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前走，腿在抖，不是害怕，是脱力的生理现象，此刻我已经连装得很能打都办不到，不过人总要不断超越自我，因此我还没有倒下。
「好了，你们希望我怎麽做？」我停在几步外的距离，表示我身上没有任何凶器，有也不打算立刻亮出来，所以让我们好好谈谈。
无线对讲机家伙看了我一眼，跟对讲机说话，我慢慢推进了些；其他人看着我，但没注意到。没错，不要太在意我，我只是个双腿无力缓慢前进的家伙，让我接近到足以一拳一个揍晕你们的距离。
「让她……下……」无线对讲机发出模糊的声音。
我猜是「让她倒下」之类的。
「或许你们的老大应该亲自出来和我谈，还是说他正在喝下午茶？」我故意转向校舍屋顶那个拿着望远镜的挥手，希望他忙着看我，没看见杨莉禾她们从後方靠近。
「你知道我们老大是什麽人吗？」
声音从我身後传来，我默数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动作夸张地转过身，藉以接近他们更多，同时看见杨莉禾她们就定位的身影。
「我不在乎。」我低声说，接着就冲上前。
七个卫贤的家伙先被我给吓到，但很快反应过来，我想他们不只比那些在校园里追着我跑的人聪明些，体能方面应该都不错；太妹们撤离大约需要多少时间？假设三分钟好了，我可以撑得过去。
我朝迎面第一个人挥拳，打在腹部的神经丛，他弯腰抱着肚子，旁边则有人抓住我的手，我立刻用上脚，本来不想的，我现在踢人一定跟踢棉花糖一样凶狠。还好我知道该瞄准哪里，对方拐了一下，但并不足以让他松手，後方则有人把我扑倒，我挣扎脱出，接着又有人踢我的头，我瞬间晕眩单膝跪下，他们蜂拥而上把我压制在地。
「你看，根本不用我们老大，我和你谈就够了。」无线对讲机男在我面前蹲下，当面嘲笑我。
没关系，我的手下们已经离开。
我笑：「好，我们谈，你靠近一点。」
「好让你吐我一口口水？」
我从善如流，把酝酿许久的口水往他脸上招呼。
「等我把你脱光，扔到他面前时，你就会後悔这麽做！」无线对讲机男立刻暴跳如雷，要其他人把我压倒在地，并动手扯我制服，还扯我头发。
总共七个人，性别男，分别压住我四肢，还有三个可以脱我衣服。
我很想说我不怕，但人类穿衣文化有几千年，对於在大庭广众下裸体就该有多羞耻，我现在有点後悔刚刚逼小跟班只穿内裤就从泳池里出来了。
我奋力挣扎，并咬紧嘴巴，至少不要听到自己丢脸示弱的声音。跟这些人哀求，他们也不会住手。
「等我能动，你们也会後悔今天这麽做！」蔡荣荣，谈判专家，专门惹火敌人。
有人甩了我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显示我激怒人的本领有多高。
「够了吧。」
就在我决定把嘴里腥咸的味道吐在打我的人脸上时，救星登场了。
「白新烈！」
不是我，是无线对讲机家伙叫的，我只是顺着方向看去，还真的是他……为什麽我会觉得很开心？
他冷眼看着我……或者我们，我马上注意到制服领口已经被扯开，突然觉得很丢脸，连忙把脸转开。
「这是制裁，你不能阻止。」无线对讲机男回呛，他的同伴随声拥护。
其实我也在猜他来的原因。怎麽看他和谢君大那一夥的，是属於不穿制服上课都无所谓的，既然是一夥，应该不可能帮我。
「我说够了，放开她。」白新烈听起来很不悦。
依照我对他的理解，这人总是我行我素，只要他不喜欢的事，他就会拒绝，但他很少插手别人的闲事。
不对，我为什麽要把自己当「别人」？他可是我未来的老公。
「这是老大的──」
白新烈无所畏惧走到无线对讲机男面前，修长的身高配上漂亮的臭脸：「做这种事很有趣？放开她。」
无线对讲机男和白新烈以眼神角力了几秒钟，悻悻然地退开，并指示其他人放开我，我在同时迅速起身，背对白新烈拢好衣领。
无线对讲机男在离开前还不甘愿撂下狠话：「老大不会原谅你。」
白新烈没有回话，我倒是有点替他担心，我回过身，他站得离我颇近，并高出整整一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