来这里我很乖,我真的有好好的看书。虽然之後比较随便起来,也触犯了他满多禁忌的,例如:不可以随便踏到人家的床。初次体验真的很特别,我也很开心,日後都很期待属於我们的放学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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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

老实说,我十分疑惑女孩哪来的勇气进陌生人家。

刚认识女孩那几天,我邀她来自己住处做午餐,她也答应了,或许是我兴奋之余没有多问什麽,但心里却迷惘着。

你就这麽相信我吗?或许我是一个装绅士的野狼,或许我会对你下手,为什麽你敢答应呢。到头来,是不是我想太多了?

「亲爱的,为什麽你那个时候敢来?我们认识没几天那次。」和女孩在一起之後,我一直是喊她亲爱的。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

「不会?」

「反正,我就是相信你。」她这麽说时,我依然想着某些事。

女孩说,她会看人的。在遇到我之前,她曾和网友发生一段糟糕的过去,我从隐藏部落格的文章『幻灭这个词很伤』了解了那件事。

女孩是个会将委屈往自己身上扛的人,她会为了不让别人难过,而宁愿一个人受伤,这也是我喜欢上她的原因之一,但我总希望她改变。

然而去见网友那次,女孩也睡在他家了,一个跟垃圾没两样的男人。至少我该庆幸的,是女孩相信我,而我也希望她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来中坜小窝的几天,我们一起看书,然後送她回家。我们什麽事也没发生,互动上甚至不像情侣,朋友常会问我到几垒了,我最多只是牵她的手,因为我不想赶进度,不想吓坏她,不想给她一种「我只是想玩玩」的感觉。

毕竟,她只是高中生。

有一次在小窝,看女孩念得有些累了,我走到她身後轻按着她的肩。

「亲爱的,想休息吗?」

她点点头。

「下礼拜是二二八,你有排活动吗?」

「你要带我出去玩噢?」

「当然,我们都还没真正出门玩过一次。」

「姆……那得问问看我妈。」

当她这麽说时,我一度以为被拒绝了。

开始和女孩交往的第一个月,我们曾讨论过是否通知她母亲一声,後来听他们私底下对话後,我想大概没必要了,至少暂时没必要。

或许是因为没有见过我,所以女孩的母亲会照一般惯例对我产生负面形象,问我念哪里、几岁、父母亲做什麽。另外再提一些年纪小不要谈恋爱,最多只能到牵手,最好都不要见面,可以用网路及时通聊天,打打电话,等女孩成年後再开始重视爱情,历久弥新之类等等的屁话。

本来我打算让女孩母亲知道我的存在,至少不必偷偷摸摸在一起,但听女孩说和母亲的对话後,我们一致认为和她母亲初次见面聊得大概也只是那套令人听不下去的理论,就这麽采取了拖延战术。

但我们怎麽也没想到,这样的拖延,悄悄埋下了许多大小风雨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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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5日,因为社团的某些变故,让我心情跌落谷底,说来与两人感情有关。他们在一起有段时间了,却发生男被女劈腿的状况,而他也因为无法承受伤痛,决定办休学。

我了解他的心情。虽然我只是局外人,但是基於兄弟关系,我仅能陪他喝一杯,说服他别轻易受人影响自己的路,尤其是伤了自己的人。

那时大部分朋友都挺他,却无法改变既有的事实。我们也不会不文明到去教训那女的,毕竟爱情从没有对错。唯为他感到可惜,可惜他放错了感情。

心碎那人,总是觉得只有和他发生相同事情的人才可以懂其心情。尽管我们认为对他的支持不可或缺,但我认为并无实质上必要。

最後,他还是离开了。

假如我是当事人,我可能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因为我正在想像。但今天我不是,反而觉得他只重视爱情,友谊对他全是其次。

在那天事情定案後,我和朋友去吃宵夜,并拿出手机拨了女孩的号码。

女孩没有接,我以为她睡了,但我仍重复拨了几次,结果都被带到语音信箱。後来朋友用自己的手机拨给她,她却接了。

他把手机递给我,我并没有出声,心情早已乱得难以言喻,想着她不接电话的原因,抑制着大吼的冲动。

我切断了通话,毫无心情,女孩并没有回拨。

这位朋友叫力铭。升大二後和他最好,常会一起吃饭上下课。且每周皆会挑间「吃到饱」餐厅耗掉整个晚上。我几乎什麽事都和他说,但他却挺神秘的,关於他的任何事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他要我再拨一次电话给女孩,有什麽问题当天解决,拖了只是更麻烦,而烦的人往往是自己。

於是,我再次拿起手机。

───

『姆?』女孩接了,声音十分微弱。

『你在忙?』我的语气有些焦急。

『我在写作业,怎麽了吗?』

『我刚刚有打给你。』

『我知道……』

当她说「我知道」时,我的心情更加复杂了,是一个快爆发的情绪,在一念之间差点控制不住。

我知道自己不能这麽做,因为我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智商归零的模样。

『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你。』我感觉自己的口吻非常平淡。

『对不起……我刚刚没有注意到有电话』

『……』

我沉默了。

『你还好吗?』女孩问。

『没什麽,心情很不好,想去看你。』

『现在?』

现在是晚上11点出头,我看着时间,有些茫然的等待女孩开口。已经有好几次,我忘了女孩的身份,她只是高中生,照常理差不多已经睡了,更别提现在可以出门。

『好,你大概什麽时候到?』女孩这麽对我说。

『半小时左右。』

挂了电话,从火锅店一路往女孩家的方向骑。或许是心情关系,我骑得很快。不到半小时,我已经到了她家楼下,她正坐在花圃旁,我看不见女孩的表情,停好车便朝她走去,然後坐在她身旁。

「亲爱的,对不起这麽晚了还找你出来。」我说。

她微笑着摇摇头,让我的心情平稳了不少。

「怎麽了吗?」她问。

「社团的事」

我大致说了一遍过程给她听,女孩很激动,也十分讶异。她的想法和我一样,无法接受这样的变局。

然後,我想起阿力对我说『当天的疑问当天解决』这句话,於是我做了个错误的选择。

「亲爱的」我试图压低声音。

「嗯?」

「我刚以为你不接电话,是想躲我,对不起。」

这次换她沉默了,我看着女孩的侧脸,望见她溢满泪水的眼眶。气氛陷入僵持沉默,起初我并不了解女孩为什麽哭,後来她开口说了。

「你不相信我吗?」女孩看着前方,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我…不知道。」我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回答。

只见她没有再说话,我将手覆在她手上。

「对不起,是我想太多了」

女孩摇摇头,仍然在哭。

「我是真的很爱你,所以有时不小心做错事,说了让自己也後悔的话,希望你原谅我好吗?对不起,亲爱的。」

是啊,我不该提的,显得自己特别幼稚。说给她听我能换得什麽,回想起来一点也不重要,反而是我忽视了她的委屈。

她说过没注意手机的原因了,为什麽我仍然提出来让她难过,也连带让我自己感到後悔。

或许,是我对彼此之间的信心不够,我担心女孩飞走,所以特别在意。

後来,女孩和我换了些别的话题,时间也差不多了,她说还会再念点书。我起身,带她到不远的便利商店买两瓶咖啡,说几句感性的话,然後道别。

*【不管是否已无法挽回,也要让他知道他究竟放弃了什麽,回去早点休息,很晚了。】

【我没关系,因为你心情不好我不怪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回学校的路上,手机传来甜蜜的味道。

我想...我陷得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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