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仙劍六同人】曇華弗落 — (九) 有別

正文 【仙劍六同人】曇華弗落 — (九) 有別

熄了灯,在目不视物的黑暗之中,埋名回想起日间昭言抱住他的情景。那一瞬间,他敏感地发现她胸前一片柔软,令他委实震惊不已……

昭言之前,他从未和与自己「肉身」年纪相仿的女童朝夕相处、一同成长,男女有别之类情事他并非不懂,却不清楚两者间是何时开始有别的。算了算,昭言正值金钗之年,再过不多久自己嗓音便会开始由细转粗,身形亦会拔高,那麽昭言呢?她的身子会从何时开始、有什麽样的变化?

……会逐渐转变为成熟女子──

房门开启的咿呀声瞬间惊醒想得入神的他,昭言微讶的声音在一片阒黑中清亮响起:「埋名,我还没进房呢,你怎就熄灯了?」

未得埋名回话,今夜无月光,房中一片漆黑,左右已要就寝,昭言便不打算再点亮烛火,直接摸黑上床舖。摸索枕被时摸到熟悉的手掌,咦了一声奇道:「埋名,你手好热啊,发热病了吗?」

「……没有。」将手自她紧握的手心里抽出。

昭言伸出手欲探埋名额头,却摸到他脸颊,触手亦是热烫。

「真没有?你脸也好烫啊!」

手被攥住,埋名声音透着一丝奇异:「真的没有。你手莫再乱挥,小心戳瞎了我。」

「哈哈,好。」

昭言乖乖掀被钻进充斥着埋名温暖的被窝,另一头的埋名好半晌之後才慢慢躺下,与她隔着些许距离。

黑暗中昭言轻声笑道:「埋名我跟你说,我不会踢被子了!」语气中大有邀功的意味。

「哦?什麽时候的事,我怎麽不知?前两天晚上我还替你盖过被子呢。」

「就是在盈辉堡的时候嘛。」昭言嘻嘻笑着,「在盈辉堡的第一晚,夜半我被冷醒,再次入睡之前我便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你不在没人会替我盖被子,不能再踢被子了,就这麽一直默念到睡着,隔日醒来我果真没再踢被子了,第二晚也是一样。」

「是吗?」语气似有质疑。

昭言信心满满,「你要是不信,今晚见真章吧!」

「呵,我等着。你也奔波了一日,早些睡吧。」

「好。」

昭言呼应埋名的话似地打了个呵欠,翻身侧靠他肩手,未觉他浑身倏僵。埋名缓缓往旁挪开身子,接着侧身面向她,不着痕迹地拉开彼此距离。

「……昭言。」

「嗯?」

「明日起你就回你房里睡吧。」

昭言立时睁开眼睛。

「呃,埋名,我不是为了你会替我盖被子才来跟你睡的──」

「我知道。」

昭言不由得急了,「那是为什麽?」

埋名语声温和:「是时候到了。」

「……我不明白,我们不是一直过得好好的吗?」

耳听埋名声音轻缓:「你我同生同长,相依为命,自是比寻常手足更来得亲密无间。以前年纪幼小,还可说是懵懂无知,可如今年岁渐长,虽说你我现今交换身分,总归是男女有别。流言可以杀人,污浊之口可以颠倒黑白,与其拖待日後为人惊觉而落人口舌,不如趁仍无人上心之时便防范於未然,於你也好。」

此番话中含意昭言一知半解,但他为自己着想的意思却是十分明确,她想了又想,问道:「分房睡,对你也比较好吗?」

「……呵,是啊。」

昭言於是道:「好吧,我知道了。埋名,你想得真远,我真是远远不如。」

「昭言顾及不到的,有我便是。」

「嗯!你不能够的,自然也有我。埋名,我真高兴身边有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是不是?」

「那是自然。」语声柔得似要融化在耳边,软进心深处。

昭言心中欢喜,伸手揽住被中的他,勾着嘴角紧挨着他闭上眼睛。她怀中身子紧绷着不敢一动。

还得跟她说,往後对其他人肢体上不可再这般不懂避讳,即便是自己亦然……

耳边轻起均匀呼息声,黑暗中,埋名幽幽叹了口气。

护卫院中,独自练习武艺的昭言收住刀势,有些迷惑地伫立不动。

这两日不知怎麽回事,竟觉浑身满斥着一股消解不去的虚软疲惫,已称得上驾轻就熟的长兵刀挥舞间几次险些脱手,那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莫非是得了风寒?

