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鸞鳳寶珠 — 第十九章-司空笑斬銀子,何靖初識玲兒(上)

正文 鸞鳳寶珠 — 第十九章-司空笑斬銀子,何靖初識玲兒(上)

「哼。」

「唔!」楚渊冷哼,背後火烧的疼。

若说第一回,那是未来得及收手,那这第二回……便肯定是看准了位置划上的。

「让人来医治。」司空笑转而向银子招手:「银子,过来。」

司空笑话声刚落,老大夫便已经快步上前,麻利地替楚渊处理伤处。

另一方面,银子虽想赶紧跑来,腿肚子却抽搐得令他站立都显得困难。尚未走近司空笑,他便一跪到底,趴伏在地。

司空笑却是不理,淡然道:「我说过,让他将伤养好的吧?」

「是小的自作主张、是小的自作主张!请主子责罚!」

「楚渊,这条贱命……你可想留?」司空笑又是转向楚渊,神态如老友闲谈,全然不似刚以兵刃相向。

「楚、楚公子!是小的不好!是小的不好!求您给条活路、银子此生做牛做马……不,做猪做狗亦无以为报,今後定然不敢再造次!愿指天为誓……呜!」

银子话音未毕,让司空笑一腿蹬在脸上,翻倒在地、满面的鲜血。

「聒噪。」司空笑眉头微皱、复又望向楚渊,待他回答。

经早晨一事,楚渊心知银子友善仅是利益使然,即便今日救下了他,也必然不知感恩,可楚渊却是重义,且银子会生成如此性格亦是为求生存,也怪他不得。

不多挣扎,楚渊终是心软、无法不念及情分,勉强开口道:「留他……一命。」

「楚渊说留你性命。」

「谢楚公子!谢楚公子!大恩大德,银子没齿难忘!」银子满口牙掉落了近半,却喷着血珠、含糊而激动地致谢。

见银子大礼拜谢,楚渊亦感欣慰,倒也不纠结先前恩怨。

司空笑意兴阑珊,挥手示意银子离去。银子如蒙大赦,又跪地拜了几拜,这才起身要走。

此时司空笑却忽地出手,铁爪掏心!

「住手!」楚渊不顾伤势,猛伸手大喊。

「呃!」银子尚不明了情况,不知疼痛,低头便见铁爪穿胸而过,却是连只字片语也吐不出口。

「楚渊说留你性命,我说你该死。」司空笑甩乾爪上血痕,迳自离去。

在场镖师中亦有与银子交情匪浅之人,却无一胆敢多说个字。

楚渊瞪红了眼,却连起身也困难。他本就虚弱,又受司空笑两爪,此刻背心鲜血淋漓、血肉模糊,面白如纸、发丝凌乱,看上去甚是骇人。

银子扑倒於地,转眼望向楚渊;不多时,眼中已是灰白一片、生死不知,楚渊却只觉那双眼依旧死盯着自己,却不知是恨,亦或是悔?

「司、空、笑……!」楚渊咬牙挣扎,却上前数名镖师,将其死死摁住,让大夫接着包紮。饶是楚渊力大,几人依旧能轻易制伏--慈定镖局一众镖师绝非庸才。

这日後,楚渊让人给拴在了马车上头,由老大夫和几名小厮轮着看顾,即便是上茅厕亦有数人看管,生活与囚犯无异。

有了银子前车之鉴,如今无人胆敢随意与楚渊攀谈,生怕得了个弃屍荒野的下场。

可楚渊是什麽人?当年陈氏仙去,他便胆敢顶撞楚家老爷楚思南。时至今日,这无赖劲儿是有增无减,只见他遭了这罪却益发嘻皮笑脸,无人理会却能滔滔不绝、说个没完。

「兄弟咱们挺有缘分,上回压着腿的便是你吧?前些日子便见你与银子情同手足,还寻思着得结识一二,怎知横生变故……唉,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兄台武功卓绝、令人佩服,即便是捆人亦有大将之风。我观你相貌,应是南方之人;传闻邑南雀塘河山灵水秀、地灵人杰,如今一见兄台,便知此话不假。」

「大爷医术高超,不知如何沦落至此?过去听闻慈定镖局为铁面刀侠何以山所创,虽未有绵长历史,却能在帝都扎根生长,只道是刀侠凛然正气、受人爱戴,怎知门下弟子如此凶残成性、暴虐不仁……」

如此反覆,终是大夫医者仁心,见楚渊处境艰难却并无抱怨,也是动容。口中劝道:「主子自其父逝世後便性格大变、嗜杀成性,可司空老爷之於我等乃是再造之恩、此生难报,公子莫要再多费唇舌了。」

楚渊折腾了数日,终得了句回应,亦是赶紧打蛇随棍上:「传闻其父亦是慈定镖局大高手,只是尚不知其名讳……」

大夫既已开口,便也不纠结:「其名为司空洛,乃是当年慈定镖局第一高手,只可惜……死於邪教徒围攻,遭人夺去宝物,令得司空家蒙羞。」

「死於邪教围攻……第一高手……」莫非--真有如此巧事?

