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緣刻石 — 第九章 完美的面具

正文 緣刻石 — 第九章 完美的面具

圣司不断把雪瑛向前拉走,希望能离千嘉越远越好,他内心最不愿去触碰的回忆、竭尽所能逃避的恐惧,就是12年前的那一幕,每当他看见千嘉,彷佛就在提醒着他千灿的死,他明明内心最痛恨的就是当时杀害千灿的日兵,但到头来...他却必须成为为官府做事虚伪佣人,最厌恶的职位…无法改变的宿命。

「圣司!圣司!停下来阿!我累了……」被圣司这样紧握着跑了一长段路,雪瑛累得气喘吁吁,她完全搞不懂圣司和千嘉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干嘛一看到对方就变得这麽不理性。

「抱歉…雪瑛,我只顾着逃跑都没顾虑到你的感受。」

「所以…你可以跟我解释一下到底是发生什麽事了吗?

圣司向雪瑛解释了12年前千灿和一群青年被日兵斩头的事,以及他和千嘉曾经是形影不离的好兄弟,却从此互不往来的状况。

「我…不敢去面对千嘉,每当看见他,我就会想起千灿哥哥的死,想起我当初没能阻止那刀往下斩的无能,我对千嘉的愧疚…是一辈子也没办法弥补的。」

「可是那并不是你的错阿!是这个时代下…这种威权之下,没办法伸张的冤屈阿!」

「但…看千嘉这些年来沉溺在痛苦之中,我却毫无办法,我多希望他把所有的错怪罪到我的身上,然後重新找回生存的意义。」雪瑛凝视着圣司,空洞的瞳孔里满溢着悲伤和内疚。

「有办法的,我相信你们这份从小到大的默契,能够撑过这场误会,而且你是真的在关心千嘉,总有一天他会了解你的心情的!」

「或许...我的存在对千嘉就是种负担吧...让他一再的想起失去哥哥的痛苦,我的存在...只会带给更多人伤害。」

「喂!圣司,我不准你这麽说,要是千灿知道你们这样绝对会很难过的!」圣司平时一副任何方面都完美无缺的表象,正在一一崩解,雪瑛感觉到那装甲防卫的内心已经开始露出了一点裂缝。

「我多麽希望,我不是李圣司,我多麽希望,我从来不存在过,我多麽希望,我不是生在这个时代!」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明明那麽痛恨杀害千灿的那些日兵,却为了大家的期待把自己的心情隐藏起来,不必再去努力撑起那些面具了,没关系的喔!即便是恨阿、痛阿、哭阿...这些情绪尽管表现出来都没关系的,那些才是最真实的你。」

那暖阳般的笑容让圣司的防备融解,第一次...内心再也不感到孤独,第一次...不必再一个人独自承受所有的折磨,即便最深层的阴影被雪瑛看透,却不感到害怕,那份温暖...正一点一滴的渗透进悲伤的黑洞。

「雪瑛......」圣司强而有力的臂弯紧紧拥住雪瑛,将她深深刻刻的拥入怀,不甘的泪水滑落了双颊,只有她,能够让他卸下心防,只有她的香气,他才能感到安心,能够感受到雪瑛的支持,圣司再已经不再害怕了,似乎只要有她的笑容,什麽恐惧都能被消除。

「圣司...尽管哭吧...好好的将情绪发泄吧...」被圣司厚实又温暖的胸膛紧靠,雪瑛内心的鼓动正不断不断加大,她希望...即便这在他心里只是朋友之间的拥抱,也能给圣司一些鼓励,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雪瑛,谢谢你」

傍晚,圣司和雪瑛回到了李府,虽然沿途有一些的尴尬,但在圣司眼眸中已经看不见那些孤独的空洞,奇妙的氛围围绕在两人之间,闪烁着繁星的夜里,俩人走进了大厅,看见小雯早在李府等候已久,看来有些着急。

「你们怎麽现在才回来阿!真是的...你们去哪里了?」小雯责难中更多的是担心,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

「抱歉啦~小雯,让你担心了,我刚刚因为一些原因去了千嘉家,是圣司把我带回来的。」

「千嘉?!」听到这名子,小雯内心又惊又喜,内心的悸动伴随着渐渐润红的双颊。

「他过的还好吗?还是和以前一样吗?为什麽你要去找他?」

「等一下啦!小雯,你这样我来不及回答啦!千嘉阿...似乎常常喝醉酒,尔且常常到青楼寻欢。」

「唉...看来还是一样阿...千嘉哥...」小雯的失望的低下头,她好想念他,想念过去的他和当时的回忆,她好想替千嘉做些什麽,却碍於身分只能痴痴的凝望,这股默默隐藏的爱慕...要怎样才能传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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