她身体底子极佳,向来少受伤风病痛,此时疑似有了徵兆,倒也不逞强──实则也要强不了,因为每一个舞刀的大动作都令她微感晕眩。她乖乖地归刀於架,准备好好休息一番,以期尽早恢复体力。

「洛昭言!」

突来的呼喝令她不由自主回过头,尚未来得及辨识情况,一团黑影已先迎面挥来。她反应极快,细腰一个後折便躲了开,脚下跟着退後两步,这才看清楚挥拳欲打她的人是谁:那是个庄内同辈的男孩,也姓洛,但自己和他并不怎麽熟络,一时间也想不起他的名字。

「你干什麽?」昭言微微蹙起眉头。哪有人一上来话也不说就先动手的?简直是偷袭了!

那男孩一脸怒气,大声道:「洛昭言,你别仗着一张漂亮脸蛋就敢跟我抢人!」

「你说什麽,什麽抢人?」她一头雾水。

「可恶,你还装蒜!我和蓉蓉约好了,长大後我要娶她过门的,结果她昨儿忽然跟我说、说不嫁给我了,说她喜欢上你了,你、你个混蛋!」男孩讲到後来竟然涕泪齐喷,皱着脸哭了起来。

「蓉……蓉……?」

昭言努力回想,这才想起他口中的蓉蓉是民居区里的一个女孩儿,昨天替家主上药堂取药时正巧遇到玩耍摔跤的她,便上前将她扶起,仅此而已。

男孩不听她的解释,怒道:「她跌倒你让她自己爬起来便是,干嘛要去扶她,让她记着你的好?都是你害蓉蓉变了心,看我不揍死你才怪!」伸手就要揪住他衣襟,将他暴打一顿。

昭言本就不善辞令,初次面对这种浑事根本百口莫辩,待要闪开男孩来势,一颗小石子更快了一步,破空而来击中男孩向她胸口伸来的手背,痛得他嗷叫一声迅速缩手。两人同时向小石子射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墙头站着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娇小身影,稚气面容平淡无波。

「藏锋!」

藏锋指间扣着另一颗石子,不言不语地盯住男孩,男孩不屑道:「哼,多了个帮手又怎麽,怕你不成?」

藏锋往旁看了一眼,埋名自她望着的方向走来,冷然道:「遭人横刀夺爱,不先反省己之短处,却是不分青红皂白寻仇泄恨,如此失败之人,也只配得上失败的人生。」

「什、什麽失败,你才失败呢!」

埋名脸上似笑非笑,缓缓朝两人走过去。男孩见他那张和昭言几乎一模一样、气质却南辕北辙的脸蛋,竟不自觉害怕起来──原因出在眼神,明明是清秀好看的五官,眼神却阴騺地教人不寒而栗;明明就是个女孩儿,竟比身为男孩子的洛昭言还要令人感觉可怖……

男孩心怯,不待埋名走近,便故作无畏叫道:「三打一,不是好汉!洛昭言,以後离蓉蓉远点,这次我就放过你,哼!」赶紧一溜烟跑了。

莫名奇妙成了冤大头的昭言一阵无语,对上埋名目光时急得连连摇手,结结巴巴分辩:「我、我没有!哪门子的事,横、横刀夺爱什麽的……我真的没有!」

埋名眼神早不复方才森冷,见了她的紧张神态不由得失笑道:「昭言慌张什麽?纵使旁人不信,我也信你。只是我没料到,男装的昭言亦是如此令人放心不下啊。」

「埋名……」她当他是在挖苦她。

见她脸色略显苍白,不如平日透着健康的红润,埋名眸中流露出疼惜之意,怜声道:「方才吓着了吗?」

昭言摇头,「还好,只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有些反应不过来。」

看来她是不明白他意指何事了。埋名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令藏锋在昭言练武之时暗中保护她,他担心她对自己身为女儿身的事未有警觉,怕这般易有肢体接触的情形之下,旁人有意无意碰触到她柔软的身子──看来还是得寻个机会对她耳提面命才是,只不过此事委实难以启齿……