大夫不知楚渊心中想法,只道:「若主子仅是想与你分出高下,那便由了他,未来日子亦会好过得多。若将来主子对公子失了兴趣,那便是天高任鸟飞,再无束缚,岂不美哉?」

「大爷说得是,楚某铭记於心。」楚渊面上恭谨,却心道--若你那主子失了兴致,恐怕我便要失了性命。

得了楚渊赞同,大夫亦是坠了心头大石,面上好看了几分。

待大夫换了伤药离去後,楚渊稍稍移了移身子,手脚皆是给铐上了大锁,几乎无从活动,且车外尚有四名镖师紧盯,硬闯怕是毫无希望。

仅能继续守株待兔吗--楚渊不禁低叹。

数日时间转眼即逝。车队未到大麟城,这商队之後却又追来了意外之人,只是究竟是否为转机,楚渊便不得而知了。

远处一行三人,快马加鞭而来,车队镖师看清了来人,缓了步伐,却未动刀剑,似是相识之人。

头先那人,方面阔背,浓眉大眼,一身肌肉鼓荡,披乌丝云纹衫、背金背大刀、蹬盘虎锦锻靴,英气逼人,端得是踏虎金刀睨天下,腾龙铁马傲江湖,英雄气概尽显无遗。

「司空笑!为何擅离职守!」此人未到、声先至,洪钟巨响震得人晕眩难当。

慈定镖局之中,除铁面刀侠何以山之外,尚有如此霸道之人,并无他选。此人便是何以山之子,何靖!

车队早已停下步伐,只见司空笑迎出车外,神态仍旧不羁,道:「此事重大,当由师伯定夺。」

缰绳拉扯间,马声嘶鸣,何靖跃下马背後才道:「究竟所为何事?为何不曾与我说起?」

「若师伯有意告知,你自然会知晓。」

见司空笑开口便是以师伯压制自己,何靖倒也踌躇了些,嗓门不似最初那般震耳欲聋。

「若无他事,我还得回大麟城向师伯赴命,便不送师兄了。」

话罢,司空笑又要走,却听何靖道:「稍等,我与你一同前去。若胆敢存心欺瞒於我,定叫你好看!」

「是麽?那另外两位……恐怕并非何家亲信吧?」

「此两位是我遇见的友人,正巧要往大麟城一趟,便随我来了。」

「何兄竟与段家有交情?这倒是初次听闻呀。」

「江湖豪杰五湖四海,不问出身。此二人身手过人、值得结交。」

「何兄客气了。小女子与舍弟听闻司空公子这车队救下了一名旧识,便急忙随何兄赶来探个虚实,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确实……前些日子见一人倒卧路旁,说是让悍匪伤了,我便让人救下。」

「那人今在何处?」

「如今请了大夫随车照料,只是尚未脱险,无法见客。」

「只是见一面也不可?」

「不可。若延误了伤势,此人性命难保。」

「无妨,段妹妹与令弟亦随队回大麟城罢。两位既是我何靖的客人,何家定也会成为助力。」

听闻何靖所言,段家姊弟只得应了。司空笑面上却是似笑非笑,看不出心中盘算。

「既然如此,那三位便随队来吧。」

话罢,司空笑转身便走。

这车队上下皆以司空笑马首是瞻,在其示意下,看管楚渊变得益发严格隐密,数日来含何靖在内,三人竟见不着楚渊一面。

何靖性子直爽刚烈、武功高强,又是何家独苗,纵然车队皆是司空笑人马,亦不敢稍有得罪。除去楚渊那车辆必须严防死守外,何靖还是相当通行无阻的。

车队之中,有那麽辆车,比起楚渊那地还要小得多,堆了不少货物,里头似也有个人,却没见有谁出来过。

这日入夜,车队寻了个地修整,何靖好奇心起,向一看守镖师问:「这车内关了人?」

何靖那是什麽体格?光是往那儿一站,气势便足了,何况他还是何家少爷,当是慈定镖局未来掌权的。那镖师也并不机灵,心想主子说了让他们看好不准让发现的是隔壁车那俊俏公子哥,倒未提及这车中人物。

思及至此,镖师应道:「里头乃是一女囚,主子要带回城的。」

「哦?让我瞧瞧。」

镖师心头明白那女囚如今莫说是伤害少爷逃走,只怕就连动动指头也是吃力的了,便也不加拦阻。

何靖掀起帘子,并不探头入内,不知是担心有诈,抑或是谨慎得惯了。

此时已是黑夜,外头仅有摇曳营火,照不进那堆了货物的马车里头,何靖便要人取来烛火。一照之下,看清了里头确实有一单薄人影,四肢皆受束缚,蜷曲於货物之中;若不细察,怕是无法发现。

只是那人毫无声息,如同死人一般。

何靖心知司空笑狠辣,对待囚徒从不留一丝情面,下手分寸却是极好,鲜少有失误错杀。

探入车内,见那人破衣烂衫,裸露肌肤之上,似尚有污秽血迹残留,也不知多长时间未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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