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凯，尹唯晰转来我的学校了。」我踢着地上落了一地的落叶，淡淡的说道。
因为刚吃饱，余凯提议一起走走，等我想回家了，我们再折回去取车。
余凯一愣，「湘岚国中的那个尹唯晰？」语气里尽是讶异。
我轻轻点头，「嗯。」
余凯对我的事了如指掌，哪怕是大小事，他都知道。
「我不是叫她滚远点了吗？怎麽又回来了？黎晔，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余凯拧起眉头，从外套口袋拿出手机拨号。
余凯从不会刻意避开我处理公事和打电话，因为他绝对相信我。
过没几秒，电话那端接通了。
余凯对那人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余凯，你这是不是太狠了，三分钟以内你要听报告？」我傻眼了。
不是没见过余凯的办事风格，可这次他只给了三分钟的时间，比往常还短。
「如果他们做不到，那我岂不是白养他们那麽多年？」说着，余凯手里的手机就响了，余凯看了一眼，得意的摇摇手机，「看吧，打来了。」随後接听了电话。
「嗯说吧。」余凯淡定的从口袋摸出菸盒，欲要抽菸，可一只手他拿不出一根菸，我见状帮他拿菸、打火机，再熟练的点燃菸。
只见余凯静静的拿着手机听着那头报告，并抽着菸。
半晌，他挂掉电话，抽完菸才开口。
「尹唯晰家破产了，所以又回来了。」没想到一开口就惊为天人。
我好一阵都没回过神，只怔怔开口：「为什麽会破产？」
「尹唯晰她妈好赌，全部输光光了。」
「我记得你那时候不是给了他们家五千万吗？全没了？」尹唯晰的妈妈好赌我倒是知道，可没想到居然好赌到这种程度。才短短一年，家产尽失。
「嗯全没了。」余凯淡淡的说，似是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五点了，我送你去补习班吧！九点我来接你，你妈那边我会处理。」余凯将菸蒂丢到地上，踩熄，大步走向车子。
「哦。」我跟上他的脚步。
「黎晔？」蓦地，身後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我转头一看，居然是佟子灏。
「看来我没看错人，黎晔。」佟子灏微微一笑。
「嗯。」
「黎晔，怎麽了？」余凯不知何时又走回来，好奇的看着佟子灏问我。
「佟子灏，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我压抑不住心里那股异样感，只想逃离。「余凯，走吧，我快迟到了。」我拉住余凯的手臂，转身就走。
「那是你同学？」余凯任由我跩着他走回车旁，另一只手从口袋拿出车钥匙。「上车。」
「隔壁班的。」我想不出更好的答案。
大概对他来说，我只能算是救了他的人，可能连朋友、同学都算不上。
想到这里，我黯然的低下头。
余凯似是察觉我的异样，也没再说话。
「余凯，这星期六我想跟蔓宁还有苡薰去日月潭走走。」车子快抵达补习班时，我提出决定。
「可以，不过……」
「能不能这次你别跟？我想跟她们好好玩。累了我就会打给你，让你来接我，好吗？」我温声问他。
「好吧。到了，好好上课，明年就不补习了，反正资辅班的名单都出来了，晚上学校有晚自习，没法补习。」余凯停下车，转头叮咛几句。
「是是是，余大妈，您就别唠叨了，去上课了掰掰！」我透过窗户对余凯挥手说道，便转身走进补习班。
「嗨黎晔，赶快上去吧，术老师才刚上楼。」柜台的杏如老师提醒我。
「哦好的。」我笑着对其他老师打招呼，脚步丝毫未停。
到四楼教室，术老师不在，应该是去厕所了。我推门而入，大家的目光刷刷刷的朝我看来，下一秒继续吵闹，其中还参杂一些碎语。
「吓到，害我以为是老师来了。」「我还以为她不会再来了。」「她成绩不是很好，干嘛还来补习？想炫耀自己有多厉害吗？」
尤其最後一句特别大声，连想都不用想，她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连理都懒得理，迳自从书包拿出数学讲义开始往下算习题。
「喂喂喂，是叫你们先自习不是叫你们玩手机聊天打炮的，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术老师慢悠悠的从门口走进来，然後停在我旁边。「下周交讲义给我。」
老师说完这话的同时，有不少声音在後面议论。
「好。」我仍专注在讲义上的数字，对那些声音不予以回应。
当做是一群野狗在乱叫就好，理牠们干嘛。
「翻开讲义第208页……」术老师走到讲台上开始上课。
老师上课10几分钟之後，我旁边的座位有人坐上来，不用想也知道，羽黎又迟到了。
「现在在上209页，」我压低声音、几近咬牙切齿的对她说。「你也刚好第209次迟到。」
「记得那麽清楚干嘛……」羽黎哀怨的扫了我一眼，慢吞吞的从书包拿出讲义跟笔袋。
她的动作一如往常的慢，就跟乌龟一样慢。
「真不知道你怎麽活到现在的。」我摇头叹息，那种速度我望尘莫及啊。
「乾。」羽黎低咒一声，「上次那张考卷不见了。」
「不是不见，是在我这里。」我将考卷放在桌上。
从看到羽黎那刻开始，我就觉得她一定很容易忘东忘西、丢三落四。不过她有时候傻乎乎的，有时候又很聪明。