「埋名,我身子不大舒服,想先回房躺一会儿。」

埋名闻言忧心乍起,道:「生病了?」握住她小手,刚练完武的她掌心却是一片冰凉。「我让藏锋去请洛大夫来看看可好?」

「先不用,或许睡一下便好,要无好转再请吧。」

耳听得她说话有气无力,埋名再不打话,快步拉她回她房里,让她躺下。昭言很快便睡了过去,埋名替她覆好被,看着她睡颜好一会儿才离开,回到自己房里。

半个时辰不到,外头忽有声响,却是昭言跌跌撞撞进来,碧眸含泉,脸色惨白,埋名赶紧接住她半软的身子,发现她身上不知何故已换了一套衣裳。

「埋、埋名……我……我生病了……」她声音颤得几乎连不成句。

埋名心一怵,先安抚她:「我让藏锋去请大夫。你哪儿不舒服?」

「我、我流了好多血……」

埋名脸色大变,「流血?哪儿?」

昭言紧紧抓住他手臂,眼泪簌簌而下。

「埋名,我……我是不是快死了?洛家双子不是都会早逝吗……诅咒是不是快应验了?」

埋名低斥:「胡扯!双子性命相系,我既无感,你怎可能独死!再说,诅咒发作也不是这般情状!」

「那、那我为什麽……」

话未毕语倏止,昭言僵住了身子,颤抖着缓慢低下头。埋名顺着她目光看去,只见她下身透出一汪血渍,渍痕逐渐晕染扩大。

「昭言!」埋名脸上失去血色,刹时没了主意,嘶喊:「藏锋!去找大夫,快去找大夫!」

藏锋入房见此情景先是一愣,跟着反应迅速地接过昭言,低声道:「少爷,跟我来。」

埋名狂怒:「藏锋,你要带昭言去何处?我叫你去找大夫!」

藏锋无视他怒气,只是平淡地抛去一眼,淡淡道:「不需要大夫。」扶着六神无主的昭言回到她房里,将跟在後头的埋名挡在门外。

「藏锋,你什麽意思!」

「男的回避。」藏锋当着他的面将房门关起并上闩。

埋名头一次发现他的贴身护卫竟有违逆他的胆子,怒愕之余却无计可施。

「藏锋,开门!」埋名徘徊在门外,咬牙道:「你又不懂医术,能帮得了昭言什麽?昭言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万死难赎!」

感觉过了良久,门终於打开了,藏锋淡中带冷道:「发什麽疯。」

「你──!」瞥见房中呆坐的昭言已然恢复平静,埋名暂且压下对藏锋的怒气,快步来到昭言面前,忧形於色:「昭言,你还好吗?」

「我……」昭言一顿,竟是窘迫难言,苍白容色下小脸绯红得十分明显。这下情况转变太遽,埋名一时不解,不由得扭头去看藏锋。

「是癸水。」

「癸水?」

藏锋微微撇过脸,「……女人月事,初潮。」

埋名一怔,似有所悟,但又不甚理解,朝昭言道:「还是请大夫过来看看吧?」他好顺便向大夫请教。

昭言红透了一张脸,碧瞳雪肤红晕,彼此衬和煞是好看,她嗫嚅着:「不、不用了,我歇歇便好。」

埋名更是大启疑窦,顿了顿点头道:「那好,你先歇着,要再有任何不适可由不得你拒绝了。」

「嗯、嗯……」眼看埋名偕同藏锋要离开,昭言赶紧开口:「那个,藏锋可以先留下来吗?」

埋名瞄一眼面无表情的护卫,应道:「一会儿我便让她过来,你快休息。」

「哦。」乖乖躺下。

两人走出昭言房,埋名头也不回地下令:「编个名目,去药堂向大夫借些相关医书来给我。」

「……」藏锋自行去了。

当日晚膳起接连数日的膳食,乃至於往後岁月,逢潮便可见好几样养气补血的菜色,昭言除了少许不喜的食物之外,对饮食可说是不太上心,因此对此些微变化後知後觉甚至是不知不觉,令特地为她准备这些食饮的人哭笑不得,却又十分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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